田村和旅館老板交代了一切,死去少女的家屬們雖然悲痛卻也無可奈何,隻能含著淚將自己的女兒接回家去安葬。旅館被迫停了業,這次的殺人案在東京引起不小的轟動。
押送田村回國的路上,左邱南問薑肆意,如果那時候沒有碰巧遇見他或者他是個見死不救的路人,她會怎麽做。
薑肆意隻是笑了笑,平靜的仿佛事情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一般,沒有回答。她不會告訴他,她的求生意識遠遠比他想象的要堅強。
薑老爺子已經心急的等在機場很久,見薑肆意一行人回來,兩個警員還押送著一個看起來像是日本人的犯人,一顆懸著的心總算落了地。
“外公!”薑肆意勾唇一笑,朝著老爺子的方向擺了擺手。
左邱南跟在她身後,像個忠誠的保衛者。他看見薑老爺子看向自己的眼神裏,帶著真誠的感激。衝老爺子眨眨眼,左邱南笑的一臉滿足。
薑肆意走到老爺子麵前,轉了個圈,“外公,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
老爺子眼眶微紅,聲音哽咽:“是外公不好,不該讓你一個人出國。”
“好啦!”薑肆意心頭一軟,出聲安慰,“我這不是好好的站在您麵前嗎!”
薑俊人抱著已經熟睡過去的姑蘇安,衝著薑肆意微笑著說道:“肆意啊,你這一趟走的,可把你外公擔心壞了。”
薑肆意挑眉,聲音微微上揚:“難道小叔叔就不擔心我嗎?”
薑俊人摸了摸鼻子,說道:“我是你小叔叔,怎麽會不擔心你呢?”
他說完話,上前一步將姑蘇安塞進她懷裏,笑眯了眼睛:“你回來了就好,省得安安的嗓子總是被他哭壞。”
老爺子看了一眼站在自家外孫女身後,一臉淺笑的左邱南,讚歎的點了點頭:“阿南呐,這一趟辛苦你了。”
“應該的,外公客氣了。”左邱南謙虛一笑,畢恭畢敬。
這個老人,他聽父親提起過。年輕的時候是個首長一般的人物,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突然之間就提前退休了。上頭雖然舍不得,卻礙於他的功勳較多,沒有充足的理由挽留,隻能看著他早早離開了軍營。
薑老爺子看著出色的年輕人,笑了笑,“不嫌棄就一起回去吃頓飯,跟我講講這一路是怎麽驚心動魄的。”
左邱南搖了搖頭,哭笑不得:“哪有您說的那麽誇張,我其實也沒有幫上什麽忙。”
“走吧,客氣什麽!”老爺子來了固執勁兒,十頭牛也拉不住。
“田村不是個省油的燈,我得親自帶他回去,免得生出不必要的事端來。”左邱南笑著解釋。
老爺子一聽,心裏更是對他讚不絕口。長相一流,又貼心,做事滴水不漏,麵麵俱到。這樣的男人,是個漢子!
“那你快去吧,來日方長,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
薑肆意挑了挑眉,不明白外公這句話暗示著什麽意思。反而老爺子笑的像個偷腥的貓,奸詐十足。左邱南了然於心,也不戳破,衝他淡淡點了點頭,朝著田村一行人的方向走去。
薑肆意看著他的背影,不久前死而複生的心有餘悸還曆曆在目。老爺子調笑:“丫頭,是不是心都跟著走了?”
薑肆意搖了搖頭,笑道:“說什麽呢,外公!”
“哈哈哈...”薑俊人大笑,第一次看見肆意有這樣的情緒,發自內心的替她感到高興。
他從開始就知道,自己的外甥女身上有著秘密,被她隱藏的很深。她的眼眸裏,總是有著和她的年齡不相附和的東西,他看不懂的東西。但他知道,不管發生了什麽,她的心都是紅色的,有血有肉的紅色。
一行人說說笑笑的離開了,空曠的停機場地,一陣風吹過,仿佛剛剛的那場重逢沒有存在過一樣。
回薑家老宅的路上,薑老爺子笑容燦爛,平日裏威嚴的老人一臉的柔和,看著薑肆意的眼神帶著慈愛的光芒。薑俊人揉了揉手臂上的雞皮疙瘩,覺得自家老爹開始變得不正常了。薑老爺子一個刀子眼看過去,嚇的薑俊人趕緊把頭轉向了車窗外。
車子飛馳在公路上,逆風而行,來往的車輛相互交錯,發出咻咻的聲音。薑肆意看著車窗外,嘴角雖然勾著淺笑,卻不知在想著什麽。
薑老爺子看了看她,輕咳一聲:“那個,肆意啊...”
薑肆意轉頭看去,不解的問:“怎麽了,外公?”
“有一件事思來想去,外公還是覺得先告訴你,讓你有一個心理準備。”
薑俊人揉了揉眉心,頭疼的說:“爸,你這樣子說話很嚇人的!”
“閉嘴!”老爺子瞪了他一眼。
“外公?”薑肆意和薑俊人對視一眼,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
“你外婆她回來了。”薑老爺子眨眨眼,莫名心虛。
“外婆?”薑肆意眉頭跳了跳,長這麽大對這個稱呼很是陌生,不明白突然之間湧起的這種情緒從何處來,總之帶著隱隱的期待。
“但是...”薑老爺子欲言又止,嘴巴動了動,硬是不想繼續說下去。
薑俊人揉了揉眉心,幹脆接著老爺子的話說道:“但是母親好像不是很喜歡你,父親是怕你們相處不和睦,你會搬出去住。”
薑肆意勾唇一笑,搖了搖頭,“不會。”
“肆意,你外婆她其實人很好,你接觸時間久了就明白了。”老爺子歎了口氣,看著她明明委屈卻故作堅強的樣子,心疼的安慰。
“外公,你放心,我不會搬出去住的。”薑肆意伸出三根手指,模樣難得幼稚,“童子軍保證!”
“嗬...”薑俊人輕笑,他開始覺得薑茹辛是個可憐的女人。失去了這樣一個可以依靠一生的女兒,是她這輩子最大的損失。
她無論走到哪裏都閃閃發光,沒有辦法讓人忽視掉她。把全部的心酸和委屈一笑而過,仿佛真的從來都不會去在意。但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灑脫的人,說到底,都隻是她不想把柔弱的一麵展現出來罷了。寧折不彎,這種性子也不知是好是壞,但願上帝會保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