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再有下一次了,媽媽,原諒我好嗎?”少女的表情有點委屈,說的話如同一隻溫順的小貓。
薑茹辛看向自己的女兒,心裏滔天的怒火被她的溫順乖巧奇跡一般安撫了下去。語氣有著她自己都察覺不到的心虛:“肆意...”
“我在呢,媽媽。”薑肆意溫柔的回應。
薑茹辛張了張嘴,原本打算說出來的話被硬生生吞進了肚子裏。她本來想要接管雅閣逐漸興隆的生意,想起脾氣臭又性格涼薄的薑老爺子,本就喜歡女兒勝過自己,被他知道未經允許就私下接手雅閣,大概會更討厭自己。
薑老爺子年輕的時候喜歡小硬漢是出了名的,可惜了自家媳婦的肚子不爭氣,一連生了三個都是小丫頭,最終因為月子期間調養不當終生不能生育,薑老爺子才徹底死了心。
原本薑茹辛作為最小的女兒應該很得老爺子喜歡,哪曾想老爺子前兩個姑爺,雖說不是什麽頂天立地的英雄豪傑,也是將門的後代,一個軍人出身,另一個常年鎮守邊界。而最小的女兒,竟然找了個窮酸又不自強,薑老爺子一瞪眼就嚇的雙腿直發顫的孬種。
這讓本就不喜歡小女兒的老爺子,更加不喜歡她了。直到薑肆意五歲那年,薑茹辛才敢帶著人見人愛的女兒回到了薑家。
而當時的老爺子傻眼看著不大一點站在他麵前,一臉萌相的小糯米團子,第一次覺得小丫頭也不是沒有可取的地方。雖說看起來愛哭又好欺負,正好奇這是誰家的小丫頭時,那站在地上穿著一身粉嫩的糯米團子脆生生叫了句外公。
老爺子當時眉開眼笑,樂的嘴巴都合不攏了。他就說嘛,這優良傳統一看就是薑家的種!
薑肆意心裏暗暗好笑,其實上輩子老爺子雖說冷著臉沒有那麽平易近人很少與人親近,但家裏人該有的一樣都沒苛刻。
薑茹辛發現老爺子極其疼愛女兒,一邊嫉妒著女兒得到的寵愛比自己多,一邊又為父母倆的關係得以緩解鬆了口氣。
貴婦眼裏透漏著算計的光芒,讓身邊笑的燦爛的少女笑意更深。發泄完脾氣,就想要開始索取了嗎?不可以哦,怎麽能這樣過分呢?
兩人心懷不軌,麵上都不動聲色。薑茹辛思緒一轉,開口道:“肆意明晚打扮的漂亮點,你左叔叔過生日,媽媽帶你去參加宴會。”
薑肆意微笑點頭:“好的媽媽。”
少女的溫順,讓貴婦心滿意足的恢複慈母的模樣:“好了,天色也不早了,和你哥哥吃點東西就去睡吧。知道你漸漸大了有自己的圈子,但也得注意自己的身份,你要知道你的一舉一動都代表著我知道嗎?”
薑茹辛不允許自己親自培養出來的美玉沾染一絲一毫的瑕疵,她現在的年紀談戀愛對她對薑茹辛來說,都是一種變相的恥辱,她絕不允許這種事發生,美玉就該有她的價值。
“我知道了,媽媽,下次不會了。”
薑茹辛滿意點頭:“那就好,明安,帶你妹妹去吃飯吧。你也別整天顧著和你那些狐朋狗友鬼混,多照顧照顧你妹妹。”
薑明安見聽了半天也沒聽出薑肆意夜不歸宿的原因,臉色漆黑的胡亂應了一聲。
薑茹辛搖搖頭,不在打算多管這個打小就一身反骨的兒子。目前看來他沒什麽利益能夠帶給自己,就這樣放養著好了,早晚用的上。
隨著薑茹辛漸漸消失的背影,薑明安一把拉過正準備回自己房間的妹妹,不悅開口:“肆意,你就這麽對我這個哥哥嗎?”
薑肆意不解的回眸看過去:“怎麽了嗎?”
薑明安一愣,妹妹的眼神讓他瞬間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狼狽的轉頭,試圖遮掩住他不堪的內心,扔下一句“下次別這樣招呼都不打一個,我和媽媽會擔心”後,大踏步揚長而去,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薑肆意挑眉,低低笑出了聲。親愛的哥哥,還真是可愛呐,怕妹妹被什麽不好的男人拐走,從此失去嗎?真是...好強烈的占有欲呐!
一路小跑回到自己屋子裏的薑明安,麵色陰沉的衝進洗手間,看向鏡子裏的自己。眼睛和心都寫滿了薑肆意三個字,腦海裏全部都是少女隨風輕揚的裙擺,和唇角溫暖柔和的微笑。
Shit!低罵一聲,薑明安用涼水衝了衝頭發,扯過毛巾胡亂揉了揉,死魚一樣躺在大床上發呆。見鬼!為什麽滿腦子都是自己妹妹的身影,難不成真的對她起了什麽不該有的心思?
薑明安搖了搖頭,輕笑一聲。怎麽可能?那可是他自己的親生妹妹。
回到自己房間的薑肆意,打開手機後,發現除了母親和哥哥的未接來電,還有一個陌生的號碼。薑肆意禮貌的回撥了過去,電話嘟了一聲,被人接起。
“哈嘍?”
“你好,我是薑肆意。”
電話那頭聲音散發著成熟穩重的男人瞬間變得熱情起來:“是肆意嗎?我是左叔叔。是這樣,我想邀請你參加我明晚的生日宴會,不知道你有時間嗎?薑老爺子特意提起你,說想你和他一起出席。”
薑肆意詫異,難道左家沒有發邀請函給母親?那為什麽母親還要不請自到的去給自己掉臉麵,這可不像是她能做出來的事。
“左叔叔沒有給母親發邀請函嗎?”
電話那頭似乎有點尷尬,沉默了一瞬才開口道:“很抱歉啊肆意,邀請函並沒有及時發給你母親,但我希望你明天能出席左叔叔的生日宴會。”
薑肆意輕笑一聲:“左叔叔太客氣了,肆意是小輩,能得到左叔叔親自邀請,肆意很開心呢,母親剛還提起要肆意和她一起去給左叔叔慶生的事。”
對方似乎對薑母的出席並不上心,隻滿意的說了句“你能來便好”,就掛斷了電話。
左雲風真的對傳聞中,這個渾身發光走到哪裏都是亮色的女孩充滿了好奇。薑老爺子一張威嚴的冰山臉,幾乎沒有多餘的表情。上次無意中提起薑肆意,老爺子竟然樂出了聲,嚇的左雲風幾乎以為老爺子鬼上身。
總之應了一句話,這世間果真是一物降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