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巧巧帶著一筐子豬草離了張伍那裏,往家裏趕。
剛走到地頭,地裏做農活的幾個村民全都直起腰來看著她,目光帶著些異樣。
艾巧巧行色匆匆,並沒有注意這些。
“丫頭,你是老艾家的孫女吧?”一個村民叫住艾巧巧。
“是啊。”艾巧巧慢下腳步。
“你快些回去吧,你娘傷了腳,出了好多血呢……”
艾巧巧嚇了一跳,拔腳就想往家裏跑,但是她剛跑出幾步,突然冷靜下來。
“老伯,你們看到我娘受傷了?”
幾個村民相互對視一眼,含糊著,“哦……你大伯母跟二伯母送你娘回去時我們看到了,腳上全都是血……說是腳指頭快被砸掉了。”
艾巧巧隻覺得腦袋嗡的一下。
“丫頭,你快些回家看看吧。”村民催促著。
艾巧巧沒敢再停留,一路小跑回了老艾家大院。
院門開著,順著大門到院裏,一路地上星星點點,全是血跡。
艾巧巧丟了豬草籃子,扯著嗓子開始喊:“娘,娘,你在屋裏嗎?”
耳房那邊沒有什麽動靜,上房門卻是開了,麻氏露出頭來不悅道,“大呼小叫什麽,你怕街坊四鄰不知道還是咋的!”
艾巧巧沒有理會麻氏,直接進了耳房。
藍林顏躺在床上,白著臉,緊緊閉著眼睛。
她的右腳裹著件舊衣裳,布料全都被血染透了。
“娘,你怎麽樣了!”艾巧巧撲過來,推開床前站著的鍾氏和秋氏。
“你娘不會用鋤頭,結果被鋤頭砸了腳。”鍾氏道,語氣隱有不屑,“嫁為農家婦,怎麽可能連鋤頭也沒用過,說出去都沒人相信。”
艾巧巧沒空理會鍾氏的風言風語,小心翼翼把母親腳上裹著的舊衣裳揭開一些,去看母親腳上的傷。
但是她看了半天,隻看到血肉模糊的一團,原本大腳指的位置上隻剩下了這些。
艾巧巧眥目欲裂。
別說是鋤頭了,她父親在的時候,連點泥都舍不得讓她母親沾。
“就算我娘不會用鋤頭,也不可能傷成這樣,到底怎麽回事!”艾巧巧問秋氏。
她大伯母歎了口氣,“藍氏要強,我們見她不會鋤地就要她先回來,她不肯,非要學著幹活,結果一鋤頭鋤在她自己的腳背上麵……”
就在這時,藍林顏眼皮動了動,睜開眼睛。
艾巧巧眼淚都快下來了,“娘,你怎麽樣了。”
藍氏嘴唇動了動,在看到鍾氏和秋氏站在眼前時,身體猛地一縮,就像個受到驚嚇的孩子。
艾巧巧輕聲細語的哄著,“娘,到底怎麽回事,你怎麽傷成這樣。”
藍氏不說話,一個勁的搖頭。
鍾氏見了歎了口氣,對艾巧巧道,“你好生照顧著你娘,我們還要去幹活,今晚本來輪到你娘做飯了,看這樣子……還是由你來替她吧,我們先走了。”
說著鍾氏拉了秋氏先離開了。
藍林顏閉上眼睛,全身不住的哆嗦。
艾巧巧把她偷偷藏著的張伍送給她的那瓶外傷藥找出來,想幫著藍氏止血。
然而她把剩下的所有藥全都用上了,仍是沒有止住傷處的血。
雖然看著出血量不大,可是卻一直源源不斷的淌出來,才不到半個時辰,血把床鋪都給浸濕了。
而且艾巧巧仔細察看過藍氏的傷處,傷口幾乎撕裂了整個大腳指,如果不能及時醫治,她娘的腳指頭就要保不住了。
必須快些請大夫才行!
艾巧巧直接去了上房,“奶奶,我娘的傷要盡快請大夫來看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