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有一雙細長的媚眼,眼尾往上挑眼含春水,典型的勾人狐媚之姿,說這話時看著流螢的眼神裏帶著明顯的輕視。
流螢心裏不由得窩火,隻是她還沒來得及否認,那狐越就勾起女子的下巴看了一眼流螢,說:“怎麽?吃味兒了?”
狐越好歹也是狐族男子,即使身材比其他男子來得高大許多,說話也是粗魯不堪,但樣貌卻也不差。
尤其他方才那一眼,波光流轉,勾得懷中女子在他懷中軟成了一灘泥。
那女子嗲聲嗲氣,蔥白的指尖在他胸前打轉,說:“當然吃味兒了,大王子難得才平安歸來,卻是帶了這麽個女人回來,姐妹們知道了,不都得傷心死啊?”
話說完,她的那隻手也已經伸進了狐越的衣襟裏,饒有繼續往下的趨勢。
然狐越卻是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把那隻作怪的手給拿了出來,在唇邊親了親後伸手就把流螢給摟了過去。
“你幹什麽?!”
流螢伸手就去推他,隻可惜自己這小胳膊小腿的哪裏掙得過他一個大男人,她的推搡對狐越來說根本就沒用,反而被摟得更緊了。
他笑嗬嗬地說:“那就沒辦法了,她以後指不定就是你們的王妃了。”
這話才一說,那女子的臉色頓時就變了,看著流螢的眼神變得深不可測,還帶著一絲憤怒。
流螢無語,使勁往狐越身上捶了一拳,怒道:“你忘了你答應我的事了?”
邊說,她邊把人使勁往外推。
狐越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二話不說把人鬆開,哼了一聲雙手負後徑直往大殿的方向去。
“你這女人,真是不知好歹,”狐輕沒好氣地瞪了一眼流螢後也跟在自家大哥後麵往那邊走,狐袂連看都沒看一眼也跟著走了。
流螢翻了個白眼準備跟上,誰知卻被方才那女子攔住了去路。
“幹什麽?”她看向那女子,冷道。
那女子用她那雙媚眼將流螢從頭到尾打量了個遍,最後哼笑了一聲,說:“也沒見有什麽了不起的,竟然還有可能是以後的王妃,你倒是說說,你是用了什麽法子把大王子的心給勾住的?”
流螢覺得無聊,“莫名其妙。”
扔下四個字後就越過那女子朝狐越等人去的方向跟過去。
“嗬……”那女子輕笑,舔了舔唇後回到自己負責的位置繼續守著。
好在狐越他們並未走多遠,流螢三兩下就跟上了他們,但因方才的話讓狐越沒了麵子,所以她跟上時狐越還是沉著一張臉,直到進了大殿也沒緩過來。
“越兒,這是你帶回來的什麽人?”
流螢在外候了約莫半個時辰,直到狐王跟其他兩兄弟先行離去才有人到了她被指定等候的角落來帶她往長老的院落。
二十六年過去,對他們異族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麽,她所經過的地方還是如當年她跟她娘走過的那時一樣,幾乎沒有任何變化。
流螢清楚地記得她娘便是在被奉為族中大長老的她的親外公打死在了他院落門前。
她始終記得那老頭在打她娘時說的那些話。
他說:“你怎的這般不知羞恥?跟人類男子成親?虧你想得出來,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跑了,整個狐族差點都被你害死了?”
他還說:“你當真以為自己就是狐族的公主了麽?要知道你是女人,女人就該為族中奉獻,就該依附男人生活,想從族中出去,你想都別想,我就是打死你也不會讓你繼續再丟我的臉!”
於是,她娘真的就被打死了。
不是以靈力致死,而是被大長老下令亂棍打死的,身為兄長的狐王不會連這種小事都管。
大長老就是僅次於狐王的存在,他發話,沒人敢反抗也沒人敢做出頭鳥來替那個可憐的女人說情。
所以,她就隻能被人按在一旁,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親娘死於亂棍之下。
而她,也在那個女人死後的第一時間被老頭扔給了狐越三兄弟。
老頭說:“一個血統不純的孽種不配做我狐族之人,從今以後她便是你們的玩物,死活由你們決定!”
就這樣,她在還不會化成人形的時候被丟給了已經化為人形的狐越三兄弟。
他們拿她當誘餌,引誘那些被他們同樣當成玩物的普通野獸;
他們讓那些狐族的男女當著她的麵做那些不齒之事,他們說,你娘就是一隻不要臉的臭娘們兒,你就該跟你一樣也是臭娘們兒。
他們還說,等她能化成人形後她就是他們的奴隸,一輩子隻能被他們蹂躪,為他們所有,一輩子都別想出去再丟狐族人的臉。
所以那個時候,她有多渴望長大逃跑,就有多害怕長大化成人形。
她想逃離,卻不想變成人形。
她不懂那些男男女女在她麵前做什麽,但至少也明白他們那些為人惡心的動作是多麽令人作嘔,也知道狐越他們在說這話時是不懷好意地看著她的。
所以,在她得知自己能化成人形的第一時間,她的心裏就做好了決定。
她要逃,一定要逃,逃得遠遠的,逃到不會被狐越他們找到的地方。
所以她在隱瞞了自己能化成人形的事實後在一個大雨瓢潑的下午,在狐越他們眼看著要對還是狐狸形態的她做出下流事時她想也沒想就化了形,拿起狐越他們用來作惡的斧頭就朝狐越臉上扔了過去。
狐越受傷了,鮮血如注,整個狐宮在那一瞬間徹底亂了。
她心裏害怕,卯足了勁兒循著早就計劃了好長一段時間的逃跑路線一路跌跌撞撞逃出了狐宮。
她遇上了好心的母豹,母豹將失去意識的她帶到了它的洞穴中,從那以後她便開始了漫長的流浪。
為了生存,為了逃過狐族的眼線,她幾乎耗上了所有的靈力才得以從那些追兵的手上逃走,,拚了命才從獵戶的手裏生存下來。
回想那一年過的那些日子,流螢覺得自己這輩子真的夠了。
在她最落魄無助的時候遇上了他,他給她吃給她穿,除了有些冷淡外,對她卻是百般好。
夠了,真的夠了。
若這次,還能活著回去,她定然會去負荊請罪,若不能,她也死而無憾……
“姑娘,到了。”就在流螢剛收起思緒時,帶路的狐族姑娘的聲音自旁邊響起。
流螢抬眸,入眼的便是她那可憐的娘親殞命的地方。
“多謝,”麵無表情地跟那女子道了聲謝,流螢調整好心態邁進了屋。
狐越見她進來,臉上已然沒了方才的不快,而是朝這邊過來,伸手就攬住了她的肩把她帶到有族長之稱的大長老麵前,說道:“爺爺,我說的就是她。”
流螢下意識就想推開他,但一想現在的形勢,愣是硬生生給忍住了。
在狐越說完話後她規規矩矩地朝那坐在上位上白發蒼蒼的老人福了福身,“流螢,見過大長老。”
異族的嗅覺向來靈敏,尤其還是在這種近距離下,靈力本就高深的大長老幾乎在流螢進來的第一時間就沉了臉色。
“我道是誰,原來是你,”好幾百歲的老狐狸雙目清明,絲毫不似一位老人該有的模樣。
流螢抬眸,對他笑了笑,點頭道:“是我,外祖父,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
話才落,那位置上的老人立馬就一記掌風朝她打了過來,流螢心中一凝,旋身躲過。
狐越適時上前,阻止了老頭要出的第二招,“爺爺!你這是做什麽?!”
有狐越擋在跟前,老頭要出的第二招立馬收了回去,瞪著眼前的孫子說:“你忘了她對你做過什麽?現在卻是要護著她?”
好端端的一個孫子就這麽被破了相,有誰比他這個當祖父的更心疼!
“爺爺!”狐越伸手把流螢摟過來,皺著眉說:“都是過去的事了,你還提那些個做什麽?再說了,小螢也說了當年不是故意的,你跟個孩子計較什麽啊?”
回來的路上,為了取得狐越的信任,流螢的確當著他們的麵道過歉,但現在聽起來卻還是覺得有些假。
狐越不是蠢人,也不是心胸大度之人,怎麽會真因為她的那兩句話就讓過去的一切一筆勾銷呢,但他現在卻是真的說出了這樣的話。
唯一的解釋隻有……
“你的意思是,她破了你的相你也不計較了?原諒了?”老頭子連生氣都給忘了,實在不敢相信這混小子這次竟然這麽大度。
狐越“嗯”了一聲,捏了捏流螢的肩膀說:“破都破了,我一個大男人難不成還真要跟人丫頭計較啊,何況你當初不也說了這丫頭已經給了我們兄弟,老二老三聽我的,我現在就想把這丫頭給收了,爺爺你就說同不同意吧。”
流螢抬頭,看到了狐越臉上的那道長長的駭人的疤,再看向位置上的老頭子,不動聲色。
老頭子冷哼一聲,沒去接狐越的話,而是看了流螢一會兒,繼而冷笑一聲,說:“果然跟你那不知羞的娘一樣,小小年紀就知道勾搭自己表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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