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北冥寒軒又說了些體己關切的話語,隻不過,慕容傾冉卻無心去聽,分道揚鑣之際,北冥寒軒才說出來他出現在軒轅兵營附近的原因。
“哼,就軒轅澈帶來的那些蝦兵蟹將,還不足以讓我放在心上,不過,軒轅澈此舉,倒是令我很是詫異”,說著說著,北冥寒軒邪魅的臉上多了幾分堪憂之色。
“哦?此話怎麽講”?慕容傾冉的心微微一顫,莫不是他發現了什麽?
“軒轅國一直以來,隻求安穩,甚至可以說沒有任何重大的舉動,若是我北冥沒有攻打琳琅,而軒轅澈發兵琳琅,還情有可原,可如今,他明知道我北冥已經將琳琅重創,盡握琳琅一半的江山,還敢前來與我北冥爭鋒,依照軒轅澈的性格,倒有些不像他的作為”。
慕容傾冉心地輕笑一聲,不知道,當北冥寒軒知道是她出的主意,會作何感想?還會握著她的手,滿臉寵溺,言語柔和嗎?
“那你發現什麽了嗎”?慕容傾冉平靜的看著北冥寒軒,將自己掩飾的很好。
北冥寒軒搖搖頭說道:“我來了這邊才兩日,而軍營裏的防備森嚴,所以,我才會派使者前來探探口風,可不想,什麽也沒探出來,倒是軒轅澈,似乎胸有成竹的樣子”。
“我雖然跟在他的身邊,但軒轅澈生性多疑,恐怕.........”。
還沒等慕容傾冉說完,北冥寒軒抬手捂住她的紅唇,低聲說道:“不,我不需要你為我做任何事,我隻要你平安即可,我隻要你保護好自己,如果.......如果你不想再繼續呆在他的身邊,那麽,就回來,好嗎”?
四目相對,若不是慕容傾冉心中另有打算,否則,還真的陷入了那一團漩綺當中。
她微帶羞澀的低下頭,輕輕點了點頭,靠在北冥寒軒的胸膛,血紅色的眼眸望向那輪彎月,透著說不出的詭異。
和北冥寒軒分開後,慕容傾冉馬不停蹄的趕回營帳,今夜若不是遇到北冥寒軒,自己突然心生一計,否則,會比現在提早趕回來。
營帳內漆黑一片,但慕容傾冉還是感覺到了異常,她靜靜的站在那裏,不動聲色,早在她進入營帳的那刻,她就知道,軒轅澈在這裏,因為,她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龍涎香。
“去哪了”?軒轅澈低沉著聲音問道,黑暗中,看不到他任何神情,但聽那聲音,估計也好不到哪去。
“湖邊”,慕容傾冉也淡淡的回道。
“呼”,的一聲,一團黑影閃到慕容傾冉麵前,帶著一絲酒氣,直撲慕容傾冉的門麵,但她卻沒有躲開。
軒轅澈見她沒有躲閃,微微動了動手臂,卻在下一秒,用力的將慕容傾冉攬進懷中。
“別對我這般冷淡好嗎”?軒轅澈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慕容傾冉的脖頸,可她仍然沒有任何動作,甚至沒有推開軒轅澈。
許久,慕容傾冉輕歎口氣:“放開我吧,我累了,要休息了”。
“累了?你出去做什麽了”?軒轅澈鬆開手臂,而慕容傾冉也朝著床邊走去。
“軒轅澈,我做什麽,輪得到你來管嗎”?慕容傾冉被軒轅澈問的有些不耐煩,回頭給了他一句。
半響,軒轅澈才緩緩地說了句:“那你早點休息吧”,說完,轉身掀開門簾離去。
其實,原本慕容傾冉想著以利用北冥寒軒的法子,來利用軒轅澈,可直到軒轅澈將她抱在懷中的那刻,她突然又不想了,因為她不能冒那個險。
北冥寒軒不在她身邊,那麽,她想做什麽,他也無法察覺,即便察覺了,身在軒轅澈的地盤,北冥寒軒也不敢怎麽樣。
而軒轅澈就不一樣了,兩人整日在一起,無論商討軍情還是作戰計劃,如果利用了軒轅澈,萬一被他發覺了呢?她倒不是怕軒轅澈會將她怎麽樣,而是怕接下來的計劃無法進行。
不過,沒關係,能夠利用了北冥寒軒,已經將她接下來的計劃提前,相信不到三日,北冥就會有動靜了。
又是一個多夢的夜晚,她再次夢到了夜雨,隻是,這次,夜雨並沒有血粼粼的站在她麵前,這個夢是個幸福溫馨的夢。
次日,當她醒來,眼角有些幹澀,她知道,她一定流淚了,因為思念,無休止的思念。
果然,還不到三日,北冥寒軒再次派來使者,不過,這次卻不是跟軒轅澈聊天,而是來下戰書的。
北冥寒軒讓軒轅澈在五日內撤兵回軒轅國,如果不撤兵,就會將軒轅國列入北冥進攻的名單裏。
自古,不斬來使,而軒轅澈卻沒這麽做,他將那使者砍去頭顱,命人快馬加鞭前往北冥,趁著深夜,將那名使者的頭顱懸掛在北冥都城的城門外。
軒轅澈的此舉,大大的刺激了北冥寒軒,不用使者來報什麽,這顆頭顱代表了一切。
可令北冥寒軒無奈的是,北冥的所有糧草,加起來還不夠維持一個月,若是眼下派兵攻打軒轅,那麽,卻不能防備琳琅了。
北冥寒軒也曾派人與商糧協商,然而,北冥一半的商糧盡在慕容傾冉手中,糧鋪內也是天門的人,沒有慕容傾冉的口令,誰敢私自將糧草給北冥寒軒?
而北冥寒軒再如何氣惱,也不可能與商糧撕破臉,因為那畢竟是北冥的根本,沒有糧草,就是擁有再多的金山銀山,也是白搭。
哈撒其族就更幫不上什麽忙了,當初承諾幫助北冥寒軒攻打琳琅,的確兌現了承諾,哈撒其族的二十萬精兵鎮守在琳琅的邊疆,說白了就是放了尊大神在那鎮著。
而且,哈撒其族完全是自帶糧草,沒有用過北冥一分一毫,還將本族的神器借給北冥,如今,要讓北冥寒軒厚著臉皮去跟鷹雷借糧草?他絕對不會去的。
軒轅澈聽了慕容傾冉的話,並沒有設兵嚴防北冥的進攻,而是一心一意的策劃著如何攻打琳琅。
如今,最得意的怕就屬慕容傾冉了,琳琅這塊大肥肉,應該是哈撒其族,軒轅國與北冥都爭相搶奪的,琳琅應付他們都應付不過來,更別提其他的了。
除去琳琅,軒轅與北冥全被慕容傾冉牽製著,隻要她一句,開倉放糧,北冥的糧草會十分的充足,多到足夠拿下琳琅,應對軒轅了。
而軒轅國呢,隻要軒轅澈惹到慕容傾冉,那麽,她就會傾出全力,將他從帝王的寶座上,丟下去。
事情迫在眉睫之際,軒轅國的軍營裏突然來了位琳琅使者,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琅嘯月。
慕容傾冉借著身體不適,沒有陪同軒轅澈一起接見琳琅使者,不過,這也正合軒轅澈得意。
接見完畢,才聽軒轅澈說起琅嘯月來的原因。
原來,琅嘯辰想派使者前來與軒轅國議和,然後合作,一起攻打北冥。
嘖嘖嘖......事情好像變得越來越有趣。
眼看計劃一步步的走向成功,卻在這時,一個讓慕容傾冉擔憂的事情發生了,齊玉不省人事,身上已經開始出現潰爛。
來不及與軒轅澈告別,她帶著兩名天門殺手,匆匆忙忙的趕回了軒轅國總舵。
來到齊玉的房間,一股嗆鼻的熏香直撲慕容傾冉門麵,熏得她不斷咳嗽。
“咳咳.....這都是些什麽?為什麽會這麽嗆鼻”?慕容傾冉掩住口鼻,惱怒的問向身後一直服侍齊玉的女子。
女子見主子發怒了,趕忙跪在地上,哽咽的求饒:“主子恕罪,主子恕罪,齊小主因為身體潰爛,使得屋內蔓延腥臭的味道,屬下怕齊小主不舒服,所以才會不停的熏香,希望能夠掩住腥臭味”。
“什麽?已經這麽嚴重了”?慕容傾冉也沒來得及在責備屬下,飛奔到齊玉的床邊,頓時,一股腥臭味夾雜著熏香的氣味,混合在一起,讓慕容傾冉險些沒吐出來。
齊玉蒼白的臉頰,已經開始脫皮,甚至滲出了點點鮮血,她顫抖著手掀開被褥,眼淚瞬間傾瀉而出。
原本白皙如玉的肌膚,因為胭脂之毒,變得十分暗黃,前胸與手臂腿腳處,都已經出現了斑斑點點的潰爛,有的甚至已經破了皮,流出血黃色的膿水。
“玉兒.......”,慕容傾冉哽咽著嗓子,輕聲喚道。
“玉兒.......”。
喚了幾聲,齊玉才緩緩醒過來,再看到慕容傾冉後,眼眶裏也湧出了淚水,“姐姐,我好疼,我好難受......”。
“恩恩.....姐姐知道.....”,慕容傾冉抬起手臂,輕柔的撫摸著齊玉的額頭,因為,隻有那個地方,還沒有潰爛。
“我好疼啊....好難受啊......”,齊玉一直重複著這句話,雙眼又開始渙散無神,轉間,又昏睡了過去。
慕容傾冉幫齊玉蓋好被褥,擦掉眼淚,轉身走出房門,又恢複了冰冷的神情。
當初原定的是,齊玉隻要服用白魅兒調配的克製胭脂之毒的丹藥,那麽,起碼可以在活三年,可她實在不願意齊玉受那種椎骨割肉的痛苦。
如今,就算慕容傾冉用盡全天下最好的藥材,也隻能讓齊玉活上一年多,看眼下的情況,最多活不過春天。
“主子,即便您要殺了屬下,這些話,屬下也要說出來”,那名女子是慕容傾冉在天門裏精心挑選的出來,專門侍候齊玉的,她半跪在地上,似乎很是堅定的說道。
“說”,慕容傾冉站在瓊花樹旁,淡漠的回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