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什麽意思?把話說清楚。”
好不容易從敵營逃出,額爾金因為貝金遲遲未歸徹夜未眠,不想天才剛亮不久,他看不順眼的幾人就來給他添堵了。
“什麽意思?”一身翠綠色紗裙的雨凝捂嘴輕笑,遂將手中明黃色的東西扔到了額爾金的桌上,邊道:“王子若是沒聽清方才的話就自己看啊,看了不就明白了。”
說完,她嬌笑一聲轉身尋了處位置坐下。
額爾金強忍著心頭的怒意,隱忍著手中的顫意難以置信地拿起那道來自他家父王的聖旨。
“不!這不可能!”
快速地從上麵掃過,額爾金猛地把那聖旨給扔到了地上,連連搖頭。
“本王才是此次征戰的主帥!是父王親自任命的,他怎麽可能罷黜本王的職位,不會的!這定是你們偽造的!”
從很早開始他就被人任命全權負責攻打大興,如今都到了這一步了,他怎麽能……
“偽造?”雨凝別有意味地看了一眼不言語的雪雲和滿臉輕視神情的雷震,笑著說道:“王子未免也太瞧得起我等了,我等就算有天大的膽兒也不敢做對不起國主的事不是?”
說著說著,她頓了頓,繼而嘲諷地說:“王子您還真是揣著明白裝糊塗,昨夜您自己做了什麽難道還不知道麽?貝金至今未歸,王子以為是誰造成的呢?如此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人您認為國主還會放任麽?”
“你!”雨凝的話讓額爾金麵上青一陣白一陣。
一直做觀望的雪雲淡淡斜眸看著已經被氣得說不出話來的額爾金,開口道:“王子要如何想那是你的事,若是不信大可返回皇城問個明白,但有一點要肯定的是從今開始還希望王子不要再做出有損我軍兵力的事,如若不然,出了何事我等可是不擔任何責的。”
說完,雪雲丟下一個冷冷的眼神便轉身往外走。
雷震哼笑一聲,蔑視地看了一眼額爾金,大聲道:“王子大人,您還是歇著吧,哈哈哈哈!”
伴隨著雷震笑聲的漸漸消失,額爾金的怒氣也高漲到了極點。
“啊!”他猛地大喝一聲,抬手就把麵前的桌子掀翻在地。
……
“小姐,最近你怎麽老是去定安塔?是殿下那邊出了不能解決的問題麽?”
早膳後,在前往定安塔的路上花椒扶著已經顯懷的明珠忍不住皺眉問道。
習慣性地摸了摸肚子,明珠笑了笑,說:“戰事的事就算真出了問題我們這邊又能幫上什麽忙,左右也沒什麽事,便去跟流螢姐姐嘮嘮嗑,打發打發時間。”
三個多月,從那回她向國師提出那件事後已經過了整整三個月,這三月裏雖她得到國師應允可以時不時地過來與流螢作伴,順道看望她娘。
但關於那件事的答案國師卻一直都未曾給她回答,也不知究竟是行還是不行。
不過好在國師既沒說行,也沒說不行,她娘如今還好好地待在定安塔,那也就是說明那件事應該還在商議中,而她能做的,也就隻有等了。
花椒不是很信,但也沒有再繼續追問,到了定安塔明珠先同流螢到吟風在的屋子探望,見人還是沒有醒來的趨勢,心裏難免有些不是滋味。
流螢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肩,“想開些,她隻是睡著了而已,沒有生命危險就是好的。”
明珠無奈地笑了笑,說道:“是啊,她隻是睡著了。”
她沒想著她一定會醒來,但她卻想把事情的真相告訴她。
如此,她就算離開,也不會為此事有任何遺憾了。
流螢見狀不由得歎氣,正欲開口勸慰一番,門外的敲門聲卻打斷了她,“太子妃,流螢姐姐,國師有事找太子妃。”
來人是定安塔的小僮清風,屋內的二人聽後相視一眼,流螢扭頭道:“可知大人所為何事?”
她記得方才她走的時候師父還在為邊關戰事忙碌。
“小的不知。”
清風恭敬的聲音隔著門板傳進來,明珠不由得捏了捏手,遂起身對流螢道:“流螢姐姐,走吧。”
這三月以來她每每想見國師大人問那件事的時候都會被拒之門外,現在找她,難道是為了那件事?
心裏急,連帶走路的速度也快了不少。
“大人,”得到應允後,明珠推門而入,總算見到了三月多都不曾見麵的人。
房間門被關上,國師依舊在往日坐的地方盤膝而坐,見明珠來時他隻微微頷首,便示意明珠到他對麵坐下。
明珠自是不敢有絲毫的怠慢,待坐下後,還是忍不住問道:“敢問大人,此番可是為了那件事……”
“不急,”國師打斷她的話,飲下一口清茶後抬眼看她,“四月來,你與弘璃可有聯係?”
“誒?”
明珠愣了愣,沒想到國師竟然會問起這事來,反應過來後趕緊回答道:“書信倒是有過幾次往來,但……並未說上話。”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不能與他用傳音術通話,但見他沒有這個意思,她也不好意思問,於是隻有三次書信往來,每次寥寥幾句便作罷,她知曉他忙,也就不好囉嗦太多。
“是麽,”國師似是自言自語般地念叨了一聲便繼續喝茶。
明珠見他沒有說那件事的意思,不免心裏沒底,見他放下茶杯,便想開口再詢問一番,然她還未來得及開口便見國師抬手朝邊上的位置拂過。
這是?明珠納悶於他的動作,正不解,誰知……
“七爺爺!”爽朗的聲音從那邊那猶如鏡子一般的地方傳來,那張許久不見的臉正洋溢著明朗的笑,“心肝兒!”
明珠睜大了眼,咬著下唇狠狠吃了一驚,“殿……殿下?”
三個月前她也曾以這種方式在這裏看過他,但那時卻是沒有聲音,也不能相互說話的,而這回……
“啊……心肝兒,我好想你啊……”
正想著,太子殿下便在那頭說起不羞不臊的話,明珠的驚訝一時間全被窘然代替。
好生不自在地看了看穩如泰山的國師,明珠不好意思地咳了一聲,“殿下,許久不見,近來可好?”
真是,也不看看場合,這話是能隨意當著旁人的麵說的麽?
太子殿下才不會想這麽多呢,他隻看著畫麵裏的人便止不住心頭的情愫,在那頭癟嘴說:“不好,一點都不好,這裏全都是大老爺們,沒有心肝兒可以抱,我都快煩死了。”
邊說,他還做出很是委屈的表情,看得明珠想起身就走的心都有了。
但無奈的是,她不能,何況這麽久沒有見,她也想好好看看他。
想了想,明珠又不自在地看了一眼對麵正專心品茶的國師,最後強忍著內心的羞臊看著畫麵裏的人,“殿下好像瘦了些。”
讓他閉嘴的方式就是她這邊來引導話題。
郎弘璃自然不會想這麽多,因著他們已經抓獲了敵軍三名將領,敵方現在也不會貿然動作,好不容易商議完事,他總算有時間跟他家七爺爺聯絡。
好不容易才說服這老人家點頭答應讓他跟他的心肝兒見見,他自然不會放過任何說話的機會。
“可不就是瘦了麽……”
郎弘璃癟嘴,揪了揪自己的臉,委屈巴巴地說:“在這裏吃不好睡不好,不瘦才怪,好想吃母後煮的東西,好想晚上能抱著寶兒睡。”
明珠失笑,但卻忍不住心疼道:“在外不易,殿下得自己照顧好自己,就算不好吃,也不能不吃,萬事定要多當心,切不可擅自行動,明白嗎?”
這些話,她在信中都從未說過,怕的就是他會覺得煩。
不過還好,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他的精神還是那麽好,她也就稍微放了心。
“我知道嘛……”郎弘璃垂眸,口中囁囁道:“好不容易才看到,也不知道說些好聽的……”
天知道他每晚睡不著的時候有多想她,可她呢?
哼!
明珠的臉上劃過一抹紅暈,兩邊臉頰突突地燙,卻又不好當著國師的麵說他,無奈之下隻好低頭看了看自己隆起的腹部,笑道:“殿下難道就不想凜兒跟小家夥?”
一說起這,郎弘璃的眼睛頓時睜得老大,端端地盯著明珠的肚子瞧,發出驚歎聲:“都這麽大了?!”
明珠被他說得難為情,失笑著道:“殿下這是說的什麽話,五個多月,自然是這樣。”
盡管的確比懷凜兒時大上一些,但她卻並未感覺有什麽不適,反而現在吃得好,睡得好,即使心裏有事也不會再有失眠的情況出現。
“寶兒,我發現你胖了。”
明珠正在想自己自從懷了小的後吃得好了,好像長了些肉,畫麵那頭的人就已經咋呼開了。
明珠:“……”
“真的!”太子爺很認真地點頭,“感覺臉上有肉了。”
邊說,他還邊拿手捏自己的臉。
明珠嘴角的笑有些僵硬,“是麽,嗬嗬……也是,誰讓最近吃得太好,不長肉都不行啊,嗬嗬……”
她是對自己的身材沒怎麽上心,但試問哪個女子能忍得了別人說她胖?!
何況現在在這裏的還不隻有她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