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明瑤一聽,神色頓然一變,眼神開始慌亂,急切地解釋:“世子爺,我我沒有別的意思,我隻是隻是想感謝你,我”
怎麽辦?他會不會覺得她太不矜持了?
可是她她真的有些等不住了,葛弈成那個傻子根本就什麽都不懂,別說疼人了,就是平時的吃穿都要別人伺候。
她郝明瑤從小就發誓要嫁給自己喜歡的,又一個疼她的丈夫,他葛弈成算什麽東西,跟玦世子比起來,他壓根連給人舔腳趾的資格都沒有。
她不能子啊禦史府一直待下去,她要出來,她要成為玦世子的女人,隻要嫁給了這個男人,她就不必受人白眼,更不用怕郝明珠那賤人了!
“我當是誰在這,原來是世子爺和三mèi mèi。”
明珠走近時剛好就見郝明瑤說的那些話聽了進去,心中些許猜測,想到玦世子跟天祥公子的事,不禁莞爾。
不得不說這郝明瑤還真是大膽,在這裏跟男子單獨說話就算了,看這樣子是還要把她手裏的荷包給送出去,卻不知她麵前的人實則早就有情投意合的人了。
“太子妃,”郎傾玦衝明珠拱了拱手,明珠對他點點頭,笑著道:“玦兄長不必多禮,想必殿下他們已經到了,您有事便先去吧。”
玦世子比太子殿下大一歲多,她跟他雖沒有過多的接觸,但看得出來這人是個溫和的人,據殿下說幼時經常受傷,但往往有時因化形不穩定而不能請禦醫來看,因此隻得將人帶到定安塔中請國師大人醫治。
玦世子疼愛堂弟,因此於十歲開始便跟著人學醫,從那以後太子殿下跟其他狼族人受傷有什麽不便的都是靠他醫治。
對於玦世子,明珠感激於心,自然就不想他被郝明瑤所糾纏。
郎傾玦何等聰慧之人,豈會不知來人是刻意製造機會讓他脫身,心中自是感激,便衝她抬了抬手,而後看向郝明瑤禮貌地笑了笑,同時婉拒她的心意,之後繞過她往長明殿去。
“世子爺!”郝明瑤不甘心,轉身喊了一聲,卻不見人回頭,捏著那荷包紅了眼眶。
明珠側身,往她手上看了看,又見她臉上似乎比起出嫁前圓潤了些,唇紅齒白珠圓玉潤的,哪裏像是過得不好的人,想來那禦史夫人該是因為三少爺的原因對郝明瑤極好的。
“郝明珠,你這是什麽意思?”
視線從那道身影中收回,郝明瑤收起荷包轉身看著明珠,眼神憤憤。
“大膽,誰準你直呼太子妃名諱的!”花椒一如既往地維護明珠。
明珠抬了抬手,製止了她要繼續說下去的話,笑著看著一臉指控的郝明瑤,道:“三妹,好久不見,你的膽子還是一如既往的大,你知道自己剛才在做什麽嗎?”
在大興,女子送出去的荷包便代表著她對男子的愛意,若是已有婚約的男女私下送送東西那沒什麽,但若是已婚的,那可就麻煩大了。
郝明瑤看著明珠,忙把袖子裏的荷包藏得更加嚴實,說:“我做什麽輪不到你來管,男歡女愛這種事本就是自由的,你別以為現在你是太子妃就能一手遮天!”
“男歡女愛?”明珠覺得這是自己近段時間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女是愛了,可你覺得人玦世子真的歡麽?”
喜歡一個人是沒錯,但看她現在這樣分明過得很好,為何就偏偏要這般執迷不悟呢?
郝明瑤被明珠說得臉色青一陣白一陣,一口氣憋在心裏不得抒發,然袖子底下藏著的荷包被她拿在手中,讓她想起了自己之所以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完全都是因為眼前這個女人,可偏偏她
“二姐,”剛才囂張的人不過眨眼的功夫就換了一張悲戚的臉。
明珠不由得怔愣,心想這郝明瑤又在打什麽主意,她不是最看不順眼她的麽?現在卻這麽喊她?
郝明瑤捏緊了荷包,紅著眼眶看著明珠,語氣有些哽咽。
“二姐,我知道,我知道我這樣不對,可是可是”眼淚隨著她的垂眸而掉了下來,“可是我能有什麽辦法,喜歡一個人不就是這樣麽?葛家是對我好,可可葛弈成終究不是我的良人啊二姐。”
她抬頭,眉眼處已經沒有了往昔的清高和傲氣。
“現在的生活的確不用我操心什麽,但他是個傻子啊,二姐,你能想象嗎?他連吃飯都要我喂,如廁都得要人脫褲子,穿衣服就更別說了。”
她剛剛嫁進葛府的時候什麽都不懂,也什麽都不知道,娘在前夜裏說的那些事當晚洞房根本就用不著。
她的新婚夫君根本就不管她,蓋頭都是她自己掀開的,而他呢?
撅著屁股在趴在床上,數著喜娘灑在床上的花生,數完了就一把扔到地上,有的還甚至打到了她臉上。
她怎麽都想象不到自己的身子竟然會給了一個隻知道數花生跟遵從本能的傻子!
沒錯,他又傻又不知道疼人,隻知道遵從他的本能折磨她,以至於她在第二天連床都下不了他卻還一直煩著她。
想她郝明瑤還在將軍府的時候雖說隻是個庶女,但卻從來沒有受過什麽委屈,更別說被人這麽對待了。
而這一切,隻因為她嫁給了一個傻子!
“二姐,你知道我現在過得有多痛苦嗎?”
她把手放在了心口,緊緊揪著衣裳,表情痛苦,“我承認,我承認先前的一切都是我的不對,我也知道錯了,二姐,我求你,求你能不能看在姐妹的份上繞過我,放我出來吧!”
尊嚴算什麽?麵子又算什麽?
這些虛無的東西哪裏比得過她逃離那個地方重要,哪裏比得過她追求那如玉般的男子重要,她不要把自己葬送給一個傻子,說社麽都不要!
郝明瑤的一番話讓明珠久久沒有說話,不是沒得說,是不知道該怎麽去說。
是她狠心麽?不,她並不狠心,當初的情況她不過是為了自保,替自己報仇罷了。
郝明瑤過得不好才是她的最終目的,即使知道她在葛府有人伺候著,公婆也不刁難,但隻要葛弈成在的一天,郝明瑤就不會過得安穩。
這便是她要的結果,也是她最初想要的效果。
可是為什麽,在親耳聽到郝明瑤說出這話的時候她的心裏莫名地有些不是滋味呢?
郝明瑤看她麵無表情地看著她,絲毫不為她說的話所動,掩在袖中的手越漸收緊。
她苦笑搖頭,似是有些認命,“算了,想必二姐現在也不想看到我,我就算說得再多也無濟於事,隻是今日之事還希望二姐不要說出去。”
說完,不等明珠說話,她就垮著肩轉身,抬手往自己臉上抹了抹朝著長明殿的方向走去。
“太子妃”青椒看著郝明瑤的背影,有些擔憂地轉向自家看不出什麽情緒的xiǎo jiě。
明珠聞言扭頭看了她一眼,隨即淡淡一笑,“走吧,宴會馬上就開始了。”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更別說這裏的“人”還是郝明瑤,誰知道表麵如此一套,心底裏又想的是什麽呢。
走在前麵的郝明瑤集中注意力聽著身後的動靜,知道後麵的人也跟著過來了,她的唇抿得越發地緊,想她剛才都已經把話說成那樣兒了,郝明珠那賤人竟然不為所動。
嗬,還真以為自己現在是太子妃就開始拿喬了麽?真是可笑。
等著吧,她會靠著自己的能力出來的,隻要她出來,她就一定不會讓郝明珠過安生日子!
想罷,郝明瑤憤憤地攥緊被人拒絕的荷包,大步前往宴會所在地。
明珠走在她後麵,看她加快了速度,感覺到已經被她熟悉的那種涼意,心底哂然。
果然啊,什麽叫狗改不了吃屎的本性,郝明瑤就是個活脫脫的例子,她倒要看看她接下來要做出什麽樣的令人吃驚的舉動。
一路無言,索性剩下的路程也不遠,不過小會兒的時間就到了長明殿,被邀請的朝中大臣及其妻女也都到得差不多了,明珠剛到便被太子殿下接到了台上,如同上次一樣跟帝後二人坐在一起。
隨著宴會的漸漸開始,明珠也見到了傳聞中的北疆大皇子,本以為能跟那人聊到一塊的也會是跟玦世子以及天祥公子差不多類型的人,誰知卻全然不同。
尤其那惹人的高大身材,讓明珠連連在心裏咋舌,心想這北疆皇子未免也太高壯了。
且那一張臉還繃得緊緊的,不苟言笑的模樣簡直就跟她身邊的這位是截然相反的兩個人,她簡直就不能想象這樣的兩個人會談到一起。
太子殿下往邊上瞧了一眼,正瞅見自家心肝兒看別的男人竟然看得目不轉睛,當下心頭就不舒服,手臂一伸,穩穩地攬住了明珠的腰,然後力道不大地掐了一把。
明珠微微吃痛,身子一僵,紅了臉側目瞪他,卻又不敢在這個時候開口說話,於是隻能任由那隻不規矩的手在她身後揉來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