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姑娘家竟然會來買欲醉香這種東西,嗯……讓我猜猜,你一定是想去勾引男人,對不對?”
他笑得狡黠,一雙好看的鳳眼盛滿了戲謔的笑意,墨黑的眸子裏,郝明珠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而那張臉上,滿是震驚。
為什麽……為什麽會在這裏遇上他?
“被我說對了,”他壞心眼的看著她,手一抬,方才還在懷中的東西頓時出現在他手裏,“這玩意兒真有這麽好使?”
郎弘璃拿著那包東西來回翻看,一臉的好奇。
眼見著他就要去打開小紙包,郝明珠陡然一緊,忙回過神來,一把從他手裏把東西給搶了過來,強忍著心底的緊張看著他,說道:“誰準你搶我東西了?還有,我……我才不是什麽姑娘!”
上天真是逗她玩,竟然在這個時候給遇上了,萬一以後見到了,豈不是就會讓他覺得自己是那種女人?
“哦?”郎弘璃眉頭一挑,一雙鳳眸又將人給打量了一遍,嘴角勾起一抹壞笑,低頭湊近了她,“不是姑娘嗎?那……讓我驗驗身怎麽樣?”
郝明珠心神猛地一震,抬頭。
眉若墨畫,翦翦鳳眸轉盼多情,如那畫裏走出來的仙人一般,可他卻笑得邪肆,隻一眼便讓她心神一緊,沒出息地臉紅了。
郎弘璃看在眼底,覺著甚是好玩,一隻手撐在牆上緩緩靠近,對著那白皙的耳垂呼出溫熱的氣息。
“你!”郝明珠羞得滿臉通紅,她雖知道這人一向愛玩鬧,可沒想過他竟然在這裏就這般,莫不是對著其他姑娘也是如此?
思及此,心中驀然一痛,抬腳便衝他的下盤攻去。
郎弘璃眼疾手快,眸光一轉旋身躲過她這一腳,嘴角的弧度越發地大了,“原來,還是個小辣椒。”
他眼神曖昧,說這話時甚至伸出舌頭舔了舔唇。
郝明珠隻覺腦中空白,心一橫,將欲醉香收在懷中,隨即淩厲出招,照著郎弘璃的肩上而去,想趁著他閃躲之時繞過他從後麵出去,不曾想那人似乎早就看穿她的路數,招式才出便被他一把捏住了手腕,怎麽都動彈不得。
“你!放開我!”雖說前世兩人已經有過肌膚之親,但到底都是她一味的單相思,兩人何時這般正麵相對過,除了用惱羞掩飾自己的緊張,麵對他,她壓根就不知如何應對。
“放開?”
郎弘璃挑眉,好看的眸子裏閃過孩子般的頑劣,下一刻就將人給扯進了懷裏,一手攬著她的腰肢,調笑道:“還說你不是姑娘,這麽容易就臉紅,若是男子,豈不給我們男子丟臉?”
說著,修長白皙的手指竟順著她的臉頰一路下滑,看著她脖子往下都紅了個遍,郎弘璃心裏愉悅得緊。
郝明珠氣結,腳一抬,往他的腳背上踩了上去。
郎弘璃沒料到她會出這種小孩子的招式,一時措不及防鬆開手,郝明珠趁此機會飛快地從他懷裏出來,然後繞過他就要跑。
“想跑?”郎弘璃轉身,輕笑後右手輕輕一抬。
“你!你對我做了什麽?!”身子不受控製地停下來,四肢仿佛被人給禁錮一樣怎麽動都動不了,郝明珠急了,扭頭瞪著那笑得開心的罪魁禍首。
“沒做什麽,”郎弘璃無辜眨了眨眼,圍著她轉了一圈,纖長的手指放在下巴上像是在打量一個物件一般,郝明珠被他看得幾乎渾身發燙,正欲說話,不想頭頂竟傳來了聲音。
“哥,你要再不來好東西可就被顧簫那家夥給吃光了啊。”
抬頭,郝明珠這才發現側邊是一家酒樓,而說話的人此時正趴在欄杆上,因為隔得太遠看不清模樣,但身上的禁錮在這人說完話後明顯解脫了。
“誒!你們給我留點啊!”
郎弘璃抬頭說了一句,然後垂眸看向正摸著手腕瞪他的人,勾起一抹壞笑,“今天就先放過你,我有預感,我們還會再見。”
說著轉身就走。
“等等!”
幾乎下意識的郝明珠將人叫住,反應過來後才發現他正疑惑地看著她。
麵上大窘,咬了咬唇有些遲疑地開口:“你……你這幾天注意,別亂吃……東西……”
說完,幾乎逃也似的從低頭就跑。
淡淡馨香飄過,郎弘璃忍不住深吸一口氣,看著那身影消失的方向,兩道俊眉皺了皺,隨後卻是笑了,如耀眼星辰,恍然奪目。
果然……
“哥,你好了沒?”
郎傾淩在上方衝下麵的人招手,手上還拿著一個雞腿。
郎弘璃一看,飛身而上,毫不客氣地從自家堂弟手裏將雞腿給搶了過去。
被搶的人嫌棄地看了看他,而後往郝明珠方才跑的方向看去,問道:“那男的誰啊?”
聞言,郎弘璃翻了一個白眼,沒有搭話。
“小姐,小姐您這是去哪兒了啊?可把奴婢給急死了!”
腦中一團亂,不知不覺就跑到正街,這才想起自己竟然連身邊的另一個人都給忘了,隻是她還沒開口花椒就紅著一雙眼過來了,愣是圍著她看了好半天,生怕有哪兒不對。
明珠心裏頗為感動,見到她後也總算是漸漸冷靜了下來,理了理心緒寬慰道:“我沒事,剛遇上一個老熟人,對不起花椒。”
花椒連連搖頭,“隻要小姐沒事就好。”
郝明珠捏了捏她的手,主仆二人開始往將軍府走。
回到府裏後,郝明珠才剛換下衣服臥房的門就響了。
“進來。”
話落,門“吱呀”一聲響,進來的是青椒,一進來便說:“小姐,三小姐來了,見還是不見。”
“郝明瑤?”明珠皺眉,係帶子的手頓住。
她來做什麽?
這幾日因為太過驚訝的緣故,她除了去老夫人那裏請安以外就不曾出過明珠苑,當然還有一個原因也是她前些日子不小心著涼,至於這個著涼的原因應該沒有人比郝明瑤清楚了。
想到這,明珠將剛換好的衣服麻利脫下,邊道:“見,帶她進來。”
話說完,已經連人帶衣服鑽進了被窩。
青椒驚訝於她的速度,有些目瞪口呆地點了點頭轉身出去,不一會兒就把人給帶了進來。
月白色金絲細紗裙,曳至腳踝,廣袖上點綴幾顆細小的珍珠,隨著她的動作微微晃動,頭上一支銀質蝶翼步搖,也跟著她的動作似乎要展翅欲飛,精致的妝容貼合在標準的瓜子臉上,整個人看上去清純無害,看得明珠心中冷笑。
郝明瑤是府中周姨娘的女兒,排行第三,或許是因為覺得自己離嫡女隻有一步之遙,所以常常和郝明珍走得很近,想方設法地迎合郝明珍和主母秦菁,而這一身比她穿得還要好的衣裳就是她迎合後才有的結果。
“二姐,你還好嗎?”一進屋,郝明瑤便直接走至床邊,雙眉微蹙看著明珠。
明珠“虛弱”地從被子裏伸出手,假意咳了兩聲,“無力”地說道:“讓三妹擔心了,真是對不住,咳咳,也是我不爭氣,這點小病都鬧這麽長時間,咳咳……”
說完,大力地咳起來,那樣子就像是把肺都要咳出來似的。
郝明瑤心中嫌棄,怕自己被傳染,於是不著痕跡地往邊上坐了坐,說道:“二姐說哪裏話,這本該就是我院子裏的人不對,晚上天黑沒瞧見二姐從那路過就往外倒水,若不是這樣,二姐也不會被潑濕一身,為此,我已經責罰過院裏的人了。”
邊說,她邊一臉自責,若不是明珠知道她是個什麽樣的人還真信了去。
前世這個時候的十日前,郝正綱不在府中,主母秦菁難得讓人叫了她一起吃晚飯,飯後她便帶著青椒在府中消食,因為天黑的緣故未曾發現經過明瑤苑,不想剛到院子門口便忽而一盆冷水給潑了出來,當夜她就高燒不退。
明珠“咳”完了,搖了搖頭,用方才捂嘴的那隻手握住了郝明瑤的手,“虛弱”道:“三妹別這麽說,左右現在已經好得……咳咳,好得差不多了,又不是你讓他們這麽做的,他們也是不小心,何必為難。”
說著,又是一陣咳,還順帶加大了捏著郝明瑤的力道。
從小就錦衣玉食的郝明瑤別說被人這麽粗魯的對待了,就是連句重話都很少被人說過,現今卻是被人捏得生疼不說,那隻手竟然還是方才她捂嘴的!
而且她說這話什麽意思?
什麽叫“不是你讓他們做的”,難道這個女人知道了?
思及此,再看手上,想到上麵會有那種汙穢,郝明瑤渾身雞皮疙瘩,試著將手抽出來卻是無濟於事,隻得說道:“那……那是,我怎麽會讓他們做那種事,二姐宅心仁厚對下人都是極好的,妹妹我還真是自愧不如。”
該死,要不是為了來打探情況,她才不會親自來呢,也不知道會不會被她傳染。
“三妹言重了,”明珠搖頭,繼而難為情地說道:“看我這樣也沒法招待三妹,我讓人準備些點心”
“不用麻煩了,”郝明瑤想也沒想打斷她的話,趁著機會總算將手從她手中抽了回來,邊從懷裏拿了手帕出來擦手邊說:“二姐既然身子不好就好好歇著,我還得上街一趟,就不打擾了。”
說著,人已經起身。
明珠將她的動作看在眼裏,眼中閃過一抹冷意,卻是“無力”地點點頭:“那也行,你先忙你的,等我好了我們姐妹再聊。”
又假意咳了幾聲,郝明瑤裝作不經意地捂了捂鼻子,點頭答應後就出去了,明珠讓青椒將人送出去,待人走後才從床上坐起來將青椒給叫了進來。
“小姐你沒事吧,奴婢方才聽你咳得厲害。”青椒進來,擔憂地看著她。
明珠笑著搖了搖頭,盯著郝明瑤出去的方向沉思片刻,而後道:“前些日子聽聞恭南王妃有心思給玦世子尋世子妃,近日可有什麽動靜?”
恭南王,當今聖上胞弟,其身份地位自是不必說的,與聖上的兄弟關係更是好到極致,世子郎傾玦謫仙之資,為人溫文爾雅,是京城多數女子的夢中情人,想嫁他的人數不勝數,其中就包括剛才從她這出去的人。
隻是郝明瑤不過區區庶女,根本就沒有嫁給世子的資格,也因為這樣她才會嫉恨她這個平妻之女,畢竟若不是當初郝正綱急著想要兒子也不會把她娘給升為平妻。
青椒不知自家小姐突然問及這個作甚,但還是如實回答道:“玦世子近日不在京中,但恭南王府的拜帖據說已經堆成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