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夢靈與王子軒兩人的婚禮在緊鑼密鼓地籌備中,在木夢靈畢業後的兩星期後終於開啟。
一大早木家就擠滿了人,木貴金一家與木貴眉一家一早就從下榻的酒店趕了過來,木爺爺跟木奶奶兩人則直接就住在木家。還有木家的一些三姑六婆,一堆的人把房間擠得的熱鬧非凡。
“這個蠶被等會跟著那些紅桶一起用扁擔挑著往車上送,還有那花,對,對,夢澤,把它擱在一起,省得忘了。”木媽在細細地對著等會送嫁的東西。
難為木夢澤穿著西裝卻做著搬運工的活。
“化妝師呢?怎麽還沒有來呢?夢強,去打電話問問。這都幾點了,等會來不及可怎麽辦?”小嬸在木夢靈的房間裏幫著弄婚紗,還不忘提醒。
“小嬸,約了八點半的,來的及的。”木夢靈笑著說。
“你呀,怎麽一點新嫁娘的感覺都沒有呀。要知道今天新娘最大,也要最漂亮。等會男方那邊的人來了,可是要看人的。”小嬸點著木夢靈的頭笑著回道。
“哦。”看什麽呀,都熟得不能再熟了。木夢靈在心裏偷偷嘀咕。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化妝師來了,給木夢靈化起了妝,林曉跟趙豔並幾個大學的同學也來到,幾人湊在一起討論等會如何攔新郎。等到十點的時候,樓下響起了鞭炮聲。
“來了,來了,婚車來了。”木貴金往樓下看了看,十幾輛小轎車排成隊,正在有序地往路邊停靠。
“給我把凳子。”木夢強滿房間地亂竄,急著找凳子。
“做什麽呢,給我安靜點。”小嬸有點激動地叱道。
“媽,我就是想攔攔嘛。哪能讓他輕易就把姐給娶了。”木夢強委屈地解釋道。
“別搗亂。”小嬸看了看木媽一眼,伸手去拉木夢強。
“沒事,讓他攔吧,時間還很多。”木爸開腔,卻是直接下定論。
“好的。叔”木夢強樂嗬嗬地扛著凳子擋在門外,木貴眉的兒子陳立也屁顛屁顛地跟了出去。
“這孩子。”既然是大哥發話,小嬸也就不再說什麽了。
王子軒手捧一束玫瑰花帶著沈浩等人浩浩蕩蕩地上來了,一眼就看到了緊閉的大門,當然還有門外一張凳上,一個闊刀大斧的坐著的男孩子,邊上還站著一個八歲左右的小男娃。
“哎喲喂,有攔路虎呢。”沈浩幸災樂禍道。
跟隨的幾人哄的一聲笑了起來。
王子軒撇了一眼沈浩,沒有說什麽隻是直接走向前,張口問:“怎樣才可以讓開?”
木夢強站起來,“先來一百下俯臥撐看看。”
“俯臥撐。”身旁的陳立跟著重複了一遍。
“行。”王子軒二話不說就答應了下來。身後的一群人都樂開了,沈浩還大聲說道:“子軒,一百下呀,你行不行呀?”這還沒有開始就先內哄了。
王子軒回身,直接看向沈浩:“沈浩,你來做。”
“啊?憑什麽呀!我又不是新郎。”沈浩大聲反抗。
“我記得你是伴郎,而伴郎的職責就是替新郎掃除一切阻礙。開始吧,大家都等著呢。”王子軒輕聲慢語地說道。
“不要呀!林梓,趙泉。”沈浩忙拉身旁的兩人。
“自己惹出的自己解決。”林梓跳了開來,毫無同情之意,開玩笑,今天穿著西裝呢,難道等會要混著汗水味去婚宴上。
趙泉倒是向前:“我們一人五十吧。這樣也快。”跳街舞時經常做,對他倒是沒什麽難度。
“不行,別人替不算。”木夢強急道。
“可是剛剛你沒說呀,時間很緊哦,你難道要看著你姐過了良辰吉時出不了門?”王子軒回問道,見木夢強直接傻了,忙回頭對沈浩、趙泉兩人道:“我看還是講究點好,這樣你倆一人做五下,湊個十全十美。”
又轉回頭問木夢強:“如何?”
沈浩很鬼,立馬撐地做起來,相比五十,五下簡直是小意思。趙泉反應也挺快,緊隨沈浩之後做了起來。沒一分鍾兩人就做完了,沈浩麻溜起身,拍拍不存在的灰塵,“都做完,該讓道了,誤了吉時可不好哦。”
木夢強直接傻眼,都被人說完了做完了,再來問你如何,還能如何呀。
大門裏的人把外麵的情況聽得一清二楚,木爸撇嘴,小子挺聰明的。
大門從裏被人打開,小嬸上前拉著木夢強的胳膊,“還不讓開,把凳子帶上。”
木夢強隻好扯著凳子被自家老媽帶回了門裏,陳立趕緊跟了進去。
王子軒眉頭一挑,馬上也大跨步邁進了門裏,呼啦啦,伴郎團緊隨其後。
通過大門,直接闖到木夢靈的房門前,大紅的喜字貼在緊閉的門上。
王子軒有禮貌地跟客廳裏的人打了招呼,這才上前叩響門。
“誰呀?”林曉抵在門後大聲問。
“新郎。”王子軒回。
“給點表示,我們就開門。”林曉開口為難,幾個伴娘擠在門後嘻嘻笑著,身為新娘的木夢靈則好笑地看著幾人。
“那就得開個門縫,不然怎麽遞進去呀?”伴郎團有人回道。
“行,就給你們開個門縫。”林曉跟趙豔兩人打頭,小心翼翼地拉開了一條小縫。
沈浩一馬當先把腳卡在門縫上,想擠身進入,可惜林曉趙豔兩人反應也不慢,把門拚命往上合。
“幫忙呀,還看什麽熱鬧呀!”沈浩臉漲得通紅,聲音裏帶著點急切,分貝提高衝身後喊道。後援團蜂擁而上,新郎整了整衣領,退到了一邊。
“一二,一二三。一二,一二三。”也不知是誰帶的頭,竟喊起來,幾人就像是纖夫一樣,身體齊向前用力,挺有節奏感的。
身後的木家人看得是目瞪口呆,太拚了。
“嗯哼。”王子軒見鬧得差不多了,這才用手抵在嘴邊輕咳了一聲,向前從懷中取了一個大紅包,從雙方激烈關合的門縫中遞了進去,可惜沒人接,掉到了地上。
王子軒不急不緩地又從懷中取了一個,再遞,依然沒人接,同樣落地的命運。
大概王子軒遞了有八次,沈浩急紅了眼:“子軒,你呀的錢多呀,我們這麽辛苦幫你,你還拆台。”
可不是,伴郎團不樂意了,可是又不敢退,就怕一退,被裏麵的女孩子看扁了。開玩笑,一群大男人還輸給幾個小女人了,說出去都要被人笑掉大牙,撐也得撐著。
王子軒淡定地朝房裏喊道:“我不知道應該給多少,所以地上的紅包有大有小,最少的八百,最大是一張一萬元的支票。如果可以的話,大家行個方便,讓我迎走新娘,改日再在群裏發個紅包謝謝大家。”
藤大各屆都有專門的QQ群,用於通知重要事情,有時也會公布在校網上。
幾個伴娘聽傻了,一萬一個紅包,天啦!幾人對視一下,咧開了嘴,鬆開了手。
伴郎團也聽愣了,都忘了用力,裏麵一鬆手,幾人紛紛往門裏倒。
“哎喲。”你疊我加的,場麵熱鬧無比。
地上的幾個紅包早已被幾個伴娘收入懷中。王子軒如願進入房中,見到了盛裝的木夢靈,後者無語地瞪了他一眼,他則笑得燦爛。
在木家,王子軒與木夢靈各吃了一碗排骨線麵,上麵兩顆圓滾滾的雞蛋,象征幸福美滿。兩人硬著頭皮啃進了肚皮中。
客廳被空了出來,王子軒與木夢靈兩人站在了中間,接受木家人的祝福與添妝。
行完這些禮,時間也差不多了,王子軒這才牽著木夢靈的手往大門外走,來時的玫瑰花束早已移交到了木夢靈的手中。
一步一步,直到邁出了大門,木夢靈回頭看,一家人一步一驅地跟在身後,她嘴角動了動,眼睛有點酸,忙轉回了頭,不敢再看。
坐進新娘車,木夢靈轉頭朝車窗外看,木家人站立在一起,木媽的眼眶紅紅的,含著淚光,帶著不舍。木爸原先在介紹一些添妝的姑婆時臉上還帶著舒暢的笑,此時也是麵透不舍,眼睛緊緊地看著車裏的木夢靈,這一回是真真的成了別人家的人了。
也不知是哪個三姑說了一句:“看看靈靈今天多漂亮,貴伯夫妻兩教導的好呀,隻是終於還是要嫁人了。”
木夢靈心裏一酸,眼淚吧嗒一聲滾落,出口朝著木媽喊:“媽。”就像是要出遠門的遊子,心裏彷徨無比。
木媽聽著女兒嬌嬌的一聲喚,想起女兒從出生一小團到後來顫顫微微走來抱著自己的腿喊“媽媽”,眨眼上了小學,初中,高中;考上大學,離開自己的身邊,有了自己的朋友圈,有了愛她的人。
現在這一幕幕像是放燈片一樣在木媽腦中閃過,淚終於滾出了眼眶,上前握著女兒的伸出車窗的手,聲聲交待:“靈靈乖,不哭。我們的靈靈要美美的啊。”
身後不知誰遞來紙巾,木媽接過,幫木夢靈輕輕地擦試:“靈靈,嫁了人就是大人了,有什麽事,夫妻兩個要商量,不能任性,知道嗎?”
木夢靈點點頭,喉嚨哽咽,說不出話。
“時間到了。”前頭的人放響了鞭炮,車隊緩緩地發動起來,往來時路開去。
木夢靈趴在車後看,木媽被木爸攬住肩頭,木夢澤站在兩位的身後望著遠去的車隊,直到看不到家人的身影,木夢靈才轉回身。
一轉回身就被坐在身側的王子軒一把攬在了懷中。兩人經過一年多的同居生活,對對方是熟悉的不得了,靠在王子軒的胸膛,木夢靈平複了一下心情,悠悠開口:“子軒,我們一定要好好的,好好的。”
王子軒低頭看著懷中的嬌人,眼含寵溺,薄唇輕啟:“會好好的,比誰都好。”
木夢靈抬頭,對上他深情的目光,心情如雨後的碧藍天際,一片的清澈,讓人心曠神怡。車外的鞭炮不停,兩人相似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車隊離去後,路邊看熱鬧的眾人也散了去。此時隱在人群中的兩人還站在原地看著車隊離去的方向。
周若成撇了下嘴,抬手敲了下身側唐紫瑤的頭,“看夠了嗎?這回死心了吧?”
一身紫裙的唐紫瑤婷婷立在那裏,被敲了頭後,揚起化著精致妝容的麵龐,聲音帶著濃濃的不舍:“表哥,上天讓我跟子軒相遇的太早,緣分又給的太少,所以我得不到他。現在他結婚了,我卻還單著,怎麽辦呀?”
周若成盯著唐紫瑤看了半晌,少女身上經過了幾年的沉澱,少了一份急躁,多了一份沉穩。他忽地咧開了嘴:“不怎麽樣,對的人該來的時候會來的。”說完這話,雙手插兜邁步向停靠在路口邊的車走去。
唐紫瑤快步上前,雙手挽上周若成的臂膀:“表哥,你說,你是不是那個對的人呢?”
“哼哼……你說呢?”周若成輕哼兩聲,倒也沒甩開她的手。
“我問你呢?”唐紫瑤側歪著頭,突然升起調侃的心。
“哼。”周若成自顧往前走,身側是還在唧唧碴碴地追問答案的唐紫瑤。
陽光普照,兩人的身後,寬肥的榕樹葉在夏風吹過時沙沙作響,風過,一切歸於平靜,似乎一切剛結束,卻又似一切剛開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