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景跟陳鶯鶯兩人沒有出聲打斷方娟的問話,似乎見怪不怪了。可能這也是他們想問的,隻是不好一見麵就打探,顯得他們很八卦和不信任。如果是長著娃娃臉具有欺騙性的方娟來問這話,又顯得理所當然,讓人放鬆戒備。
木夢靈低頭理了一下心情,其實她看得出來,幾人對她這個剛入門的師妹還是比較有戒心的,或者應該說是排斥吧。不然陳鶯鶯剛才就不會跟方娟說那句“好好問”,楊景也不會說讓她別介意陳鶯鶯的行為。
朋友之間哪會說那麽客氣的話,說到底她還是太過於想當然了,以為師哥師姐,就應該像家人朋友一樣。卻不想一想,人與人之間都是要經過認識,相處,了解,才能成為熟人,相交之人。說到底還是自己太心急了。
這些念頭也隻是在腦海中一掠而過,再抬頭時,木夢靈臉上帶著燦爛的笑:“我叫木夢靈,藤大大一學生,F市人。一個多月前,機緣巧合下跟老夫人成了師徒關係。M國的比賽,聽老夫人講過。”話到這就止了。
方娟眨巴了下眼,等著木夢靈的下文。木夢靈也裝傻回看著她。
噗嗤一聲,站在餐廳外的蕭睿笑出了聲。“你們兩個是相見恨晚嗎?含情脈脈地對看這麽久。”
被蕭睿這麽一插話,方娟也不好再問下去。陳鶯鶯眯了眼抬手舉起小提包做示要打蕭睿:“還敢回來呀?怎麽不幹脆呆廚房裏算了。”
蕭睿信步走了進來,在木夢靈的身側坐了下來。
“青嫂正在廚房準備晚飯的事,我去搭把手,被她推了出來。所以該是你們女的去廚房幫忙才對。”蕭睿雙手支在腦後,翹著腿說。
“你們剛下飛機,都挺累的,先休息一會。我剛才午睡過了,現在精神奕奕的,就我去廚房吧。”木夢靈起身把碗端上,向眾人說了情況,就邁步出了餐廳。
走出餐廳時,木夢靈不自覺地舒了口氣,在一群陌生人麵前真有點別扭感,都不知道怎麽插進他們的談話中,真是又尷尬又無措。
木夢靈搖搖頭,把這股不舒服感拋到腦後,進了廚房。
“青嫂,我來幫你吧。”木夢靈把碗放到水池裏清洗,回頭跟忙碌的青嫂說道。
青嫂正跟剛剛送木夢靈上樓的傭人小玉交待事情,聽到木夢靈的話,忙道:“怎麽好麻煩你,本來就是煮給你們吃的,哪有叫你動手的道理。”
木夢靈微微一笑:“青嫂,你就讓我出點力吧。我的廚藝還是不錯的,你別擔心,我不會搞砸的。”
“這……”青嫂有點為難。
木夢靈舉起洗淨的碗,問道:“這個要用幹布擦嗎?洗完後放哪裏?”
一旁的小玉快嘴道:“要用布擦,擦完放在上頭第二個櫃子就成了。”
木夢靈馬上機靈地回道:“謝謝,放完後那堆菜就歸我洗了,誰也別搶哦。”
小玉忙道:“不搶,不搶。”說完才看到青嫂無奈帶笑地臉,才後知後覺地知道自己說了什麽,不禁有點急了起來:“木小姐,剛剛我都是在胡說的,你別當真。”
木夢靈裝出可憐巴巴的樣子說道:“小玉,青嫂都同意了,你就分一點給我吧。”
小青又轉頭看向青嫂。
“好吧,木小姐有心,小青你就分一點給她做吧。”青嫂隻能退步笑著對小青說。
“那就麻煩木小姐了。”見青嫂都放話了,小青自然點頭。何況有人一起幹活,小丫頭還是挺高興的。
木夢靈就留在廚房幫忙了。
而此時的餐廳氣氛卻有點古怪。
蕭睿望著木夢靈走出餐廳的身影直至不見,才轉回頭,撇起嘴角:“你們這是在做什麽?拷問還是試探?別又做幾年前的事讓師傅老人家不高興。”
聽到蕭睿的話,在場其餘三人的麵色突然都有點難看起來。
陳鶯鶯咬著紅唇,好半晌才幹巴巴道:“師傅這次突然招我們回來,一來是為了M國的比賽,二來不就是讓我們探探小師妹嘛。”
蕭睿瞟了陳鶯鶯一眼,抿嘴沒說什麽。
楊景蹙眉道:“是我們太杯弓蛇影了。並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以前那個人。按理說我們應該相信師傅。不過娟,依你看,這個小師妹是個什麽樣的人?”
對於做導遊的方娟來說,跟各式各樣的人打交道是必不可少的。相對於埋頭畫室的楊景,專注於自己設計的陳鶯鶯,與隻在T台上走秀的蕭睿比起來,確實方娟是最有說話權的。
方娟見桌上三人把目光集中在她身上,她不免苦笑了一下,“就這麽一會的時間,你們當我是神仙,能隔空探脈,摸清她心裏想什麽,可能嗎?”
“怎麽不可能,幾年前那個人都能被你識破,這個怎麽就看不出來。”蕭睿鄙視方娟。
“你別打岔,聽方娟說。”陳鶯鶯又舉起了小提包,蕭睿縮了縮脖子,倒是沒再出言打斷。
“我是覺得她人還行,不像是要借著師傅出名的,可能真的是喜歡剪紙。”楊景先說了自己的看法。
“幾年前那個人不也是打著喜歡的名頭拜到師傅門下,結果呢?利用完師傅,過河拆橋。我現在想起來,都恨不得再抽自己兩巴掌,要不是我有眼無珠,引薦她給師傅認識,就不會有當年那事發生。”陳鶯鶯悔恨道。
方娟伸手輕撫了下陳鶯鶯,陳鶯鶯回她一個笑:“我沒事。”眼卻有點帶上紅。
楊景歎了一聲氣:“多久的事了,你還把責任攬在自己身上。”
陳鶯鶯眼中帶上了淚,卻是緊抿嘴不開口。
蕭睿見氣氛有點壓抑,長呼一口氣,頎身玉立,兩手插兜:“我們也別坐在這裏猜來猜去的,如果這個小師妹真的有歪心思的話,M國的比賽我們幾個替師傅盯緊就是了。以前的事絕不能再讓它發生了。”說著說著,眼卻微微眯了起來,透著一股冷然。
“這回M國的比賽你們都去嗎?”楊景詢問三人。
“去,怎麽不去。這種場合那個人肯定會去,這回就叫她得意的去,失意的回。沒了師傅的教導,我倒要看看這次她還能得瑟什麽。”陳鶯鶯撇著嘴,恨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