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今天晚上宋老也要去找法醫師哥,幫他解決阻寒侵體的難題;所以我們就要各自忙活了。
臨出發前,宋老讓我和喵兒乘木鳶去目的地,我看天色已晚,也就聽他的吩咐。
不過剛走到院門旁邊,我又轉身回去,向宋老要了一盒火柴、三柱白茅香以及一刀黃紙。
喵兒奇怪地問我要這三樣東西有什麽用?
我說,這一趟出門要和鬼打交道,香和紙這些東西,帶在身上總要好過沒有、萬一用得上呢?
然後才放心出門了。
因為之前和鬼少又沒有約定時間,再加上天色還沒有完全黑下來,為了避免驚嚇到村裏的鄉親,我就打算先步行,等到出村以後再放飛木蔦。
不想才剛走出一小段路,喵兒就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戰,她上聲音急促地對我說:“大黑……大黑又來了!”
在哪呢、在哪呢?
順著喵兒手指的方向,我這才發現黑貓伏在路邊人家的簷瓦上,還那樣:眼露凶光、像是我欠了他八輩子債似的。
“喂,大黑是吧?你怎麽又來了!”
他嗖地一下就從屋頂縱身下來,在我麵前做了一個老虎縮身、作勢欲撲的動作。
我笑了:“喲,別以為你會變身,我就會把你當成猛虎。”
喵兒小聲說:“他不喜歡別人叫他大黑,除了我可以……”
喲!挺有個性的。
那我該怎麽稱呼他、大黑貓嗎?
“記住了,我隻說一次、我的名字叫春春。”
“叫春?噗哧――”
我笑得噴了,這名字,夠奇葩的,讓人忍不住就想調戲:
“你叫春,確定?”
“我就叫春了,怎麽的?”
好吧、我承認自己的確有些惡俗。
那麽回到正題,這個叫春的家夥怎麽又來了?
而他氣呼呼地說:“我壓根就沒走好不好?我要是走了,就聽不到你說主人腦子不靈光了;我要是走了,就不知道什麽王貓兒了――告訴我,那家夥在哪裏?”
“嗬嗬,原來又是一個愛聽壁腳的,不過既然聽到了也沒什麽關係,就算是當著鬼少的麵我也敢說;不過他沒聽到,有本事到他麵前去揭發我啊!至於王貓兒在哪,我即便告訴你又能拿他怎麽樣?”
在我說這一連串話語的過程中,喵兒一直在不停地扯我的衣角,叫我不要說了不要說了……
但是我沒把她的話和動作當回事,我想她大概是恐懼還沒有完全消除;而我現在隻想要把黑貓刺激到情緒失控,因為我從來不喜歡有偷窺、偷聽嗜好的人,即便是一隻叫春的貓也不例外。
而在我說完以後,黑貓果然被氣得暴跳如雷。
然後我終於知道喵兒剛才為什麽一直在試圖製止我說話了。
――隻見黑貓上躥下跳了一會,氣得邊喘粗氣邊說:”我讓你說、我讓你說!“
然後揚起爪子嘶啦一下,竟然把頭上的尖角耳朵扯下一支來,但是卻沒有血流出來。
這是要幹什麽、用自虐來嚇我嗎?
喵兒尖叫一聲:”別扔!”緊接著又猛推了我一把:“快抓住!”
但是黑貓卻沒有聽她的,將爪子一揚,把他的耳朵扔了出去。
而這時我還沒反應過來喵兒叫我抓住什麽。
於是我就看著這隻耳朵像鳥兒一樣升空飛去,一轉眼就不見了。
喵兒這才告訴我:“大黑的耳朵叫順風耳,能把聽到話裝在裏麵,扯下來就會飛去他想通知消息的地方。”
哦,原來這是一個可以傳遞聲音消息的裝置呀!蠻有趣的。
想不到黑貓還有這手絕活!
不過我還是那句話,即便鬼少知道了也沒多大關係。
接著暴走的大黑貓對我說:“你惹怒我了。”
我知道啊,這個一看就知道。
我還知道麻煩來了;不過我和鬼少約好見麵的,請讓路。
可是大黑貓說:“想見主人,那你先過了我這關再說吧。”
我說:“那也行,看來不把你這塊攔路搬開,是真的不行。喵兒,用骨爪、給他一下子!”
可是還沒等喵兒有所行動,大黑貓竟然一溜煙就跑了。
“咦?看來這家夥是個紙糊的,聲音大、膽子小,竟然這樣就被嚇到,哈哈……”
我有些小得意,心說真不知道喵兒為什麽這樣恐懼他。
但是喵兒卻焦急地說:“哎呀,糟了糟了,你本來不該惹他的。”
為什麽?不明覺厲。
畢竟隻有喵兒才知道黑貓的可怕在哪裏;我很快就知道是什麽樣的麻煩來了。
往前沒走得幾步,我們就聽到了貓叫聲。
咳……這麽說吧,這隻名叫春春的黑貓,真的在開始叫春了。
你懂的,每年春秋季就是貓兒的發情期,而每當窗外傳來貓兒如嬰兒般淒厲的悠長哀鳴時,那是什麽樣的感覺?
如果是人的,會被吵得心驚肉跳,煩躁得沒法入睡。
而對於一隻雌貓而言,貓兒叫春的影響就和女人叫床的誘惑一樣,不堪入耳的聲音很容易讓人臉紅心跳很難抗拒。
難怪喵兒會說糟了,因為她會在我的麵前出醜。
特別是大黑貓春春和喵兒一樣,是畫出來的貓體、而且同樣是術法構造,所以他們的動物屬性和術法屬性是一致的,所以大黑貓叫春的聲音在喵兒聽來,效果就被強化了不知道多少倍。
其實大黑貓剛一發出那種聲音我就意識到自己輕敵了。
然後我的反應也不慢,馬上放出木蔦並控製著它浮在空中,然後叫喵兒趕緊跳上去。
但是這時喵兒已經被這種聲音影響到,手酥腳軟的樣子;我隻好提著她的手將她輕甩上去。
我也趕緊跳上去,正準備控製著木蔦升高,而這時候大黑貓不知道從哪裏嗖地一下躥起來,就一爪子朝我撓過來。
我隻好下意識地抬起小臂擋了一下。
本來以為這下要被他撓出幾條血印的,但讓我又驚又喜的是,身上的蠶衣竟然像護身鎧甲一樣,被大黑貓的利爪抓過的地方竟然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太好了太好了!
木鳶已經又升高了一段,而大黑貓不會飛,它再也夠不到了,安全!
我就坐在木蔦上麵,垂下雙腿逗弄蹲坐在地上、仰頭望著我們的大黑貓:“來呀來呀,有本來再撓一下試試!”
可惡的大黑貓,眼見攻擊失敗,就又開始了聲音誘惑:“喵~嗷、喵~嗚~嗷――”
我趕緊指揮著木鳶繼續升高。
但是就怪了,我們已經升得很高很高了,高空中的風開始猛烈地吹襲,但是黑貓叫春的聲音依然還在耳邊,一點也沒有被距離感影響到。
而且就在這個時候,被這聲音迷惑到神智不清的喵兒,竟然一下子趴到我的背上,像中了迷~情~藥水一樣,渾身滾燙,雙手竟是緊緊箍住我不放,而且越箍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