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一下。
“金順,你準備好了嗎?記住,從這裏出去以後你有一整個晚上的時間來逃跑和隱藏;要是被我或王貓兒任何一邊找到,你就不再是自由之身了。然後隻要能藏到明天天黑時不被找到,以後你愛去哪去哪、想幹啥幹啥,我們都不會再幹擾你。”
明顯看得到,金順的嘴角不自覺地抽搐了一下,雖然他還在刻意掩飾內心的震動。
他說:“真的?你不會是再弄個圈套給我鑽吧!”
我罵了一句:“你愛信不信!”
這家夥就咬咬牙,把心一橫說:“那好,你現在就放我出去吧。”
接下來我就按照王貓兒的吩咐找出一把小刷子,一隻密封起來的罐子,然後抱著小刷子朝罐子裏蘸了蘸符水,就在槐樹根上刷起來。
金順眼睛都不眨地盯著我的每一個動作。
我心裏暗笑。
不用說,他關在這裏,肯定是想盡了辦法想要逃脫出來,但都無濟於事。
他老老實實地等著我刷了一遍,結果那些讓他頭痛無比的根須竟然慢慢鬆散開來。
我再用手輕輕一撥,就象撥開門簾一樣簡單。
“出來吧,再過一會它們就又會複原的,到時就晚了。”
可是這家夥並沒有如我所想的那樣,爽快利索地爬出來;隻是嘟囔著:自己被關太長時間,腰酸腿麻的。
我也不理他,就轉身蹲下收拾東西。
果然、不出我所料,這個家夥陰著呢!
在我背對著他蹲下的那一瞬間,他就從囚籠裏躥出來,用盡全身力氣來掐我的脖子。
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他下手真是狠,掐得我痛苦萬分、很短的時間裏就開始窒息。
但我的意識是清醒的、反應也很快:
“啊巴麽啊呢喃族嗚啦巴啊巴呦呦囉嘿!”
在心裏把這一句咒語毫無障礙地念出來,我突然就覺得自己解脫了。
這種感覺玄妙無比,怎麽說呢?
就像是吃葡萄,我感覺自己象果肉一樣滑溜溜地從皮囊裏突破出來。
我附身的貓肉身軟軟地倒下了,而這時金順還沒有反應過來,仍然死死地用雙手握住它的脖頸不放。
離開肉身以後,我感覺自己變得格外輕盈靈活。
但我知道自己現在最緊要的就是馬上把自己的靈魂體保護起來。
而眼前那個囚籠正在緩緩收攏。
嗯,時間還來得及。
我就快速轉身看了一眼,金順還在那裏對著貓肉身發泄他的憤恨呢!
臥槽!這筆賬等後麵再和他算好了!
我就悄悄退到囚籠入口處,叫了他一聲:“金順!”
這家夥顯然被我的聲音驚到了,他立即全身一緊,飛快地回頭來看。
一看到我的靈魂體,他就開始狂笑:“哈哈……你也有今天!”
我也在心裏大笑:“等會有你哭的!”
不過也不敢怠慢了。
我就蜷起身體往囚籠鑽,並且還惡趣地朝他揮了揮手。
應該說,金順這家夥人是極聰明的;隻可惜他剛剛身亡,不了解作為鬼魂的妙處與危機。
在我朝囚籠裏縮的時候,他雖然還是沒有弄清楚我的用意,但是卻本能地再次朝我撲過來。
然後剛好被我蓄足力朝他狠狠地蹬了一腳。
這樣,通過借力,我搶在槐樹根複原之前完全進入囚籠,而且還把金順蹬了個仰麵朝天。
而且,那隻裝著符水的罐子也在剛才的搏鬥中打翻在地,符水正在慢慢地流出來、浸進泥土。
快點快點,一滴都不要剩、接下來金順再也沒辦法傷害到我了。
金順從地上爬起來,卻在那裏嘎嘎嘎地笑。
他實在開心。
因為他和我的身份好象一下子互換過來了。
一邊笑,他一邊惡狠狠地說:“好小子,還躲?你等著,勞子現在就把這隻臭貓給毀了!”
說完他竟然抬腳用力,將罐子踢得撞在洞壁上,喀嚓一聲碎了。
這正合我意!
但是現在最要緊的是得讓他明白自己眼前的處境,可別讓這個糊塗蟲把貓的肉身給毀掉、那樣的話可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我說:“慢!”
可是金順說:“勞子為什麽要聽你的!”
說罷就把罐子的碎片抄了一片在手中,獰笑著就要朝貓肉身的臉上劃拉……
情況很危急。
我就放聲大笑,先用笑聲轉移金順的注意力。
果然!貓的肉身眼看就要遭到破壞、而我反而渾不在意地大笑,這種反應在金順看來很不正常。
他一犯狐疑,手裏的尖銳碎片暫時就劃不下去,回頭惡聲問我:“你笑什麽?!”
我在心裏感歎了一句:看來唱一出空城計並不難。
嘴上卻說:“笨蛋,就你這智商也配做我的對手;等死吧。”
說完,雙手作枕頭,閉目養神,在囚籠裏擺出一副悠閑自得的樣子。
金順這個家夥,我還是基本把握得住他的心理特點的:偏執,聰明,自負,多疑,極端起來很瘋狂。
所以我開口就說他笨,讓他等死。我就是要賭他的自負和多疑。
他再次威脅我:“你要是不把話講清楚,勞子真的要搞壞它!”
“所以說你是個笨蛋!我不是被你弄死了嗎?我不是已經把自己關在這裏了嗎?你不忙著趕緊跑路,還在這裏浪費時間泄忿,這不是等死是什麽?”
“另外,我想你一定沒有好好看過警匪片。從來沒見過你這樣的劫匪,不趕緊搶張車跑路,還一心想著卸輪子砸車窗玻璃,這不是等死的笨蛋是什麽?”
“你是說,這具肉身?我為什麽要,附身成貓?”
喲,馬上想到這個關鍵,這家夥的智商的確不低。
我耐著性子向他解釋:“第一,你金順的肉身不是被王貓兒控製了嗎?隻能先附別的肉身,不要說你不知道躲貓貓遊戲怎麽玩。二,先前已經和你講,你有一夜的時間來逃跑和隱藏;那麽明早天亮以後你怎麽辦?第三,王貓兒還守在外麵,你現在不趁機用貓的肉身作偽裝趕緊跑路,難道還妄想騙得過他的眼晴?再說,貓兒這麽靈活,正好找機會再回到自己的身體裏。”
金順想了想,卻又說:“誰知道你又弄什麽圈套讓我鑽?才不信!”
我心裏暗笑:你不信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