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牛牛終於委委屈屈地“出來”了。liudianxing.com
分為兩個步驟:
它先是驅動著陰屍,慢慢地、小心地從剛才撕開的鐵籠破洞硬鑽出來。
然後,牛牛就像脫衣服一樣,把陰屍肉身隨便朝地上一搡,自己就從裏麵鑽出來,就像見到楊英翠一樣,既討好又害怕地漂浮在我的眼前。
好了,有驚無險,我蒙對了。
現在,輪到老爸的了,他先誇了我一句:“靈機一動,利用它對楊家女娃子條件反射的恐懼,撕紙的動作做得不錯。”
我嘿嘿一笑:其實都是老爸的那一聲“獅子吼”給逼出來的。
接下來仔細看過了牛牛,老爸很驚奇地說:“原來這是一隻殘缺不全的魂體,難怪剛才引魂不成功。”
我說牛牛之前時不時都會被楊英翠撕下一片來吃,不殘缺才怪了!還能有現在這點樣子已經相當不錯了。
我根據和牛牛打交道的經曆判斷,他現在應該是靈智都幾乎喪失掉了。
剩下的應該隻有下意識的害怕、對楊英翠近乎無條件的依戀和馴服,以及被楊英翠刻意保留下來的色心和本能的獸性。
難道不是麽?剛才竟然連中年婦女都沒放過、我甚至估摸著它恐怕連任何雌的動物都不會放過……
我告訴老爸,牛牛現在整個就是一個具有迷幻作用的存在,也就是楊英翠用來製作-催-情-酒-的原料了,兒子就是被它的毒性搞得幾乎從此半身不遂。
不知道為什麽,牛牛好像聽得懂我的話。
我感覺得到它很害怕、但又不敢離得太遠;它想上來表示“親熱”,但又因為我畢竟不是楊英翠,它就不知道該怎麽辦好了,好象隻能手足無措、在那裏發愣。
我有些憐憫地歎了口氣。
你說它是好的呢、壞的呢?顯然是壞透了的。
如果沒有他當初借著酒興強上楊英翠的惡行,他應該不會落到這步田地。
但是當他被控製以後,就身不由己徹底變成惡的一部分;這當然就不可原諒、甚至可憎。
不過因為可憎,也更顯出他的可憐。
老爸冷冷地說:“你其他的判斷都正確,但是卻忽略掉最重要的一點。”
我忙問是什麽?
老爸指著牛牛說:“其實他仍然還有靈智的,而且相當有心計,比如裝可憐裝傻來自保這種辦法,又怎麽是沒有靈智的東西能夠想出來的招?嘿嘿……”
啊?牛牛竟然有靈智?這壞東西,要是老爸不在場,我豈不是要被他騙到!
牛牛也因為被老爸看破玄機而嚇了一大跳,他現在表現得更可憐、更委屈。
當然,也更老實了。
老爸在我麵前一字一頓地對牛生說:“從前為了自保,耍些小花招也就罷了;但是從今天起,在我麵前,那些小聰明的東西就不要拿出來現眼了吧。”
牛牛馬上幻出拚命點頭大表忠心的樣子。
老爸又對我和它說:“姓楊的女娃子真是夠狠的,她刻意保留下了牛牛的靈智,其實就是要它無時無刻不在感受她報仇的恨意和遭受她折磨的痛苦,以及不知道何日是個頭的恐懼,甚至還有無力擺脫困境的絕望。
其實牛牛的靈智也不是完整的了,要不然以他的聰明,總有一天楊女娃會控製不了它。”
哦,了解。
牛牛看起來也很是傷感,我感覺它是發自內心的難受。
那老爸的意思是不是說,牛牛現在根本無法擺脫楊英翠的控製?
牛牛顯然也更關心這一點,我看到他幻出的小耳朵立即豎了起來,作出聆聽的樣子。
老爸說:“在遇到我之前,的確是這樣。”
啊!那太好了,意思就是說,還有救。
我真心為牛牛高興、而它自己也終於鬆了一口氣。
老爸目光銳利地盯著牛牛問:“你自己脫身出來,想必是代表巫門來尋求合作的?”
牛牛作出拚命點頭的動作。
老爸說:“好吧,那具體的東西後麵到家再細談,現在得委屈你一下了;先關你一陣小黑屋,你願意接受嗎?”
我心想:“小黑屋?這算是福利還是懲罰?”
再來看牛牛,卻顯出一副狂喜的樣子。
看來是老爸給它福利了。
興許它擔驚怕了好久,現在進了小黑屋反而更安全,因為可以把楊英翠控製它的手段給屏蔽掉,那它現在終於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幸好老爸出門前已經有所準備,就當場取出一隻法陣盒子把牛牛裝妥帖了,準備在稍後帶走牛牛。
當然,還有一件事情需要善後:
最終被分離出來的這具陰屍經過這麽一折騰,模樣已經慘不忍睹了。
幸好它隻是一具陰屍而已,不是活人、不知道痛。
但陰屍同樣也是屍體,也是能嚇到人的,火葬場的那幾位已經被老爸提醒、提前躲得遠遠的了。
現在留在現場,能夠對破損嚴重的屍體和血腥場麵視而不見的,除了牛牛這隻非人類,就剩下心髒、意誌足夠強大的老爸和一直在強忍著不停犯惡心的難受的我了。
“快把它燒了吧!”我忍無可忍地說。
老爸說:“當然,那你還不快把它收拾一下?”
怎麽又是我?哦,差點忘了、隻有我這個溫玉之體才可以接觸它的麽……嗐!
我隻好無可奈何地打掃衛生清理現場,自己找了個容器將陰屍裝斂了起來。
老爸再過來作了些術法處理,然後密封起來,再請火葬場的工作人員來一起為它執行最後的化灰程序。
自從牛牛被收進法陣盒子,我就大大地出了一口惡氣,感覺在和楊英翠爭鬥過程中積壓下來的鬱悶終於有雲開霧散的跡象。
這一趟真是沒白來,成功參與收伏牛牛的活動,我初次嚐到了勝利的味道,雖然隻是一次小勝。
但是有種對手並非不可戰勝的成就感,我很自豪。
結果已經很清楚了:警方大概已經通過檔案線索查清楚了來曆,這才急著要趕緊火化陰屍。
田阿姨是被冤枉的,出現在她店裏的是陳年陰屍而不是剛剛失去的一條鮮活人命。
但是她的生意估計就毀了。
另外,事實證明楊英翠手裏隻有陰屍,而沒有藍荊果酒。這就讓老爸和我都心情大好。
最後一方麵,這個女子竟然都打上門來了,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所以,我們父子二人決心布置一次反殺來殺殺她的銳氣,之後再用取得的籌碼與她談判。
隻能這樣,因為整支探險隊伍不還被她捏在手裏麽!
我還有些問題要問,但老爸卻抬手示意要小心隔牆有耳;他告訴我:“這事回家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