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地瓜看到端木青,不由的奇怪問道:“青兒這是做什麽?”
萬千看著那邊好一會兒,也是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該不會是遇到什麽危險了吧!我過去看看!”
他才要上前,萬千就拉住了他:“你別亂來,你沒看到雪女是飛到扶桑神木上去了嗎?你敢爬上去?再說了,她是在前任雪女的墓前,那是她母親,若是有事情的話,她一定會叫我們的,定然是不會讓別人擾了她母親的清淨。”
地瓜聽他這麽說,倒也有道理,隻得點了點頭道:“那好吧!我就再站著看一會兒,若是有什麽不對勁,再衝上去。”
萬千笑著點頭道:“好!”
一旁的阿宏眼睛裏閃爍著說不出來的複雜眼神,隻是靜靜地看著遠方的那個小小的|優|優|小|說|更|新|最|快||被雪覆蓋的墳墓。
端木青直接飛到了那神木上頭。
不得不說著扶桑神木實在是大得有些嚇人,她一個人竄上去,就感覺自己置身於一座城中,隻是周圍都是樹幹而已。
她看到有六塊小小的玉牌垂在不遠處,似乎是用細細的線係在樹幹上頭的,遠遠的看過去,就像是懸在了空中。
她走上前去,伸手撫過一塊玉牌,陡然間,整個天地開始變幻,她發現自己處在一處小草屋前麵。
自己的腳下是一條清澈的河流。
水裏麵是自己清晰的臉,這裏是哪裏?
她忍不住問自己。
可是沒有人回答她,這個地方跟方才那個神石之源完全不同,這裏的一切真實得可怕,每一片葉子上的清香都十分清楚地鑽入鼻中,每一滴露水的寒意都可以侵透皮膚。
她的心有些恐懼起來,莫名其妙地被帶到這樣一個地方,首先恐懼的便是自己如何回去。
屋子裏有響動,端木青連忙避到一棵樹後麵,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躲,但是似乎是一種不自覺的做法。
仿佛這樣躲來開是必須的。
然後有一個女子從屋子裏走出來,她站在她的側麵,看不到她的臉,但是從她的身形以及動作來看,應該也就是個二十歲不到的女子。
“今兒天氣不錯,你確實應該在外麵曬曬太陽。”有男子的聲音從裏麵傳出來。
然後緊接著便是一個男人穿著粗布衣裳手裏拿了兩把椅子走了出來。
當看到那個人的臉時,端木青頓時釘在了原地,就是臉上的表情,也定格在了錯愕。
因為,她看到了那個人,居然是韓淩肆!
她發現自己已經沒有辦法動彈了,這裏的場景實在是太過於詭異,她沒有辦法立刻接受,心裏來來去去就隻有一個問題,這到底是在哪裏,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女子似乎很是心疼男人,連忙上前幫他拿過一把,但是男人卻笑著將她拉開:“你現在身子重,該好好歇著,這些事情還能累倒我一個大男人不成?!”
那個韓淩肆笑著將椅子放好,然後扶著女子坐下:“我看今天天氣不錯,如果下午有點兒風的話,我們就出去放風箏,你看怎麽樣?昨兒我才紮好的。”
“好是好,就是不知道要緊不要緊!”女子說著話,伸手撫過自己的肚子。
端木青才發現,那女子已然懷孕,而且看樣子,應該五個月不止。
“別整天想著好好呆在家裏才能夠=無事,這個時候更應該多運動運動,對肚子裏的孩子才好。”
韓淩肆笑著往那邊的廚房下去端了一碗羹來,親自吹了吹確定不燙了才端給她:“你嚐嚐味道,這一次一定煮的好。”
女子笑著道:“你也太寵他了,以後養刁了可不好。”
說著笑著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這孩子原本就是該讓我們好好寵著的,多麽寵都沒有關係。”他說得十分真誠,就是眼睛裏都藏滿了細細密密的情誼。
女子笑的眼睛裏有淚花閃現,看著韓淩肆動情道:“你對我這麽好……我……”
“別說傻話!”韓淩肆伸手阻止她接著要說出口的話,“我對你好,不是應該的嗎?誰讓我對你用情至深?”
女子還想要說什麽,依舊被韓淩肆阻止了:“你要相信一點,隻要你好好的,對我來說,什麽都不重要,你的安好,才是我最在乎的東西。”
張了張嘴,女子終究沒有說出什麽來,隻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男子看著她喝完了才笑道:“你在外麵坐一會兒,我去拿風箏,昨天還有最後幾筆沒有畫完,正好這會兒還有點兒時間。”
他走了進去,女子才轉過臉,去擦拭眼睛裏的淚水。
但是,就是這麽一轉臉,在端木青剛剛恢複了一點兒知覺的心裏頭又加了一個打擊。
這個女子……
那張臉……
端木青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那個人自然不是自己,可是,卻十分的相似,隻是她看上去更加溫婉一點兒,眼睛也跟自己稍微有點兒不一樣。
曾經常常會有人用泉眼來形容自己的眼睛,那麽那個女子的眼睛就是兩潭碧波水,溫婉動人。
如果非要比較的話,端木青絕對不會遲疑地認為,那個女子比之於自己更美一點兒。
韓淩肆再一次走出來,手上便多了點兒東西。
將風箏拿在手裏,男子手裏的畫筆蘸滿了墨水便要落筆,女子一見立刻嬌嗔道:“哪有你這樣把人畫在上麵的啊!難道要讓全世界的人都看到我這張臉不成?”
她這麽一說,端木青才注意到那風箏上麵確實是那女子。
不得不感歎,韓淩肆的畫技不錯。
想到這裏,端木青突然間明白了些什麽,這個人根本就不是韓淩肆。
因為,韓淩肆不會畫畫。
這一點,端木青是清楚的知道的,那次她看他一個人在書房裏練書法,便笑著讓他給自己畫幅像,但是他卻不好意思地紅了臉,說是不會。
後來他解釋了一下,小時候習武讀書,雖然也有些空閑的時間,但是很少,而且那時候太後又慣著他,多出來的時間也玩去了,根本就沒有學什麽畫畫。
後來到了西岐,看上去他這個質子的日子過得十分瀟灑,但是實際上,卻是每天都在防備著有沒有人暗殺,更加不可能會潛下心來畫畫了。
記得當時,自己還因為這一點而心疼了韓淩肆挺長時間。
所以,更加能夠肯定眼前的這個男人不是韓淩肆。
因為這個認知,端木青的心裏仿若放下了一塊大石頭,這也就讓她能夠安心地看待外人的事情一眼去看待麵前的男女了。
再一次看這個男人,才發現方才實在是因為對自己的內心衝擊太大了,才會立刻認定眼前的人就是韓淩肆。
現在發現不是了之後再看,其實很多細節的地方都可以顯露得出來,比如韓淩肆從來都不喜歡用紫色的發簪。
比如他的唇比這個人要更薄一點兒。
比如他當真很喜歡一個人的時候,眼神裏是情誼,卻並不會帶著笑。
心裏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不是就好。
那麽,這個人是誰?怎麽會跟韓淩肆長得這麽像?
端木青又想起自己是怎麽來到這個地方的,是因為觸碰了那一塊玉牌,而那玉牌是出現在秋若水讓她去的地方。
說明眼前的這一切都一定跟自己的母親有關的。
想到這一點,端木青立刻明白了,這裏其實並不是一個真實存在的地方,這裏是母親的記憶,母親將自己最後的記憶封存在了那六塊玉牌裏麵。
而這六塊玉牌是留給自己的,那麽……
端木青再一次往那邊投去視線,目光落在秋若水的肚子上:“所以,那裏麵的人就是我了。”
那……韓淩肆……
不!他不是韓淩肆!
想到這一點,端木青陡然間跌倒在地,發出聲響來,但是那邊的秋若水並沒有回頭,根本就沒有往這邊看一眼。
端木青明白了,這裏是求若水的記憶裏,自己根本就是不存在的,這對於自己而言,依舊是虛幻的。
她慢慢地從後麵走出來,一直走到秋若水的麵前。
這個就是自己的母親,自己從來都沒有見過的親生母親。
端木青蹲在她麵前,看到她臉上透著慈愛的光芒,手輕輕地護在自己的腹部,很顯然肚子裏的孩子,她十分的在意。
可是……
端木青看到那邊的那個男人走出來,心如死灰。
她明白了,隻是明白的太晚了。
“澤!我們早點兒吃飯吧!好早點兒去放風箏!”
她的聲音十分溫柔,可是落在端木青的耳朵裏,卻如同晴天霹靂。
澤?!韓澤!
韓淩肆的父親!
所以,他們才會這麽相像。
所以離長老說得那個人才那麽輕而易舉地就進入了隱國,所以,他能夠帶來那麽多的軍隊!
因為這個人就是東離的太子,擁有著整個華天大陸上最強大的軍隊的韓澤!
端木青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像是被掏空了,從來沒有一刻,她這麽的希望自己不是雪女。
命運仿佛跟她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但是卻沒有想過來拯救她。6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