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要的是什麽嗎?我想要相互喜歡的感覺、我想要把對方都放在心裏。”
“從我獨自在夜裏回家以後,我就打算把你移出心底了;但如果你是真的想要,我仍然可以給你――別誤會,我從來都不是一個前衛女孩,之所以做出這樣的決定,是因為我們是真的相互喜歡,雖然時間很短暫。
分開之前,不留遺憾;然後分開,從此不再想念。
但我仍然不甘心,你當時的樣子太反常,我就心想這當中可能有誤會,所以我決定再給你、也給我一次機會。
然而,主動送上門你都不要,我真是太輕賤自己了!”
……
不不不不,不是的!我終於被嚇到了,這完全不是我想要的結果。
“算了,你走還是走吧,我不會再企求什麽寬恕,因為有你不知道的真相……我並沒有做錯什麽。”我痛苦地對她說。
“哼哼,真相……既然你這麽說,那我就走了。”
王心梅一陣風走出去。
我眼睜睜地看著她離開,之後卻又不甘心地追上去。
王心梅停住:“江恒你不要這樣,都已經把話說到這份上了,咱們還有相處下去的必要嗎?”
對呀,我也覺得自己這樣子挺賤的;但我根本無法讓她相信,我真的很委屈。
自己隻好很唐僧地強調:並不是她想的那樣,我隻是……隻是想去取回我的摩托車、碰巧和她順路而已。
要是“牛魔王”再遠一點就好了,然並卵,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那裏。
我順過摩托車偏腿跨上去,啟動;本想不回頭的,但騎行了一小會又忍不住扭頭看了一眼,隱約看見為田阿姨幫工的妹子叫住了王心梅,貌似在和她交談。
“別了”。
我心痛地嘟囔,隻好絕望地加速奔回家去。
“陳伯……我好後悔,你剛才要是回避一下該多好;王心梅不是都說了:不是她不給、是我自己不要,――誰說我不想要啊!”
陳伯嘴角一彎:“叫我避到哪去?你這孩子太實心眼;這個女子,不簡單哪!”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勾魂?她不但把我的心帶走、甚至連魂也被勾走了。
陳伯說:“都冷靜一下,這樣更好。”
他說完,伸手又去拿酒杯,卻被我一伸手擋住了。
“陳伯,我看過很故事,在緊要關頭總會跳出來一個神通廣大的老爺爺給主角幫忙;你就幫幫我,好不好?”
陳伯:“哈哈哈哈……臭小子,聽你這意思,是指我隻蹭酒喝不幹事,準備給我斷酒了,是吧?嗬嗬嗬~”
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這不是被逼得沒辦法了麽!
我隻好訕笑著,起身抱了酒壇過來,往陳伯杯中倒酒。
“我一個老酒鬼,真沒辦法;不過照我看,你和她應該不會這麽輕易就結束,以後究竟如何,得看緣份。”
那誰知道呢,我反正是不抱太大希望了。
這時陳伯又說:“陳伯沒本事,非但幫不上你的忙,看來還得麻煩你一件事情啊!”
我問他什麽事?
陳伯說:“我得走啦,要不然恐怕來不及;請你送我一程。”
“走?去哪?”
“就和人死燈滅差不多。”
我又不明白了:陳伯不已經是鬼了麽?怎麽還要死一回!
望著我疑惑的眼神,陳伯卻隻是淡淡一笑,不打算細說;他隻是告訴我,想趕在大限之期到來之前,最後到生前的出生地看看,把骨灰埋在那裏。
“哦,陳伯的意思是,要我把你的骨灰壇子送到那裏是不是、是什麽地方?”
陳伯告訴我,叫“石馬村”,就是生前老家所在的村子,在縣城南邊三十多公裏。
這倒不算遠,現在通信發達,用手機地圖查詢到合適的路線應該不困難。
再說了,反正有摩托車,跑一趟,這並不算什麽事。
我又問他,是不是馬上就要出發?
陳伯說倒也不用那麽急,他又問我知不知道老爸回來的日期?
這個我倒是清楚,老爸出發前說了,要到這個月的三十號,今天是十七,那就還有十三天,陳伯能不能等到他回來?
陳伯卻說不能等,就二十八號出發吧,我至多一天就能回轉。
我聽了覺得有些奇怪:聽陳伯話裏的意思,似乎是在刻意避開和老頭見麵,這是為什麽?他不是和老頭關係不錯嗎?既然是“大限”,偏生又可以推遲到二十八號;而多等一兩天和老爸見個麵話別怎麽又不行了呢?
陳伯卻讓我不要多想,如果實在好奇,等到老爸回來自然知道是怎麽回事,現在不用多問。
好吧,一看就知道是長輩之間的秘密,不想讓我知道也罷,反正我平時也不太喜歡八卦;當然,除了我非常感興趣的東西。
這時陳伯又說了一句話:“其實你小時侯已經去過那裏了。”
我疑惑地搖搖頭表示,可能是時間過去久、自己不記得了。
但陳伯卻意味長地一笑:“你好好想想,你的臉為什麽會變青的?”
“不知道啊!”
“好吧,難道你會不記得那個綠肚兜的小孩了?還有,那個黑衣胖子。”
“……”
我趕緊不迭地說:“陳伯陳伯,原來你就是夢裏那個坐在我身邊的人,對不對?你可不要害我!”
“我怎麽會害你!那裏起的因,還到那裏結束;你難道不明白,近來發生的這些事情,其實都是被那個漢子掐了一下所引發的嗎?所以這一趟既是送我、同時也順便把一些舊事作個了結,對你沒壞處、也隻有這樣我才走得安心。”
這話聽起來好奇怪的感覺!
表麵上看,是陳伯要我幫忙;但是細細一想又不是那麽一回事――應該是陳伯打算在大限之前幫我了結什麽事情,而且還故意要避開老爸來做,聽起來對我好象真沒有什麽壞處。
我下意識地選擇信任陳伯,隻是內心隱隱覺得,似乎自己的身上藏著什麽秘密,這與一段兒時的記憶密切相關;不,或者說,不是兒時記憶,就是那晚剛發生過的,隻不過將‘我’換成了兒時。
但是陳伯不說,我也就不問,到時應該就會知道。
至於我和那個石馬村有著什麽淵源,真的蠻好奇;我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陳伯,“那個石馬村,是不是很有名?”
其實我的言外之意是,那裏有什麽東西和我相關。
我的這點小九九被陳伯看在眼裏,他笑了笑說:“那裏過去造酒,在沙柳縣很有名,但現在已經沒有多少人知道了。”
“為什麽?”一聽到酒,我突然有了興趣。
“嗬嗬,因為現在那裏已經沒有人了,被叫作‘鬼、村’。”
“呃、啊?!”我大吃一驚。
陳伯問:“怎麽,你害怕啦?”
我點頭,的確有點。
陳伯繼續說:“不用怕,我不也是鬼嗎?和生前也沒有多大差別。那裏要不是鬼村,我回去幹什麽!”
我想了想,倒也是。
又想起一件事情來問他:“陳伯,那你知道我老爸去了什麽地方嗎?”
“不知道。”陳伯很幹脆地回答,又反問我一句:“他要告訴你的也不會瞞到現在,而你不知道的,自然就是他還不方便讓你知曉的,問那麽多幹麽!該你知道的,到合適的時候自然會讓你知道。”
“哦,我也隻是好奇,嗬嗬~”
哎,這些長輩也真是,總是神神秘秘的樣子,問什麽都在回避,我今年快二十五了都!還拿我當小孩子!
這麽的吧,老爺爺沒有神通,但一定都有太多的過去,任由它們全爛在肚子裏不是很可惜?引著他當講出來當故事聽也不錯的,嘿嘿――
“哦,對了陳伯,我們喝的這酒,我聽你說,叫‘冥酒’,它和平時喝的酒有什麽不同,能給我講講嗎?”
“嗯,也罷,我就講講吧。這個事情要從我的身上說嘍,說來話長,那可是在我和老江、也就是你爸,我們十七八歲時候的事情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