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就在郭嘉書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時候,一個年長的嬤嬤突然抱了個一歲多的孩子過來,臉上一臉的笑意。
郭嘉書立刻轉身去看那孩子,孩子一見著她便裂開嘴笑,鬧著要她抱:“母妃!”
“娘娘,方才青郡主派人去給公主送點兒藥,奴婢讓公主服下了,果然就不再拉肚子了,這會子活蹦亂跳的,吵著要來看陛下和娘娘。”
那剛來的嬤嬤一邊行禮一邊回答道。
郭嘉書一臉的驚喜,然後便紅了眼睛地對韓淵道:“陛下此時也看到了,委實不是臣妾故意為青郡主開脫,小公主這幾天身體都有些不好,這一點太醫院的太醫們就可以為臣妾作證,臣妾難道還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知道青郡主今日有此難,然後事先讓小公主身體生恙麽?”
對於這樣突然橫生的枝節,韓淵也不知道該怎麽反應。
郭嘉書連忙接著道:“小公主吃的藥應該還有些,拿出來對比一下就知道了。”
那嬤嬤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連忙將懷裏的一包藥粉拿出來,恭敬道:“青郡主派來的人說,小孩子最好不要喝熬的藥,見效慢,所以郡主特地為小公主製得這包藥粉。
原本奴婢們也是有些擔心,不敢將這樣的東西輕易給小公主服下,但是當時公主都已經快要虛脫了,且宮裏頭的大宮女認出了這個送藥來的丫鬟。
說確實是青郡主的貼身侍女,當時小公主的命就是郡主給救下來的,奴婢們才敢鬥膽一試。”
端木青冷笑一聲,從懷裏將方才那個宮女給她的東西拿出來,正色道:“這便是臣女為公主所配的藥。陛下大可以讓人對照一下。”
百媚原就不是愚蠢的人,到了這裏還有不知道這其中的事情的?
當下便理直氣壯道:“奴婢不過是去給郡主送一趟藥,一回來就遇到這些個侍衛,說是奴婢要謀害陛下,奴婢不過是令王府裏的一個小小的下人,好好的要謀害陛下做什麽?
且這個時候,將奴婢拿在這裏,說不定真凶已然逃走了,奴婢覺著為了陛下的身體康泰,更是為了將那歹毒之人揪出來,陛下也應該當機立斷,還奴婢一個清白。”
“你!”韓淵原本被端木青搶白,被郭嘉書推翻,已然是十分的氣惱,這個時候竟然被一個小小的奴才教他怎麽做事,心裏怎能不氣。
“父皇!”韓淩肆這一次終於站了出來,臉上一片肅殺之氣,“這件事情,十分嚴重,關係到您的身體健康,更加關係到我東離的國祚,以及我東離國內的穩定,不可輕易了之。”
他說的話跟端木青跟百媚沒有一點兒關係,說這件事情十分嚴重,讓他十分不爽的原因就隻有一個,那就是犯下這件事情的人侵害到韓淵了,侵害到東離了。
這讓他這個做兒子的,做皇子的心裏不滿,他才要出來表這個態。
隻是他說完這句話之後,並沒有等到韓淵開口,就直接對含儀殿前的侍衛命令道:“將木偶發現之地掘地三尺也得給本王找出證據來。
不管是誰!本王今日必叫他後悔今日的所為!”
這一聲令下,頓時讓整個大殿的氣氛全變了,不光是原本慶祝皇帝壽宴的歌舞升平沒有了,就是後來百媚被冤跪在堂下的突兀也沒有了。
就隻剩下韓淩肆下達那個命令是的霸氣。
沒錯,就是霸氣。
就是韓淵都被韓淩肆這麽樣的一句話給震驚了。
曾幾何時,這個一向都在自己麵前極少言語的年輕人有了這樣的氣勢。
“父皇放心,今日的事情,兒臣一定會替你查的清清楚楚,不管背後究竟是誰在操縱,兒臣都會讓他付出代價!”
他這句話說出口的時候,是看著韓淵的,但是韓淵分明從他的眼裏看到了憤怒。
是對他的憤怒,這樣的感覺讓他心裏莫名的感到恐懼。
他有些害怕起來,隻是在這麽多的大臣麵前,他還有一絲理智,知道自己這個時候不能疲軟,不能露出馬腳,所以,他努力擺出一個微笑,然後緩慢地移開視線,轉看向依舊在地上跪著的百媚。
“既然嘉妃已經出來將事情說清楚了,很顯然青郡主的丫鬟在這件事情上本就是無辜的,我們東離的律法從來就不會冤屈一個無辜的人,你回去吧!”
這句話說話的是周虞,她並沒有看韓淵,而是帶著一臉端莊的笑容直接看著百媚說的。
她這話讓韓淵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此時的他就隻能夠期待他心裏所仰仗的那個人來將這間事情擺平了。
“稟告昊王,找到這個可疑的婦人。”一名侍衛匆匆忙忙跑進來。
頓時大殿上所有人的心都跟著一頓,包括端木青。
因為這個侍衛進來第一句說得是:報告昊王,而不是報告陛下。
這可是越過了皇帝直接向王爺報告,這樣的事情在這個地方,算得上是僭越了。
當著皇帝的麵說出這樣的話,是想要將韓淩肆給害死嗎?
但是更加讓人出乎意料的是,那個租在上麵的冷麵王爺好像完全都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反而淡淡地問道:“把人帶上來。”
端木青心裏不由的佩服起韓淩肆了,這個侍衛絕對不是來害他的,反而一定是他精心安排的。
在這樣的情勢下,將報告陛下改成報告昊王,可以推脫為情急,雖然誰都知道,這肯定不是什麽情急之下的口誤。
他就是要用這樣的方式告訴所有人他的心思,告訴韓淵,他此時已然不將他放在眼裏。
這是一種示威,一種完全沒有遮掩味道的示威。
換句話來說就是,今天我就當著所有人的麵這麽著了,你能把我怎麽樣吧!
但是同時,端木青又有些擔心,畢竟此時的東離還沒有到讓他韓淩肆一個人做主的份上。
韓淩翔和韓淩莫其實都可以忽略不計了,就算他們手上有些遊勇散兵,也不足為懼,因為他們手下的那群人隻怕首先就已經怯場了。
剩下的便是周虞和韓淵兩邊了。
周虞的實力不算強,但是,朝堂上,她穩!
而韓淵其實已經是到了眾叛親離的邊際了,他剩下就是他這個皇帝的位置,這個皇帝的名號,和朝堂上一些以保衛皇帝作為己任的文官們。
若是三方各自為政的話,韓淩肆對上周虞不一定會輸,但是若是周虞倒向了韓淵那一邊的話,隻怕韓淩肆還是討不到好。
想到這裏,端木青也就明白了,感情這一次韓淩肆也算是在試探周虞的態度了。
端木青連忙去看周虞的表情,但是很讓人失望的是,她依舊是那副從來都不變的端莊的表情。
方才她為百媚說的那句話似乎是可以看得出來,她並不打算站在韓淵那一邊,可這也不見得就不是她的誘敵之計。
畢竟這麽多年,整個東離的朝政都是她在親手幫助韓淵打理,為何此時突然間說放下就放下了呢?
若是不挖出這背後的原因,實在是不能夠叫人安心。
正這樣紛紛亂亂的思考間,那個被侍衛們說成是可疑婦人的女子就被帶上來了。
看到她的時候,端木青不得不佩服韓淩肆手下的這些人的辦事效率了,竟然就是那個跟自己稱她是賈夫人的女子。
“就是這個人,方才就一直在殿外鬼鬼祟祟的,而且我們在她的身上發現了一把小鏟子和一些新鮮的泥土。”
侍衛稟告的聲音有些冷冰冰的味道,但是同時也讓人覺得他所說之話的真實性。
“陛下,就是她!”百媚方才才站起來,這個時候又連忙跑到前頭去了,端木青想要攔都攔不住。
看來她是方才吃了虧,心裏太過於不開心了,隻怕不將方才吃的虧給補回來就不會罷休。
“你又跑過來做什麽?”韓淵一臉的怒容,“方才不都說了這件事情跟你沒有關係嗎?”
“小姐原本說等一會兒就去重華宮裏,但是誰知道這個人跟小姐說她是什麽賈夫人,說是剛到長京來的,一切都不懂,讓我們帶她去換件衣裳。
然後我和小姐帶她去了,她又說什麽想要一個人出去走走,還問我們要不要一起,我們說讓她小心些不要迷了路,她說無妨。
我家小姐心地善良,雖然很想去為小公主探病,卻又擔心這個女人回不來,便等了好一會兒。
最後實在是掛心小公主,才讓我去找找看,若是找不著了,便將藥送到重華宮裏去,她繼續在那裏等。
我找了好久都沒有看到她的人影才走了,她去的地方就是你們說得那什麽含儀殿的後頭,當時我也就是在那裏找了一會子。
如今看來,她本就是到那裏去下巫蠱咒術的,還累得我被人看到被人冤枉!”
韓淩肆饒有興趣地站在上頭,看著百媚的表演,當然沒有錯過她用媚骨術對付一旁的女子。
青兒手底下的人,倒也有些自己的能耐。
讓人意外的是,這個女人最後供出來的幕後主使竟然就是韓淵最近最為寵愛的後宮美人。6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