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依舊勻速開著。
我剛說了那些,他連頭都不轉動一下,根本沒有聽進去的樣子。
我又叫了一聲,“阿硯?”
“馬上就到家了。”
還是這句,語氣硬邦邦的。
冷白月光漸漸隱去,黑暗重襲。
手心裏溢出冷汗,看向車窗外,竟黑的連樹木也看不到了。
心裏駭然:這下不好了…
他口中的所說的‘家’到底是什麽地方?
無論我說什麽,他不停車,隻顧著開。
慢慢的,我靜坐在後座上,忍著害怕觀察著一切。
盯著他的後腦,可他連臉都不轉過來,我雙手緊扣在一起,低聲道,“家在哪裏?”
“馬上到了。”
沒有其他多餘的話,他口中的聲調是單一的,尤其在這樣的凝窒氣氛中,顯得那麽的詭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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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我不敢犯困,即使在有些顛簸的路段中,像又迷糊鬼迷我的眼睛一樣,就是想讓我睡覺,我用力將自己的指甲嵌入手心,疼的時候也就清醒了。
可誰知,當我手心溢出鮮血的時候,血腥味隨之飄散,彌漫在空氣當中,連我自己都聞到了,隻是流了一點而已,味道怎麽會這麽濃?!!
而且這血腥味,聞著怪惡心的,可分明又是自己血味……
這時車內,駕駛座上一直穩住開車的他,在血腥味溢出之時,身子突然顫動,我的目光正好捕捉到這一幕,心裏莫名一沉。
他是鬼,肯定是聞到了,隻是他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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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我的唇有些幹,抿了抿唇後垂眸,眸子頓然一怔。
手心裏一直握著的黃紙符被血浸濕…
我立馬拿開,這黃紙就跟吸血似得,手心裏本來沒有出多少血,但是怎麽能看著像濕透了的血紙般?!!
車子卻猛然間就停住,身形在恍惚中停止。
“下車。”
他冷冰冰的說了聲後徑自下了車。
還真是鬼,下車竟然沒有開車門,隻是一陣陰嗖嗖的鬼風從車縫隙間飄出。
車窗外靜的讓人心窒,他卻在下車後,不見了?
車窗外太黑,什麽都看不到,更看不到他是在哪裏,我哪裏敢下車去。
身子就微縮在後座角落邊,雙眼目不轉睛的在黑不見底的夜裏尋找著哪怕隻有一絲的光亮。
此時的時間仿佛都是靜止的,而就在我以為他不見鬼影的時候,後座坐車的門突然開了。
我身子一抖,立馬趴到另一端的座子上,緊接著就是四個車門都開了。
鬼風灌進,這像似讓我下車般的邀請,更像地獄惡鬼桎梏了我的自由。
我遲遲不敢下車,但卻由不得我。
鬼風已充斥滿車內。
鬼風中參著的鬼氣,在這樣的陰地,我似乎對鬼氣更加敏感,冷颼的風能降了人最正常的溫度,慢慢的,身軀變冰冷,在勾出人的魂魄,隨著這股鬼風飄蕩……
我神誌已經有些恍惚,腦子也隻是來回想著鬼是怎樣蹂躪一個活人的,身子確實越來越冰冷。
驟然,腳裸一痛,一雙冷冰冰的手用力一握後,猛的將我整個身子脫出車內。
身子被拖行在若有若無的路上,路上,似乎還有膈人的石頭,膈的我頭有些疼。
“阿硯……”
我呢喃出聲,被拖行的身子突然停止向前。
“怎麽?”
恍然間冷氣撲鼻,我迷糊的睜開眼,竟然是秦硯的臉,近在眼前。
分明模樣是相同的,但眼神過於清冷。
而自我麵前的,仿佛就隻有他的一個頭,身子手臂以及腿,什麽都看不到。
“蕭蕭……”
僵冷的語氣裏故意想裝出那抹**間的溫柔,卻隻是徒勞,我聽了後,心裏隻越覺發寒。
“現在到了,我能不能去廁所……”
手裏的濕了的黃紙符,不管能不能燒著,我都要試試。
許是我氣息微弱,但我聽到了他的笑聲,笑的淒冷,“當然可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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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拖著的身子突然直起,黑暗裏,隻感覺有雙手一直拉著我的手腕再走,我就那樣跟著走。
“就在這裏。”
看不到他的人,隻能聽的到他的聲音,“放心上,這裏…不會有人,嗬嗬……”
最後一抹陰笑隱退在漆黑的夜裏。
我來回的看,黑的什麽也看不清,所以腳下走的小心翼翼。
走著走著,我突然瘋狂的跑了起來,管他這是哪裏,我隻管跑,手從裏衣兜裏拿出黃紙符和點火的東西,猛然間蹲下,看不見的地方,開始畫十字,可打火機子卻怎麽也點不著,手抖的厲害,越抖越點不著。
“你說,你怎麽這麽不乖呢?”
一聲冷語,我猛然抬眸,一張長白臉掛在眼前,表情陰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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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黑暗居然開始慢慢退卻,一座古舊的墓碑近在眼前,而我剛畫十字的地方,就是墓碑前的位置。
而他,背對著我跪在墓碑前,已經不在是秦硯的模樣了,就輕飄飄的跪著,膝蓋似乎都沒有著地。
他的暗無光澤而白得過分的頸項,大而幹癟的手,以及軟綿綿的肩膀,一切地都顯得他太過柔弱。
可是他剛h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