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徹底讓我雙眼在也睜不開,陷入沉寂的黑。
如黑白琴鍵拚湊的歌聲,流浪,飄蕩。
冒著冷汗的手心,突然沁入一抹涼。
心髒猛然間跳動的厲害,那律動隨著他的聲音邁向死亡。
我的身體已經不由自己主宰,他到底想幹什麽?
一片沁涼覆在身上,沒有絲毫重量,但足以讓我心顫。
“冷……”
一陣濕滑劃過後脖頸,我整個身子輕微顫栗。
秦硯…
黑暗漸漸隱退,呈現一片灰色。
我的眼睛竟然奇異的睜開了,身子自覺輕飄,我這是…
周圍不在是房間的模樣,驀然出聲,“秦硯?”
聲音空洞的連我自己都聽的害怕,這是魂出身了?
入眼的全是灰蒙,霧氣彌漫。
我想用手撥開礙著視線的灰蒙,卻越撥越濃。
腳下變的輕浮,落不到地麵。
迷蒙的視線隻覺得遠處有微弱的光線,連接光線的這頭,有一條若有似無的路,像破舊的斷橋,又似陡峭的山路,底下是無底的深淵黑洞。
沉重的銅鈴晃蕩,冥紙碎屑忽的朝我撲來,耳邊全是紙聲。
我的身子就是被這一股陰風吹的飄忽不定,心裏急促,在看見時,自己的雙腳竟然已經駐紮在那虛無縹緲的路上。
不是我想走,是覺得腳上被無形的鐵撩拴著,冷冰冰的,卻看不見。
我一直回頭,心裏還想著自己剛才明明還在**上,我的身子肯定還在**上,秦硯他,分明也在。
“秦…秦硯,在哪……”
聲音瞬間淹沒在陣陣陰風中,這才注意到我身上穿著的衣服隻是一層紙,套著一層白色冥紙,胳膊的顏色幾乎和白紙的顏色一樣。
這破路恍然間開始晃動,我連抓的地方都沒有,身子東撞西撞,感覺不到疼,隻覺得腳上的撩子越收越緊,如果我跌倒,依舊會被拖著前進。
這到底是什麽地方?
不是活人應該來的,還有身上穿著東西,我似乎突然清醒,轉身就打算往回跑,可轉身已沒有路,但卻清楚的看到,路的那端,站著一個人,一身黑衣,我興奮的用空洞的聲音喊著,“秦硯!”
他站在那裏,卻像個木偶,對我的聲音,無動於衷,似根本沒有聽到。
腳下突然被一拽,我身子前傾,險些摔倒,回頭看,鐵撩若隱若現,緊緊的扣在我的腳腕上。
每向前一步,路會消失一截,那端的秦硯,身影模糊了。
“秦硯,秦硯……”
一聲聲歇斯底裏的呼喊,壓根沒有任何用。
地獄在召喚,我懂了。
因為看到傳說中的那碗湯,它就在不遠處,可沒有那位傳說中的孟婆,那瓷白的碗,就放在不遠處的高破台階上,周圍都是灰暗,隻有那瓷白的碗,一眼看去便醒目。
我,我根本沒有死,怎麽會喝這玩意……
“蕭蕭……”
是秦硯的聲音,我在回頭,那邊什麽也看不到了,沒路了,到了盡頭。
光線仍然是那麽遙不可及。
“秦硯。”
手突然被握住,我猛然低頭,是我出現了幻覺?還是我自己森白的手。
剛才那溫暖明明握在手心,對,是溫暖的,但卻被誰生生奪取。
突然間,滿腦子都是秦硯的模樣,頭疼欲裂,還有那過去的種種回憶散在陰風裏,開始旋轉,旋轉,扭曲的快樂變得難看,畫麵晦暗不明。
眼前,突然出現那天我一人在別墅的景象,在一轉,是秦硯安靜躺在冰棺裏的模樣,我想慢慢走近去看。
可不知哪裏出來的一隻手,突然朝著冰棺內撲灑一陣冒著冷氣的水流,一股嗆人的氣味散出,我驚呼,那是…那是硫酸的氣味,是屍體瞬間腐爛的味道,潑了硫酸的**瞬間腐爛!
我恍然間失聲痛哭,這,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空中飄蕩起了無生氣的鬼聲,呢喃的似念著鬼經:‘喝下孟婆手中那碗濃湯,快樂,悲傷,幾個輪回,幾度斷腸,再度回眸,永世難忘。’
我哭著,拉長的聲調淒淒慘慘,除了為秦硯哭,卻更像是為了我。
我像是走在黃泉路的一道陰魂,哭的淒慘,身影悲涼。
“秦硯……”
“……”
一步一步,到了盡頭,站定在那晚湯前,我感覺自己的處於呆滯,所有思想在渙散,隻有流不盡的眼淚。
“喝吧……”
詭異的聲音在支配著我。
“蕭蕭。”
“蕭蕭。”
“蕭蕭……”
接連三聲,在另一端,那端對我來說已是遙不可及的地方,那聲音是急切的,他想讓我回到原點。
“喝吧,喝了,就能見到你想見的人,嗬嗬…”
端起碗的瞬間,手腕一痛,一抬頭,一雙淺藍色的秀長的眼睛稍稍鼓起,和眼眶形成平麵,似因為心血上衝,眼神顯得強硬。
我呆滯的模樣終於回了神,“秦硯……”
“回。”
白瓷碗瞬間破裂,裏麵的灰白的東西灑了。
這一灑,這裏所有的一切變的扭曲,連秦硯也是。
猛然,他拉著我快速的跑,到了沒路的斷崖邊,忽的就抱起我縱身一跳,跳進那黑不見底的深淵地獄。
我的心猛然收緊,隻記得緊緊抱著秦硯的脖子,整個人猛然間驚醒,好像魂突然掉進我的身體裏了。
我坐起身大口喘息,房間內還一片昏暗,牆上掛著奶白的英式鍾表,指針正好指向四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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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間,是魂歸西,人歸陽的時間了。
渾身濕汗,手摸著心口的位置,剛才,魂好像是從心口子裏掉進h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