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夏冬慶的話,眾人頓時都有些沒反應過來,誰都知道欽天監是幹什麽的,而這個時候堂堂大將軍王竟然為了自己的女兒請皇上賜下恩典召來欽天監的正副兩職官史,難不成是要給他那寶貝女兒推算吉凶不成?
與眾人一樣,皇上也對此大感意外,怎麽也沒想到所謂的恩典竟然會是這個,雖然實在是小事一樁,可卻是愈發的讓他想不明白了。
“夏卿家為何要找欽天監,朕卻是真有些糊塗了。”皇上看了看夏冬慶,臉上顯露出一絲興趣,雖然這事對於他這個皇帝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肯定是沒有什麽理由不答應的,但他並沒有馬上應允,而是想先聽聽夏冬慶的解釋。
萬事總有因,此事亦是如此,皇上心中清楚,夏冬慶接下來所解釋的原因應該才是最主要的地方。
果然,聽到皇上的問話,夏冬慶絲毫也不遲疑,連忙恭敬地回答道:“回皇上,是這麽一回事。前些日子微臣偶遇一名為修繕寺廟而籌香油錢的遊僧,出於對佛祖的虔誠,微臣主動獻上了一些錢財。本以為隻是一樁順手之事,卻沒想到那遊僧臨走時為了感謝微臣的捐贈,因此特意給了微臣一個忠告。正是因為這個忠告,這些日子以來才會一直令微臣寢食難安呀!”
“哦,竟有這事,那遊僧給了你什麽忠告?”皇上一聽更是來了興趣,不但是皇上,一旁的皇後、太子,還有在座的其他人均都如此。
夏玉華心中不由得微微一笑,卻是沒想到自己父親在皇上與這麽多人麵前說起來假話來竟能如此會聲會色,跟真的一般還那麽吸引人,實在是不易。不過轉念想想,也算正常吧,父親是武將出身,打仗時不也經常有什麽兵不厭詐的說法嗎?而這裏雖然是轉移了一個戰場,但同樣充滿了硝煙與凶險。
“回皇上,那遊僧問我是不是有個女兒,還問我女兒的生辰八字。”夏冬慶繼續說道:“微臣當時就奇怪不已,但還是如實的將小女的情況說了出來。結果,那遊僧竟說小女命犯天狼煞星,如今又有逆紫星壓頂,運勢極其不利,他反複囑咐微臣,說小女二十歲之前切不可婚配,否則的話不但小女有性命之憂,而且還會連累所嫁之人整個家族的運勢。”
說到這,夏冬慶重重的歎了口氣:“皇上,聽到這種事微臣哪裏能夠安心?這好好的女兒家,等到二十歲之後那不是黃花菜都涼了嗎,哪裏還能找到什麽好人家?可倘若那遊僧所說是真的,我又怎麽敢拿自己家女兒的性命,還有親家家族的運勢做賭注?所以,我想來想去還是得找個精確的法子確定這人所說的話是到底真是假才行。如果是假的,那是最好不過,可萬一是真的,自然也不敢拿女兒的性命開玩笑。”
話說到這裏,眾人這回可是都完全明白了,難怪夏冬慶這般著急,事關他最疼愛的寶貝女兒的終身幸福,做父親的又怎麽可能不急呢。
在座之人倒是忍不住紛紛討論了起來,有的說這種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而有的則說那遊僧肯定是個跑江湖騙人的,無非是想著多騙些錢財之類的。
皇上沒急著出聲,反倒是一旁的皇後有些忍不住了,直接朝夏冬慶問道:“夏將軍,那遊僧可有名姓?依本宮看,會不會是想借此事誆多些錢財之類的?”
“回娘娘話,微臣先前也這般想過,不過那遊僧並沒有說過可以拿錢化解之類的,就是囑咐千萬不要在二十歲之前給小女訂婚嫁人就行了,還說二十歲之後,煞星自然移位,壓頂的逆紫星也將散去,萬事皆可平安。”
夏冬慶想了想又補充道:“嗯,對了,那遊僧說他法號離散,在江南古刹萬佛寺修行。”
“哎喲,竟然是離散高僧,看來這事可是假不了啦!”
“是啊,我也聽說過離散這位高僧,莫說是江南,就是整個中原那可都是頗有名望的,想來這樣的高僧是不可能信口胡說的。”
下邊馬上有不少人開始說道了起來,這離散倒是個名聲很大的僧人,否則的話,這麽些皇室親貴怎麽可能有不少人都知曉呢。
就連一旁一直沒有出聲的端親王都開口了,直接朝著夏冬慶說道:“夏將軍,離散可是位得道高僧,如果你所遇之人果真是他的話,那麽他的話你一定得聽!想來他也是與你有緣,你夏家這次也算是因捐助之功而得到了高僧的額外指點,可算是無尚的幸運呀!”
端親王的話一出,眾人更是交口相稱,連連點頭。自古命術這樣的東西便都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更何況如今說這話的還是位得道高僧,因此更是沒有誰會再質疑這一點。
夏冬慶見狀,心中暗自嘀咕,是時候添上最後一把火讓皇上死心了。於是他再次朝皇上扛手而道:“皇上,微臣這心裏總是有些不甘心,所以這才想著請欽天監的正副使一並前來給小女算算以做確定。遊僧是否是真的高僧離散,這個時候卻也無法再去查證,而欽天監的人精通五行八卦、對天象也有著專門的研究,雖不一定如高僧這般厲害,但生辰星宿這些卻是一定不會弄錯的。”
皇上心裏頭也正對此事有所懷疑,他才剛剛想著要納夏家女兒為妃以此牽製夏冬慶,卻不曾想到夏冬慶竟然在這麽個關鍵時候說出這麽個事來。如果真有此事的話,那也太過湊巧了一些,如果沒這事的話,那夏冬慶為何偏生在這個時候編造這個,並且還敢讓他召來欽天監的人以做甄別?
看來此事要麽就是真這般湊巧,要麽就是夏冬慶一早便猜到了他的意圖,不過怎麽都好,夏冬慶的話不一定可信,那所謂的高僧之言也無從印證,但是欽天監的人卻是不可能說謊。
皇上心中很快便打定了主意,欽天監的人向來與夏冬慶沒有什麽關聯,並且正副使兩人素來不和,如果不是真的話,絕對不可能說一樣的話。
聽到夏冬慶最後的話後,他點了點頭,朝一旁的太監吩咐道:“傳朕口諭,讓欽天監正副使速來此處見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