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老五應該沒什麽威脅吧,一個病怏子還能掀起什麽浪來,我看他連自己的小命都有些顧不上,哪有爭位的心思。”四皇子見二皇子竟然將那個平日連麵都極少露的老五也算了進來,倒是覺得有些好笑,暗道二哥這般也太過小心了一些。
二皇子卻也沒有反駁,隻是擺了擺手道:“老五的事你自己看辦,反正小心些總是沒錯,行了,時候不早了,先過去吧。”
語罷,兩人也不再多說其他,又朝四周看了看,確定無人之後,這才結伴離開。一直確定人走遠了,躲在後頭的李其仁這才拉著夏玉華從後邊走了出來。
剛才的對話,李其仁自然也聽了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雖然四皇子並沒有說完,但那話的意思再明白不過。憑夏冬慶如今的影響與份量,自然不可能讓他的女兒給已經有了太子妃的太子為側室,因此,皇上極有可以會借今日之機納夏玉華為妃。
以夏玉華的聰慧應該也聽得明白,隻不過這會李其仁卻是完全看不出她有半絲的異樣。神情平靜,無喜無悲亦無怒,如同剛才聽到的事完全與她沒有任何關係一般。
“玉華,剛才那兩人是二皇子與四皇子,他們……”李其仁似乎有些猶豫,片刻之後還是說道:“他們剛說到了你的婚事,你自己知道嗎?”
夏玉華微微搖了搖頭,看向李其仁道:“如果真有其事的話,皇上又怎麽可能讓夏家提前知道。”
她的意思也再明顯不過,皇上這麽做,擺明了就是想來個出奇不意,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在這樣的場合直接封妃的話,就算她們有一萬個不願意又如何,總不能夠當麵抗旨,自然是不得不接受。倘若提前透露的話,再難卻也有機會找出理由借口而推脫掉,皇上又怎麽可能如此失策呢。
“那你難道就不擔心嗎……”李其仁聽到都不由得替夏玉華擔心,雖然嫁給皇上貴為妃嬪聽上去是莫大的榮耀,可實際上一入宮門就等於將一輩子給鎖在那**之中,再者皇上都已經五十好幾了,夏玉華怎麽可能心甘情願當皇上的女人呢?
見李其仁一臉的關心,夏玉華知道他是真心替自己上心這事,因此心中更是對李其仁增加了幾分好感。於公來說,皇上是君,李其仁是臣,於私來說,皇上又是他的舅舅,他站在皇上那邊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可如今他毫不掩飾對此事的異議,顯然心裏頭是站到了她這一邊,替她感到擔心。
微微笑了笑,夏玉華依舊鎮定如常:“我不擔心。”
“為什麽?難道……難道你願意入宮嗎?”李其仁不解地問著。
雖然說萬一真是這樣,似乎也由不得夏玉華願不願意,可是尊旨是一回事,心裏頭願不願意又是另外一回事。眼下好歹他們算是提前知曉了一些,多少還是可以一起先想想辦法的。
“怎麽可能,莫說是我,想來世間絕大部分女子都不可心甘情願,其中緣由你自是明白的。”夏玉華一臉肯定地說道:“隻不過我心中清楚自己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是那樣富貴的命,所以卻是沒什麽好擔心的。”
說到這,她的心中閃過一絲暗喜,如果說先前隻是自己的猜測,而現在便已經算是從側麵得到了證實。未雨綢繆也好,先見之明也罷,總歸是已經早做了安排,如此一來,到時不論皇上想怎麽樣,都可將隱患提前消除。
回想起馬車上父親所說的對策,她不由得笑了笑,雖然並不是什麽多特別的法子,甚至以前也常有人用這樣的招術,可是那又如何?實用便行,能夠讓皇上不得不打消不應該有的想法便足矣。
李其仁並不明白夏玉華為何這個時候還能夠如此肯定、如此冷靜的表示她並不擔心這樣的事情將會發生。原本還想再說點什麽,可是當看到夏玉華唇邊那絲自信而淡然的笑容時,他卻不由得閉上了嘴,不再追問。
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心裏竟然莫名其妙的對她剛才所說的話無法質疑,而李其仁也並不方便追問原因,唯有希望一切如夏玉華所說就好了。
“咱們也回去吧,估計著時辰差不多了。”他輕咳了一聲,多少此刻還是有些不太自在,無意中聽到二皇子與四皇子的對話不說,還牽扯到了身旁的夏玉華,自己卻又什麽也幫不上。原本也是好意,倒是沒想到會碰上這樣的事。
夏玉華倒是沒有那麽在意,點頭答應,隨後兩人便往回走,也不必多說什麽,如同有默契似的,倒是誰都沒有再說剛才的事。
偷聽皇子談話本身就是可大可小的,再加上那兩人所說的內容也不是什麽好事,傳出去被人知道的話,不論是皇上還是那兩位皇子都是不會輕易罷休,一旦追查起來,倒黴的無非還是夏玉華與李其仁。
所以,對於聰明人來說,這種事情根本不必刻意去說都會自動選擇忽略,權當沒聽到過一樣是最好的處理方法。
回到禦花園最熱鬧的宴會地時,皇上、皇後都還沒有來,不過二皇子與四皇子卻是已經到了。雖然隔得有點遠,但夏玉華還是一眼便認了出來。
見夏玉華總算回來了,夏冬慶終於鬆了口氣,先前與其他人攀談之後卻沒有看到女兒的身影,還擔心這丫頭會不會走得太遠從而耽誤了時辰。
“玉兒,剛才跟你一起回來的不是清寧公主家的小候爺嗎?”夏冬慶將夏玉華帶到了自己身後的位子上坐下,回過頭來小聲說道:“你什麽時候認識小候爺,為父怎麽從來沒聽你說起過呀?”
剛才玉華與那小候爺一並回來時,那小候爺似乎挺照顧玉華的,應該不像是剛剛才認識的樣子。這小候爺倒不似一般的皇家子弟,清寧公主家的家教是出了名的好,在夏冬慶看來,這小候爺怎麽著也比那鄭世安強得多。
“爹爹別誤會,我與小候爺不過是普通的朋友,上次在雲陽郡主的生日晚宴上認識的。”夏玉華倒是一下便聽明白了父親的弦外之音,笑著說道:“他在宮中當職,對這裏熟,見女兒一個人呆著怪可憐的,所以才會帶我四處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