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給我準備點吃的,燕窩、魚翅、鮑魚都可以。”沈父見那傭人走到他身邊,就覺得受用許多,覺得到底是秦家,這種豪門裏的傭人當真是不一樣。
沈傲凝一聽就笑了,把秦家當成什麽了,還燕窩、魚翅、鮑魚?她對沈父的判斷果然沒錯,狗果然改不了吃屎,沈父永遠都是一副這樣的德行,到哪裏都是如此。
沈傲凝繼續守在門外,想看看沈父還能耍出什麽把戲來。
那傭人一聽,就為難了,“家裏都沒有...”她知道這是少夫人的父親,自然身份是比她們這些傭人要高一些的,所以對於他的要求,她也想盡量去滿足,可是家裏的先生和夫人從來不吃這些東西的,家裏的飯菜也都是以清淡為主的,如今,這不是為難她嗎?
沈傲凝看到了傭人臉上的表情,她也知道,這是在為難傭人,她每天都跟著秦夫人一起吃飯,秦夫人向來是以素為主,她也早就習慣了秦夫人吃飯的習慣,燕窩、魚翅和鮑魚家裏連影子都看不到的。
“什麽?沒有?你別瞧不起我,別藏著掖著,等我女兒回來,讓她知道了,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沈父自然覺得這偌大的秦家,不可能連燕窩、鮑魚和魚翅這種東西都沒有,他認定了就是傭人在欺騙他,故意不拿出來給他吃,因此,搬出了沈傲凝,來唬她。
傭人急得不行,沈傲凝作為少夫人進門三年了,從來對她們都很溫柔,在她們心裏,沈傲凝也一直是一個善良溫柔的存在,哪裏知道她有個這樣的父親?她不禁在心裏埋怨了幾句,為什麽這樣刻薄的父親還能有這麽好的女兒?真是不公平。又為沈傲凝感慨了幾句,這麽好的少夫人,居然攤上了這樣的父親,真是苦了她這麽多年。
“是真的沒有,您不相信,可以問少夫人...”傭人沒辦法,隻能讓他向沈傲凝取證,沈父哪裏會打電話給沈傲凝問這種事情,煩躁地朝著傭人擺擺手,“你別拿我女兒來嚇我,算了,隨便做點吃的吧。”
傭人撇撇嘴,去了廚房給他做夜宵,沈父不安寧,又招了一個傭人過來,“去給我放洗澡水,我累了,待會兒要泡個澡。”
沈傲凝臉上的冷笑愈發強烈了,果真不把自己當外人,傭人一樣為難的模樣,這樣的要求她怎麽知道怎麽辦,家裏除了夫人和少夫人房間裏配有獨立衛生間和浴缸以外,哪裏還配浴缸?她去哪裏找個浴缸給沈父泡澡?
沈傲凝知道這個要求提過分了,立刻就站了出來,看到那傭人求救似的看著她,她尷尬地走上前,為有個這樣的父親覺得丟臉,“你下去忙吧,這裏交給我。”
那傭人仿佛沙漠裏的人得了甘霖一般,三步並作兩步地離開了客廳,這沈父這樣的老爺她實在是伺候不起。
“你是來做客的還是來搶房子的?”沈傲凝見周圍已經沒人,開始出言挖苦自己的父親。
沈父不以為然地挑挑眉,“你這是什麽話?有這樣說自己父親的女兒嗎?就不怕遭天打雷劈?”沈父說話說得狠,沈傲凝也不在意,反正這麽多年,沈父一直都是這樣跟她說話的,如果哪天不這麽說話了,她還不習慣,一提起天打雷劈,她覺得如果真有這麽一天,那沈父一定在她前麵,她不用擔心沒人作陪。
沈傲凝笑著把包放在桌上,走到旁邊的單個沙發上坐下,“怎麽樣?這老爺當得舒服嗎?就這家裏的傭人都比你有素質。”沈傲凝想起沈父之前那惡心的舉動,越發的嫌棄,實話也就脫口而出了。
沈父聽了挺身坐起,來了脾氣,“嘿,這是女兒該對父親說的話嗎?父親來找個女兒,就落個這樣的下場?還有沒有天理!”
“天理在人心。”
沈傲凝的眼神犀利,直直地刺向沈父,沈父看了一眼,心裏有些發怵,卻沒表現出來,裝出一副很有底氣的樣子,指責沈傲凝,“你這不孝女!”
沈傲凝不想再浪費口水和沈父爭辯,仔細打量了沈父的穿著,還是以前的那身西裝,沒換新的西裝,看來過得挺落魄的,再看看手上的雪茄,一看就是拿來撐場麵的,沈父最喜歡做的事就是打腫臉充胖子,她看了搖搖頭,“你說去國外創業,怎麽又來找我了?過得不好了?潦倒了?想起我了?”
沈傲凝的話裏藏針,沒有哪一句不是朝著沈父的脊梁骨戳的,沈父氣得臉通紅,“你別得意,你損我,也別忘了你是我的女兒,你生是我的女兒,死也是我的女兒,這輩子都躲不過了,要是想和我斷絕關係,就等下輩子好了!這輩子千萬別指望了!”
“我是你女兒?原來你還記得?那你之前拿我還債的時候還記得我是你女兒嗎?我幫你還債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算是報答你的養育之恩,我們早就兩清了!現在還跟你保持聯係,那是給你麵子,你別不要!”沈傲凝一想起沈父之前做的那些齷齪事就來脾氣,一股腦地傾泄而出。
沈父聽了沈傲凝這話,抬起手就想朝著沈傲凝的臉上狠狠地扇一巴掌,沈傲凝也沒躲閃,挺直背,“你打,有本事你就打,你看看打過後,是你欠我多還是我欠你多!”
沈父不知道沈傲凝原來還有這樣的一麵,抬起的手僵在了半空中,沈傲凝不願再多說,起身準備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卻被沈父一把抓住了手臂,沈父用力,沈傲凝吃痛的想甩開,卻失敗了,“你放開!”
“我不放,你今天晚上不把事情說清楚,別想走!”沈父不罷休,說什麽也不放沈傲凝走,沈傲凝索性就放棄了,和沈父糾纏在一起,沈父不敢過分,畢竟沈傲凝在這裏待了三年,自然也收了不少人心,如果真的出了什麽事,第一個遭殃的絕對就是他。
“你再抓著,我讓你今晚沒地方住,你信不信?”沈傲凝放了狠話,就是為了擺脫掉沈父,可是沈父並不買她的賬,死死拽住她的手臂,就是不肯放。
沈傲凝覺得丟臉,自然是不願意叫那些傭人前來幫忙的,見沒法子了,隻好轉身坐下,“你想怎麽樣?”
“我想怎樣?女兒贍養父母天經地義,你說我想怎樣?”沈父永遠都是獅子大開口,從不說數目,把沈傲凝當成搖錢樹使,沈傲凝苦笑著搖搖頭,冷冷地說:“真以為是古代,嫁給皇帝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沈父覺得沈傲凝這話說得不對,在他心裏,他的話從來都跟聖旨一樣,絕對沒錯,也絕不允許人反駁的,“這麽大個秦家,你待了三年,你還沒點錢?你別忘了,你能進秦家還是托了我的福,別人喝水的時候還不忘挖井人,你這轉眼就把我給忘了,我還不如養條狗,狗還知道朝我搖尾巴!”沈父說話越來越過分,也越來越沒底線,一點點地觸及了沈傲凝的底線,眼看著沈傲凝就要爆發。
沈傲凝拚命在心裏提醒自己不要與這種人渣一般計較,她早就看透了自己父親的這副德行,早就清楚明了自己的父親有多麽無賴,但是每每聽到他說這句話,她就氣憤得不得了,“有本事你就養條狗,看看養條狗,能不能嫁到秦家來,讓你有機會踏入這幢別墅!”
沈傲凝也不等沈父再回答,繞著路準備離開這個讓她頭疼的地方,沈父時刻準備著,因為如果沈傲凝今天晚上不給他安排住的地方,他就得在這沙發上將就,那簡直是丟臉至極。
沈傲凝起身打算離開的時候,沈父就上前攔住了沈傲凝,沈傲凝想大叫,但是又不願意驚動傭人,隻能暗自忍耐,“給我放開!”
“我就不放!”兩個人就在一次次重複的對話裏糾纏不休,沈傲凝拿沈父沒辦法,又退了回去,“如果不想鬧得太難堪,你最好明天就離開,你繼續待下去,隻會讓我們沈家的臉丟盡,讓你女兒我在這秦家再無立足之地。”沈傲凝知道這件事一定會傳到秦夫人耳朵裏,因為沈父的原因,她往往很自卑。
就在沈傲凝苦惱得不行的時候,秦父和秦夫人恰好進門,沈傲凝此時正麵對著他們,和一個陌生男人糾纏,他們大呼:“住手!”
秦父的聲音是從丹田發出,沈父嚇得手一鬆,然後尷尬地轉身看向身後的兩人,才發現是秦瑞霖的父母回來了。
秦夫人看到沈傲凝這模樣,心疼極了,急忙招呼沈傲凝走到她身邊去,“傲凝,過來。”沈傲凝聞言,就走到了秦夫人的身邊。
秦夫人和秦父這才發現是那個男人是沈傲凝的父親,他們也有些尷尬,畢竟都是平輩,都是家裏的長輩,公然見到他和晚輩在一起糾纏,實在是影響不好。
秦父先出了聲,“原來是親家,快坐,來人,上茶。”招呼沈父坐下,又開始吩咐家裏的傭人上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