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轉過身看去,此時端木竚簡單的處理了一下自己,除了看上去十分虛弱之外,倒也不顯狼狽。
端木青站在原地,同樣看向她,表情平靜。
“為什麽?!”
這一瞬間,端木青看到她眼裏的祈求,那是一種絕望的祈求。
堅定地搖了搖頭,端木青臉上表情沒變,隻吐出三個不帶任何感情的字:“不是我!”
沒有在說話,端木竚隻是突然間像是失去了力氣一般,扶著門框蹲下了身子。
看著端木青的眼睛裏,卻還是帶著慢慢的憤恨。
轉過身,就看到韓淩肆和趙禦鴻驚詫的表情,隻是端木青沒有解釋什麽,而是順從地跟著侍衛離開。
從始至終,沒有向韓淩肆單獨交代過一句。
天牢這個地方,似乎是通往地獄的一個通道。
陰暗,潮濕,散發著陣陣的黴味兒,除了外麵牆壁上的一個火把之外,別無照明的物件。
白天和黑夜沒有任何差別。
從皇宮到天牢一聲不吭,端木青和采薇誰也沒有說話,兩個人相對無言。
直到那一張小小的被稱之為床的木板收拾好之後,采薇才道:“小姐,累了一天了,先睡一會兒吧!”
端木青卻搖了搖頭,冷聲道:“莫失,為什麽來的不是二哥哥?”
采薇吃了一驚,一轉臉就看到莫失出現在牢門外黑暗的角落裏。
“路上碰到韓淩肆,他速度比我快,我避不過他,所以……”
端木青眯了眯眼,撇開這個話題:“好好盯著外麵,給我查出來到底是誰做的。”
莫失沒有立刻離開,卻塞了一個包袱進來:“這是韓淩肆吩咐帶給你的,這個天牢裏的東西不能吃。”
說完人就沒有了影子。
采薇好半晌都沒有回過神,直到端木青將一個饅頭塞到她手裏的時候,方才反應過來。
“小姐……她……”
“隻要速度夠快,什麽樣的地方進不去?”
對於莫失能夠進到這樣的地方,端木青一點兒也不奇怪。
前世趙禦風網羅來的人當中,就有出入天牢如同自己家裏一般的高手。
莫失本就以速度見長,這裏實在是攔不住她。
銀色的小蛇方才消失,就有兩道暗影出現在了院子裏。
“主子!”
男人麵向著湖水,背手而立,聲音森冷:“將今天永和宮裏發生的事情,給我查個水落石出。”
“是!”完全沒有任何遲疑,如同來的時候一般,兩道影子又飛快地消失在黑暗裏。
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
“這樣的事情查起來,隻怕會引起西岐皇帝的注意。”
一個冷然的女聲陡然間在後麵響起來,仔細聽就可以很容易發現聲音裏隱藏著的憤怒。
“無礙。”
淡淡的兩個字,男子顯得十分隨性。
“這麽多年,我們隱忍在這裏,難道要在這一次暴露麽?”韓雅芝從黑暗中走出來,一向如水般溫順的臉上,出現了厲色。
轉過身,韓淩肆看著她,唇邊勾起一絲笑意,一雙鳳眸裏卻透露著危險。
“現在發現,他也不會拿我們怎麽樣了。”
“殿下!”韓雅芝的憤怒開始在臉上顯露,“如今正是關鍵的時候,若是西岐的皇帝有什麽動作的話,這麽多年的心血,可就毀了。”
“我說了無礙,就無礙,西岐皇帝,他知道他要的是什麽。”
說完,不再理會眼前的女子,徑自繞過她,往後麵走去。
“殿下這些都是借口吧!”
眼看著他要走遠了,韓雅芝不知道從哪裏生出來一股勇氣,陡然間冷問道。
腳步停了下來,韓淩肆唇邊的笑意越發的明顯了,眼眸也越發的冰冷。
“你根本就是為了她,你為了救她,不惜冒著暴露的危險,你根本就是喜歡上她了。”
幾句話說出來,裏麵帶上的恨意,卻是讓韓雅芝自己都訝異。
聽完她的話,韓淩肆轉過身,臉上的表情不變。
“你說得對,就是為了她。”
這樣的回答,幾乎像是利刃般刺向韓雅芝的心,讓她一時間無法呼吸。
隻能定定地看著麵前的男子。
“你不知道她是誰,不知道她真正的身份,更不知道她的能力,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為了她,冒再大的險,都是值得的。”
說完,隻留下韓雅芝一個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他的話是什麽意思?
端木青是誰?她不就是永定侯府的大小姐麽?
就算是她與其他的小姐閨秀們不一樣,除了坐上他妻子的位置,擋住某些人的嘴之外,她還能有什麽作用?
到底是韓淩肆在欺騙自己,還是真的有什麽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韓雅芝抬起頭來,看著一望無際的夜空,像是看著她一望無際無法安放的感情。
最終,隻是輕輕地歎了口氣,或許他是她永遠無法看透的迷吧!
足尖一點,終究還是飛身去往自己該去的地方。
從皇宮回來之後,李靜紫顯得十分興奮,就連和其他女人爭奪的心思都沒有了。
天天就派人出去打探消息。
當聽說端木青在天牢裏不吃不喝的時候,她實在是不知道該不該高興。
心裏知道她得罪的人多,既然已經進了天牢,自然會有人想要在她的飯食上動手。
若是這樣將她除去了,那可是解決了她此生最討厭的人。
可是她不吃不喝,就毒不死她了。
不過,隻要這案子拖得夠長,到時候,就算是不被毒死,也會活活的餓死。
想到此節,李靜紫又恨不能將宗人府和順天府查到的東西全部銷毀,好讓他們永遠都查不出來。
當時她被趕出永定侯府的時候,他們那樣的絕情。
聽說現在永定侯府所有的人都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這麽長的時間以來,她第一次覺得這樣舒暢。
“小蘭,我們去永定侯府。”
懶懶地伸了一個腰,李靜紫叫來自己的丫鬟。
對於這種踩人痛處的事情,她向來是最喜歡做的。
才走出院子,就看到薑側妃依依然走過來。
若說在這個王府裏,她最討厭的人是誰,就是這個薑側妃了。
王府裏最富麗堂皇的鸞逸館就是給了她住,吃穿用度比之於她這個正妃還好上許多。
每次宮裏有什麽賞賜下來,首先挑選的就是鸞逸館,這是一個公開的規矩。
趙禦玄大部分的時候,都還比較遵守規矩,不管多麽留戀其他女子的溫柔鄉,初一十五還是會在她的屋子裏的。
隻除了這個薑側妃,隻要她一說有哪裏不舒服,不開心了,趙禦玄就不管不顧,整夜整夜地守在鸞逸館了。
“王妃安。”薑側妃微微傾了傾身子,帶著明媚的笑顏對李靜紫行禮。
看到她這一張臉,這樣的笑,李靜紫就覺得恨得牙根兒疼,臉上自然而然地就沒有什麽好臉色:“行了,笑得那麽狐媚給誰看呢!”
說完,就再不看她一眼,扶著小蘭的手就往外走。
薑側妃對於這個半路殺出的王妃,自然也是心懷不滿。
若李靜紫還是端木紫,明媒正娶過來的,她或許倒還會按照規矩禮儀相待。
可如今她是一個被永定侯府掃地出門,又是那樣的事情披露於眾方才進得門。
怎麽樣也讓人瞧不上眼,心裏眼裏自然也就不存在什麽尊敬不尊敬的了。
此刻看到她這般傲氣的模樣心裏愈加的不忿。
“王妃的姐姐還在天牢裏吧?王妃很著急吧?要不要我讓爹爹幫你問問情況?順便讓弟兄們都使使勁兒?”
原本正煩著她的糾纏,聽到這話,李靜紫才想起來,這薑側妃的父親是順天府尹手下的一個什麽官。
“你爹能知道?”
原本隻是奚落奚落她,誰知道她這麽一問,薑側妃瞬間感覺到自己比李靜紫優越。
抬了抬胸脯,笑道:“這是自然,我爹爹的上司就是袁大人,天京哪一件重要案子不經過我爹爹的手?”
聽到這話,李靜紫心下立刻活絡起來,笑道:“薑側妃娘家倒是不錯,正好有點兒事情想問問,不如坐著聊一聊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