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彎彎接到酒吧小弟電話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兩點了。
“有話快說,有啥快放。”淩彎彎帶著一股起床氣,煩躁地捋了捋頭發。
“彎彎姐,關小姐她——”對麵小弟當然知道淩彎彎的脾氣,連忙挑重點說。
“晚晚,晚晚怎麽了?”淩彎彎聽到好友的名字從床上一下子坐起來,馬上就清醒了不少。
彎彎擔心的對象此刻正在醉生夢死,喝的一塌糊塗。
“喝,你們都喝呀,為什麽都不喝了,那誰,這裏再來一瓶。”關晚晚醉眼朦朧,整個人在包廂的沙發上,周圍散著一堆酒瓶,整個包廂裏都是濃濃的酒味。
“關晚晚,你不要命了。”剛進門的淩彎彎看到包廂裏那個墮落分子,扶了扶額頭,“剛從醫院出來,你又想要二進宮?”
“嗯,彎彎,你來啦,你陪我再喝一點嘛。”關晚晚從沙發上撐起來,像一隻還沒睡醒的小貓,對著淩彎彎撒嬌。
“喝喝喝,喝你個大頭鬼啦。”淩彎彎對後麵小弟使了個眼色,然後扶住那個搖搖欲墜的關晚晚,一臉痛心疾首。
“我要喝嘛,我要喝嘛……”關晚晚抱住淩彎彎的腰,“嘔,嘔。”
“關晚晚,你要敢給我吐在身上!”
等到把關晚晚這尊大佛安頓在酒店裏的時候,淩彎彎覺得自己的半條命已經沒有了。交友不慎啊!交友不慎啊!淩彎彎看著縮在被子裏的關晚晚,心裏冒出了這個念頭。
“陸明軒!你這個王八羔子!你這個王八蛋!你這個沒良心的!”關晚晚突然脫口蹦出一句髒話,惡狠狠地還磨了磨牙,又突然變了聲調,委委屈屈地說,“嗚嗚嗚,你為什麽要選她,我哪裏不好了你不愛我了麽——”關晚晚翻來覆去了好幾趟,嘴裏一直念叨著,聲音時大時小,隻有反反複複的“明軒”兩個字淩彎彎聽得最清楚。
陸明軒!淩彎彎心裏已經把這個男人千刀萬剮了好幾十遍,淩彎彎作為關晚晚為數不多的好朋友,當然知道這五年裏他們之間經曆的種種事情,也更知道關晚晚對於陸明軒的感情不是一時半刻能夠淡化的。當知道陸明軒這個王八羔子竟然和那個關芝兒訂婚的消息的時候,她恨不得叫上一幫小弟,把這個人渣拉出來質問,然後再狠狠打一頓出氣。
“嗚嗚嗚嗚……”關晚晚像是打開了閘門,眼淚從她的眼睛裏流出來,整張臉的妝容一塌糊塗,外加喝了太多酒,整章小臉都泛著微微的紅色。淩彎彎看到關晚晚這個樣子,也是一陣心疼,順帶在心裏把陸明軒也千刀萬剮了一次。
“晚晚乖啊,不要想那個負心漢了。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三條腿的男人還不好找麽?下次你要什麽類型的我給你物色物色。"淩彎彎也跳上了床,關晚晚順勢抱住她,像被拋棄的小貓,可憐巴巴地攥著主人的衣角。淩彎彎看著關晚晚,想起她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
那是淩彎彎呆的第九個孤兒院。淩彎彎正在策劃第十次逃亡,她看著孤兒院後院的牆尋思著怎麽翻過這堵牆而不被發現的時候,突然有一個小女孩竄了出來,把她嚇了一跳。
“你在看什麽?”
“嗯?”淩彎彎轉頭看向那個小女孩。她從來沒看到這麽好看的人,就像,就像瑪麗媽媽口中的天使一樣。
“我叫關晚晚,你叫什麽呀。”那個小女孩眨了眨眼睛,笑著說。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淩彎彎回了神。
“因為我告訴你了呀。爸爸說禮尚往來才是禮貌。”關晚晚嘟了嘟嘴,“所以你也要告訴我。”
“淩彎彎。我叫淩彎彎。”
“彎彎,晚晚……哈哈哈,我們的名字好像啊。”關晚晚又笑了起來。
“晚晚,你在哪裏?”不遠處傳來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
“啊,我要回去了。明天我再來找你玩。你一定要在哦。彎彎再見!”關晚晚快速地和淩彎彎勾了勾小指頭,“拉鉤上吊一百年,誰騙人誰是狗!”
“拉鉤上吊一百年,誰騙人誰是狗”淩彎彎看了看自己的小指頭,又看了看後院的那一堵牆。
那是淩彎彎呆的第九個孤兒院,也是最後一個。
“渴,我好渴,我要喝水。”關晚晚摸了摸喉嚨,吞了吞口水,覺得自己好像是一條被放在太陽下暴曬的魚,馬上就要變成魚幹了。
“還不快來喝?”關晚晚試圖睜開迷迷糊糊的眼睛,意識還沒有完全恢複過來,覺得頭疼的厲害,昨天發生了什麽?關晚晚敲了敲額頭,幾個片段閃過腦海。陸明軒和關芝兒、酒吧,她好像還灌了很多酒,那麽現在她是在哪裏啊?
“關晚晚,你要是再不睜開你的眼睛,我就把這杯水倒在你頭上了。”關晚晚這回聽清楚了,肯定是淩彎彎這個大魔頭,不,好心人!關晚晚睜開眼睛,淩彎彎正拿著一杯水盯著她。
“嘿嘿嘿。”關晚晚連忙接過水,咕嚕咕嚕地全部喝完了。
“關晚晚,你要是下次還要喝酒療傷,麻煩您選個天時地利人和的時間行不行?”
“我哪有——”關晚晚小聲說,一臉底氣不足。
“沒有?你現在整張臉就是一張怨婦的臉,誰都能看到上麵清清楚楚地寫著失戀兩個字。”淩彎彎一臉恨鐵不成鋼,“不就一個人渣?你就當被狗咬了一口算了。”
“狗是人類的好朋友——還是不要侮辱狗了。”關晚晚把杯子放在床邊的櫃子上。
“那現在請您盡快沐浴更衣成麽?不然我們可能趕不上去B市的飛機了。”淩彎彎看了一下表,“大概還有40分鍾。”
“B市?”關晚晚一臉茫然,最近有出行的計劃麽?
“關晚晚療傷旅行。”
下飛機的時候,關晚晚還是有點暈乎乎的。旁邊的淩彎彎一臉愜意,看到關晚晚的樣子就撇了撇嘴。“關大小姐,我們現在已經在B市啦,請您調整好旅遊模式。”
鼎盛酒店總統套房。
“等會兒帶你去個好地方。”淩彎彎一臉神秘。
“什麽好地方?”關晚晚從昨晚的宿醉中清醒了過來。
“銷金窟。”淩彎彎邪魅地笑一下,“裏麵比緋糜還要高檔哦。”
“緋糜?那個月亮?”關晚晚突然想起那個“初夜尚未成功”的月亮,又想起那個可惜是gay的藺薄生,心裏一陣惋惜。
“bi
go。”淩彎彎打了個響指,“有興趣麽?”
“說走咱就走。”關晚晚麵不改色,“不過這次——”
“歡迎光臨。”銷金窟果然名不虛傳,隻是門外的禮儀,隨便放在哪個夜店裏都是紅牌。禮儀穿著修身的旗袍,筆直白皙的大腿不時從旗袍中隱約而現,連關晚晚看了都有一種噴碧血的衝動。
“請問兩位?”一位引導小姐出現在她們麵前,淩彎彎看關晚晚看著人家大腿移不開眼,覺得老臉都被丟光了。
“2樓A間。”淩彎彎對那位引導小姐說。
“那請跟我來。”
“關晚晚,你能不能有點出息?!”淩彎彎戳了戳她的腦門。
“我們現在不是男人麽!看大腿怎麽了!”關晚晚理直氣壯地反駁。
“等會兒你看個夠。”淩彎彎給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壓壓火氣。
“等會兒有什麽節目?”關晚晚提起了興致。
“上次我和一個老板在這裏談生意,他是這裏的常客——”淩彎彎抿了一口,“聽說每個月的15號,這裏都會有拍賣。”
淩彎彎話音剛落,一樓主舞台的幕布就升了上去。一個看起來娘裏娘氣的主持人走了上去。
“相信各位對今天的拍賣會一定期待了很久——那小G今天也不賣關子了,現在就請1號拍賣品上場吧。”那個主持人向台下拋了個媚眼,扭著腰走到舞台側邊。
“最近gay風盛行?”關晚晚想到了藺薄生和那個茉莉,打了個寒顫。
“這是一種正常的性取向。”淩彎彎一本正經地說,“快看,要出來了。”
關晚晚連忙把目光投射到主舞台上。
從舞台深處走出來一個男子。隻遮住了重要部位,而其餘則是展現無遺。完美的肌肉線條,被雕刻過的臉龐。他在台上展示了幾個動作,他強健有力的肌肉泛著健康的麥色,撩動著台下一群貴婦。
“Mike可是4國混血兒,他的身材我就不說了——”小G上前摸了摸Mike的肌肉,一臉陶醉,“我可真舍不得拍賣呀——”
“100萬。”
“150萬。”
“200萬。”
“400萬——”
“450萬!”
“……”
關晚晚聽到一連串的報價,雖然她也有一擲千金的時候,但還是不禁咋舌。
“男色啊男色。”淩彎彎看著不斷變動的報價牌,“可惜我對這種肌肉男不感興趣。”
“拋磚引玉,我也不喜歡肌肉男,後麵肯定會有更好的。”關晚晚堅信。
“那先擦一下你的口水?”
最後**以500萬的價格賣出了初夜。
主持人一臉笑意,“沒有拍中的老板也不要喪氣,小G隻能說後麵的貨保準有你們滿意的。”
二號走了出來,準確地說是飛了出來。關晚晚也見過不少名媛,各有千秋,不過這種類型的女人還是第一次見到。二號穿著改裝過的唐裝,酥胸半露,半鏤空的外袍隱約也能看到白皙的肌膚,至於妝容也是仿的古裝,有一種古代美女穿越的意思。
“奴家給各位官人請安了。”柔柔糯糯的嗓音像是在撩動眾人的心弦,聽得身上一麻。
“為什麽我不是一個男人!”關晚晚捶桌子。
“因為你是女的。”淩彎彎抿了一口酒。
關晚晚白了淩彎彎一眼,出了門,直奔廁所。
“已經安排好了。”關晚晚剛推開廁所門,就聽到這麽一句。
“去吧。”略帶邪魅的磁性男聲冷冷響起。
關晚晚假裝什麽都沒有聽到,徑直走過去。不知道是誰不小心撒了水,關晚晚正想一種幽靈般的速度飄過去,卻不小心滑到了水,以一個狗吃屎的姿勢向地麵撲去。
這下要犧牲了,關晚晚隻有一個念頭。突然一隻手從她的腰間劃過,一把攬住她的腰,她順勢將自己的手搭在那個人的肩上,然後抬起頭,當目光接觸到那個人的臉時,瞳孔放大,十分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