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相根本想不到,當他徐徐前往摩羚等人的修練之地,打算和他們回合的時候,邪陽宗已經將他出現在失落界的消息傳了出去。
因為熊遠旬認為陸相雖然隻有道魂實體逃脫,但是他們邪陽宗當前的實力根本難以追蹤到陸相。
所以他們沒有再如初次發現陸相一般,將陸相當成他們宗門崛起的私物,而是將陸相斬殺宗門兩位長老的仇怨完全放大,以一種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心態,將陸相出現的消息傳遞,正是打算將陸相完全暴露在失落界修者的視野當中。
所以當陸相在一邊療傷一邊行進的過程中,發現所有的修者都忙碌非常之際,心中詫異,在加上心中惴惴不安,便多了一個心眼,他將自己的容貌作了改變。
這才前往打探消息,當得知失落界之所以發生這麽大的變化,完全是因為自己後,陸相心中開始焦急。
因為他知道如若摩羚她們知道他當前的處境,一定會奮不顧身前來尋找自己。
那樣她們便會陷入危險的境地,到時自己的想法便會落空,倘若隻是陸相一個人潛行,那他定然不會被這些失落界的人發現,因為這些人一定會認為陸相當前隻是道魂實體。
所以即使前往尋找自己,那也定然是往修練極佳的所在尋覓,斷然不可能想到陸相正大搖大擺地走在他們的中間。
但是摩羚等人出現之後,因為根本不知道自己流落何方,所以定然會四處打聽,到時她們的處境便會變的非常危險。
這一切讓陸相心中焦慮非常,他恨不得馬上趕到摩羚等人所在的修練之地,告訴他們自己並沒有有什麽危險。
可是他一時半會根本趕不到那個地方,甚至他想快一些趕到都不可能,因為他的穿梭氈一出現,便會將他的身份暴露。
既然邪陽宗已經將他出現失落界的消息泄露,那對於他的一切當然也不會再有任何保留,所以他根本不可能馬上趕去和摩羚等人回合。
他當然也不敢再去尋找飛行器趕路,因為他並不知道自己當前的偽裝作用有多大,更為無語的是他當前已經沒有足夠的道晶購置飛行器。
所以陸相專挑非常隱蔽的地方前行,隻是希望不被更多的人看到自己。
但是有路的地方便會有人,或許將陸相心思揣摩透的人也不少。
所以當陸相正在一片山峰上施展遁法前行之際,突然聽到有人招呼,“前麵的道友請慢行,我們結伴同行可好?”
對於這突兀的招呼陸相心中當然是不願意理睬的,但是又擔心遭疑,所以便將速度放緩降落山峰之上。
數息工夫,一個身著白紗的青年降落陸相身邊,此人的容貌讓陸相感到驚訝,降落之際便給人一種仙人謫塵之感,而容貌更是完美到無可挑剔,簡直就是神仙中人。
陸相看到這個青年出現,麵上竟然發起呆來,因為再沒有見到這個人之前,他從來不會想到世間還有這樣飄然出塵的人。
所以當那青年微笑向他打招呼的時候,他竟然完全沒有聽到。
還是那白紗青年微笑再次問詢,“道友高姓大名,可否見示?”他才如夢初醒。
“道友神采飛揚,心中景仰,讓你見笑了!我名摩相,不知道友可否見告姓名!”陸相有些赧然地說道。
“原來是摩道友,我名施高陽,見道友獨自在此漫步,心知遇到同道中人,所以冒昧招呼,還望道友不要怪罪才好!”
陸相雖然對於這白紗之人出現感到非常吃驚,並且一見他的風采便心生好感,但是他畢竟已經不是初入修道界之時,所以並沒有將自己的真名說出。
至於自己為什麽會突然說出自己姓摩,在陸相想來或許是自己一直想著要和摩羚她們回合的緣故。
施高陽的話讓陸相心中的好感更是劇增,但是因為想到自己當前要做的事,所以並不打算和他同行。
“我隻是因為在這山間尋找一些普通藥材,要不然我可不像道友一般有這樣的嫻雅之趣,道友如無他事,我們就此別過!”
雖然知道自己這樣說,或許會讓施高陽起疑,但是陸相內心焦急異常,所以也管不了那麽多。
誰知道施高陽仿佛沒有聽懂他話中之意一般,“道友尋藥之舉可比我這般無所事事強多了,既然道友有這樣的雅興,那我就和道友一道尋找藥材吧!不知道友是否方便?”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陸相如果再拒絕,那就更加讓人起疑了,所以陸相隻得微微頷首。
既然已經答應和施高陽同行,陸相也沒有再想什麽,而是準備施展遁法繼續趕路。
但是施高陽卻再一次叫住了他,並要求陸相和他一同乘坐飛行獸趕路。
對於飛行獸,陸相還是第一次聽說,所以當施高陽說出飛行獸的時候,陸相滿臉驚奇,他要看看這所謂的飛行獸究竟是一個什麽模樣的東西。
當陸相看到施高陽手一晃,一個小不點在他手中瞬間長大到數丈大小,雙翅翻飛的時候,陸相不禁好奇問道:“道友這飛行之獸是何種類飛禽,請恕我孤陋寡聞,根本沒有聽說過!”
“哈哈,叫道友見笑了,我這飛行獸其實隻是一個傀儡物,並不是任何種禽,隻是閑來無事擺弄出來的東西,所以它雖然有著飛禽的形態,卻是沒有生命的!”
施高陽解釋之後陸相才恍然大悟,但是他心中卻也暗暗懷疑,既然這施高陽有這樣的飛行器,為何在呼喚自己的時候沒有看到他使用。
難道他接近自己有什麽目的不成,陸相心中不禁升起防禦之心。
施高陽想是沒有感受到陸相的情緒變化,或許是感受到了但也沒有說什麽,而是微笑說道:“道友,我們還是乘坐飛行獸趕路吧!”
陸相並沒有拒絕,他隻是麵無表情地跟隨施高陽登上了他的飛行器,徐徐坐下。
他本來打算好好靜靜的,但是施高陽在登上飛行器之後,便又開始說道:“道友對於失落界當前的情況怎麽看?”
聽了施高陽的話,陸相突然一驚,難道這施高陽接近自己真的有什麽目的,不然為何突然問起,自己對當前的失落界的修者狀況有什麽看法?
稍稍沉默之後,陸相微笑說道:“當前四方修者如販夫走卒一般東奔西竄,無非為了自己的蠅頭小利而已。
在我看來,這不但有失修者身份,甚至連普通凡俗都不如,不知道友認為我的看法是否還有一些道理?”
既然施高陽這般詢問,陸相對於失落界修者對於找尋自己這般熱衷,便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或許施高陽也是這些眾多修者中一員,所以陸相毫不顧忌說出自己的想法,同時也是想試探一下,看施高陽是一個什麽樣的態度。
“道友所言甚為有理,對於當前的這些所謂修道高人,我對於他們這樣如蠅逐臭的做法也極為反感。
我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所以對於當前的情況也不是非常了解,但是這樣的做法我也是極為不讚成的,並且是非常反對的!”
陸相對於他的說法雖然感到欣慰,但是並不知道這是不是他真實的想法,所以並沒有對他的說法作出及時的回應。
沉默好長時間,陸相才微微一笑說道:“其實這樣的看法者也並不在少數,但是隻要涉及到自己的利益,他們便會將這本來非常明顯的東西放諸腦後!”
施高陽微微點頭,似乎對於陸相的看法深以為然。
二人對於這個話題既然已經達成共識,陸相雖然還是身懷戒心,但是也不在排斥施高陽。
而是和他再一次說起了其他的事,問他來自於何方,他們所在的世界又是怎麽樣的一個世界?
對於陸相所說的話,施高陽隻是笑了笑,並沒有正麵回答陸相的話。
對於施高陽的反應,陸相當然也沒有再說什麽,因為在他看來,畢竟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所以並沒有追問。
二人此後雖然沒有再說什麽,但是似乎都有一種心照不宣的意思在裏麵,所以處的比較好。
他們乘坐著施高陽的飛行器,開始慢慢地在這些僻靜的山川之中穿梭著。
既然陸相已經說出自己打算尋找藥材,所以他們在名山大澤之中也還不時停歇,藥材當然也尋找到不少。
陸相對於此其實並不是非常在乎,他心中還非常的焦急,因為他一直都在擔心摩羚等人的安危。
擔心他們會因為失落界的波動而外出尋找自己,到時倘若他們身份暴露,一定會被這些仿佛瘋了一般的修者所針對。
如果那樣,那摩羚她們將會非常的危險,說不定她們都將難逃隕落的厄運。
所以陸相一邊慢吞吞和施高陽遊覽著名山大川,一邊尋找著藥材,但他更多的是對自己當前的狀態感到非常無奈。
就這樣二人同行了兩日之後,陸相終於有些忍不住了,他打算獨自離開尋找摩羚等人。
雖然施高陽對他說過,對於失落界一眾修者的看法,但是陸相還不至於對他掏心掏肺。
“兩日來和道友同行,我受益匪淺,當前我要尋覓的藥材也已經有了著落,所以打算離開了,他日有緣,我們再會吧!”
這話任何人聽著都可以體會出其間的含義,但是施高陽就仿佛不知道一般,他微微一笑。
“失落界之行,我根本也沒有任何特殊的目的,既然道友已經不打算尋找藥材,而我當前也已經遊覽了這一帶的名山大川。
道友要到何方,我想我們一樣可以共同前往,畢竟我對這個世界的情況也並不熟悉,與道友同行,當然更能領略失落界的風光!”
施高陽說的似乎理所當然,這讓忍耐了兩日的陸相突然有些火起。
我都將話說的這般明了了,為何還要這樣,難道是我拒絕的不夠明顯,陸相反而有些懷疑起自己來。
但是他卻不能讓施高陽跟隨自己前往尋找摩羚他們,因為自己的身份一但暴露,可以說失落界不可能有他們任何立足之地。
等待他們的要麽就是隕命,要麽就是遭擒,絕對不可能有其他的路途。
因為陸相當前對於失落界的人而言,正是邪陽宗人所說的那樣,絕對是一個香餑餑。
“道友所言本無不可,但是我卻有些不方便,因為我要去見我的家人,他們當前還不宜露麵!”
施高陽此時麵上才露出恍然大悟一般道:“道友原來是因為這樣的原因,那我們就此分別吧!不過道友一定要知曉,你要做的事不做或不要急著做,或許那樣會更好些!”
陸相對於施高陽的話,當然沒有去在意,因為他此時一顆心都已經飛到摩羚等人的身上,便連施高陽說了些什麽話他都沒有聽清。
那隻是微微一拱手,“那我們有緣再聚,施道友,那我們就此別過!”
說完陸相轉身走下施高陽的飛行獸轉身離去,施高陽看著遠去的陸相,麵上露出一絲非常不解的笑容。
“小主人說的主人難道真的就是這人類小子,我看他似乎也並無多少出奇的地方啊!為何小主人要我跨越如此多世界來幫他?”
施高陽似乎有幾許無奈地微微一笑之後,便朝著陸相離開的方向施施然而去。
顯然他之所以接近陸相,確然有自己的使命,隻是陸相一心拒接,所以他才不好死皮賴臉跟隨。
陸相和施高陽分別之後,那裏還管其他事,他因為和施高陽同行了兩天,更加擔心摩羚等人的安危,所以全然不顧將穿梭氈取了出來,急速往摩羚等人的修練之地而去。
但是因為他的穿梭氈非常顯眼,所以他飛行才不過萬裏,便發現自己被人跟蹤。
雖然他知道自己的行蹤已露,但是他根本沒有考慮其他,既然這些跟蹤自己的人沒有主動找上來,那他完全可以不用管這一切,他隻希望自己能夠盡快見到摩羚她們。
可是當他發現跟蹤自己的人越來越多,他才警覺自己這樣做似乎非常不明智,因為自己這樣做,似乎是將這些人帶到摩羚她們的身邊。
原本這些人根本不知道摩羚她們的下落,甚至不會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但是自己這樣做之後,那就會將她們徹底暴露。
陸相終於降下穿梭氈,因為他必須要做一個了斷。
隻是就在他剛停下,卻發現自己的四麵八方都有人圍了過來,陸相開始懷疑是不是施高陽在和自己這兩日的時間泄露了自己的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