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洗衣的那位老媽子——宋娘。
“哐”,驚雷聲動,然後便是烏雲密布,大雨傾盆。今夏第一場雨,終於來了。
喬氏不愛這樣的場麵,便悄悄吩咐幾個丫鬟道:“小姐的衣服還曬在院子裏,現在去收肯定晚了,但是若是泥濘弄髒卻是不好,你們幾個跟我一起回去收收。”
這廂喬氏離去並未引起多大注意,眾人還是看著這突然到來的宋娘。
“宋娘給各位夫人、少奶奶請安。”她規規矩矩地行了一禮,然後看見一邊王茜群正衝自己笑得曖昧。
陸夫人心道:“這出了事,事因竟然皆是由我陸家人引起,若是不給陸流芳一個交待,恐怕不好糊弄過去。”
於是便問道:“宋娘,你來做什麽?”宋娘注意到眾人都看著她,心裏早已是慌亂,幸好記得王茜群的交待,便說道:“請夫人責罰,3,竟然引起這麽個陣仗。”
葉老夫人冷冷道:“你慌亂什麽?有什麽說什麽就是。”
王茜群怕宋娘搞砸,於是搶先一步開口:“宋娘,小琴這個丫頭說霜妹妹的肚子是假的,你知道麽?”
“回各位夫人、少奶奶的話,霜娘有沒有身孕,這個老身不知,”她似害怕地發抖,卻還是說著:“隻不過,老身能確定,那塊止癸水的棉布的的確確是霜娘的。”
“這就是了,”王茜群點點頭,又回頭看著佟霜道:“妹妹千萬不要怪姐姐我在這麽多人前戳穿你,隻不過念著這動靜都搞出來,若是沒個說法,很難服眾。”
佟霜不接話,獨自坐在一邊,這幾日似是清瘦不少,再加上穿著薄薄的衣裳,更加顯得脆弱可憐。葉祿安擔憂地看著她,道:“沒事,不管霜兒有沒有身孕,我也不會……”
“唉!”王茜群笑笑提醒葉祿安:“我們沒有懷疑你對霜妹妹的情誼,隻不過啊,這隨意撒謊騙人終歸是不好的。”
葉祿安接不上話,又聽王茜群看著葉老夫人,道:“老夫人一向疼愛小孩子,若是因此空歡喜一場,沒得讓她老人家傷心不已呢。”
葉老夫人看了眼王茜群,也不說話,王茜群也不再多言了,眾人都看著沉默不語的佟霜,想知道她要怎樣為自己辯解。
倒是有其他人憋不住了,離珠“啪”地一聲,麵向葉老夫人跪在地上,求饒道:“老夫人請明鑒,這一切都是離珠想出來,是離珠慫恿霜娘假孕爭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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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是你!”有人自願背這個黑鍋,葉老夫人自然是願意順著台階下,王茜群早已猜到事情會發展至此,然而她卻不著急,安然地坐在一邊看熱鬧。
離珠趴在地上瑟瑟發抖,葉老夫人揮手叫進幾個下人來:“嗬,你們這些丫鬟真是無法無天了!來啊,跟當初處置玉蘭一樣,將離珠趕出去!”
此舉雖然傷了葉家臉麵,其實也正中葉老夫人下懷,她早已察覺離珠對自己有二心,若不是芮喜一直在她麵前袒護,她早已尋了其他由頭攆了離珠出去。
“離珠,你不用替我隱瞞。”一直不做聲的佟霜突然開口,她站起來,眼睛直直看著王茜群:“我不像某些人,需要別人為我頂罪。”
“霜兒……”葉祿安覺得此刻的佟霜顯得陌生,他甚至不敢靠近她。
眾人也對此顯得大吃一驚,見過推別人下火坑的,卻從未見過有人知道麵前是一個火坑,自己還往下跳。
佟霜在離珠身邊跪下,道:“千錯萬錯都是霜兒一時鬼迷心竅,那陣子有些愛吃酸,偶爾還會想嘔吐,離珠也是擔心我,便去請了大夫,大夫卻說,我有喜了。”她看著葉祿安,苦澀地笑著:“所以那天,我才忍不住把消息告訴了祿安,隻不過沒想到……”
佟霜雙眼紅了起來,她就快要哭似的,道:“隔了幾天,大夫過來請脈,告訴我說,胎象是他誤診的了。”
王茜群不屑聽她編派故事,問道:“那你竟然知道了實情,為何卻不說出來?”
“我如何敢說?”佟霜痛苦的樣子確實我見猶憐,她道:“祿安、娘和老夫人,他們都對這個孩子期望這麽大,我怎能一句話斷了他們的念想……而且……”她欲言又止起來。
王茜群冷笑道:“什麽樣的謊你都撒了,還有什麽是你不敢說的麽?”
葉祿安聽不得王茜群這般咄咄逼人,連忙嗬道:“何苦這樣為難霜兒!”
王茜群聽得,心裏一陣發緊,果然都到了這個時候,他維護的人還是她。她心裏苦澀,嘴上卻是毫不留情,道:“而且什麽呢?仗著祿安的縱容,打算瞞一輩子?”
佟霜搖頭,爭辯道:“懷孕這種事情如何能瞞太久,我遲遲不說,是因為實在找不到合適的契機,而且我是想著,若是祿安過來陪我……我若真正懷上……”她說得自己麵紅耳赤,再也說不下去。
眾人這才懂了,都暗道佟霜一心顧念葉老夫人和自己丈夫的顏麵,反之王茜群仗著自己的肚子,隻為了針對一個弱女子,不惜把葉家顏麵踩低給眾人看,更是顯得她蠻橫無理。
相比之下,佟霜隱瞞倒是顯得情有可原了。
“可你沒有懷上!”王茜群說著,卻不曾注意到佟霜眼底深處的光越來越亮,果然佟霜委屈卻又暗暗發怒地反問道:“我懷不懷得上,你不是最清楚的嗎,三少奶奶?”
一語驚人,大家臉上都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紛紛猜忌這場由王茜群挑起卻是佟霜笑到最後的戰局背後,究竟還有什麽恩怨?
“老夫人,容許我私下與你說些話。”佟霜不知何時流出淚來,語調淒清:“有些事霜兒本想帶進墳墓裏,也就罷了,可是今日,霜兒知道,一味地退讓隻會讓自己更加進退維穀。”
王茜群自然是不依的,她尖叫起來:“不行,大娘不要聽她胡說,她是最會撒謊的,大娘,你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