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破界圖運轉起來,陸相隻感覺自己得氣海也隨之開始轉動,他還在疑惑驚詫,接著便發現自己被什麽牽引一般飛了起來。
他完全不知道究竟做了什麽,也不明白發生了什麽。
因為他發現自己所處的地方已經變了,眼前的一切變得異常陌生,乾元子等人不見了,摩天、摩羚等人也不見了。
這一片天地之中,隻有自己,但是他似乎卻又沒有離開一般。
他還是站在自己剛才站立的地方,隻是崖壁不見了,圖卷也不在了,便仿佛是乾元子等人攜著圖卷離開了一樣。
自從離開箐頭村,一路走來,陸相已經曆了太多的離奇與變故,昔日的經曆以及在流亡地裏的修練讓他的心性變得更加的堅韌。
所以對於這一次突然發生的變故,他並沒有太多的驚慌,隻是仔細打量眼前這似是而非的地方,心中疑惑不已。
認清了這一切變化的情況之後,陸相開始認真探查起來。
當前陸相的修為已經達到道師境巔峰,其道識已經能夠輻射方圓二十餘裏,所以稍一運轉道氣便將這練武場一般大小的地方探查的一清二楚。
經過一番探查,他並沒有發現什麽奇怪的地方,正打算再四周尋找一下未曾注意的所在。
小姑娘斯殊的聲音已經再次在他識海之中響起,“哥哥,我想起來這是什麽地方了,這地兒乃是天荒界,因為我曾經跟隨上一任的上一任主人時間不算長,所以才想不起來!”
“斯殊,你說什麽,這兒是天荒界,不會吧!天荒界怎麽會成為神界的流亡之地,不應該這樣啊!”
陸相突然聽說這裏乃是天荒界,比被破界圖將之與摩天等人分開還有吃驚,所以和小姑娘斯殊溝通的信息,除了疑問更是驚駭,表達之意到最後幾如夢囈一般。
小姑娘並沒有理會這些,而是繼續說道:“這裏當然便是天荒界,因為我曾經到過這裏,所以我才會有印象,而且我絕對不會記錯的。”
陸相之所以有這樣的感歎,是因為他在天荒界有自己未曾完成的事,其實也不是他的事,而是第八任混沌道傳承者堯雍的事。
他在十萬大山憑借胡風睞的琉璃球和小葫蘆的指引下找到混沌傳承,並接受了傳承。
所以知道天荒界,當時堯雍留存的道識曾交代過他,讓他到天荒界尋找一個叫瓊心的人,並代堯雍傳話,說堯雍辜負了她。
其實當小姑娘斯殊說這是第七任混沌傳承者留下的圖卷之時,他已經有了一些懷疑,現在聽到他這般肯定說出之後,知道這裏必定是天荒界無疑。
當這難以捉摸的一切被一個一個巧合連接,而自己總是找不到關鍵的所在,這才是頗為要命的事,陸相當下便是處於這樣的境地。
既然這裏是天荒界,那陸相要做的事便要多上許多,至少他要去尋找那個叫瓊心的人,然後,還要尋找堯雍上一任傳承者留下的傳承。
陸相自從知道自己的道源乃是混沌道源之後,他隻有將一切希望寄托在混沌傳承者的身上,因為自己要修練的功法,技法幾乎都隻能從混沌傳承中得到。
但也搞清楚這一切,似乎並不是簡單之事。
經過五十多年的苦修之後,他已經徹底明白,自己昔日所在的仰星帝國,或許是更大的觀陽帝國等地方。
絕對沒有適合自己修練的功法,當前他擁有的功法也隻是小葫蘆交給他的混沌道,而且隻有前麵一小部分,後麵的當然隻能從傳承之中得到。
但是要完成這些事,首先隻有先想辦法走出這個地方才能夠,或者是要搞清楚這一切,才能夠找到自己所需要的。
當發現自己始終找不到突破口,一切似乎都披上了一層迷霧,他隻得將希望寄托到小姑娘斯殊的身上。
“斯殊,我們現在似乎進入了曾經你跟隨的主人留下的圖卷,你可有什麽方法走出這裏,如若走不出去,那我們便隻有困在這裏,因為這裏什麽都沒有,我根本找不到走出這兒的方法。”
“每一任的主人留下相應的東西,一定有交待的,你要善於發現,不能根本不上心尋找便開始打退堂鼓。”小姑娘斯殊老氣橫秋地說道。
陸相嘴唇氣的直打哆嗦,他不知道這個混沌葫的器靈在上幾任主人的手中,是否如此這般,小小的人兒總是擺出一副教訓人的模樣。
見求助無果,他心中有氣,便坐了下來,仔細感應,他回想起自己是因為與太極圖運轉產生共鳴一般才來到此間。
他開始運轉道氣,想著或許可以通過這樣的方法再次聯係上太極圖。
豈知他剛運轉道氣,便聽到自己的識海之中傳來了信息,“數萬年了,終於又來了一個混沌傳承者。”
陸相正要發問,那聲音淡淡地響起,“這是天荒界,也是神界流亡之地,我乃第七任混沌傳承者,名叫伍延廷,當然也來自於天荒界。
許多年前,老夫還是一個小道者之時,因為在修行之時,被所有人認為不可能有絲毫作為,因為他們都認為老夫沒有道源,一生當中不可能有任何成就!
老夫不甘心,決心外出曆練,直到獲得混沌傳承,才知道自己並不是沒有道源,而是所具有的道源非常罕見,所以才被所有人誤解。
當知道身具道源,老夫開始投身宗門修行,百年之後,從一名小道徒突破到道尊境,成為天荒界地源宗的首席大弟子。
但是因為得到的混沌傳承,隻有突破到道尊境的修練功法,所以此後數千年,老夫的修為一直處於道尊境,即使經過無數年的刻苦修練,卻也隻是無限接近道帝境,始終沒有真的突破。
直到老夫曆練之中遇到另一個混沌傳承者的傳承才得到後續功法,從而得以突破到道帝之境,成為天荒界頂尖的存在。
當老夫曆萬年突破到道聖之境,發現在天荒界及周圍許多小界麵中自己都難以取得進步的時候,經過不斷遊曆與探查,才知道世間尚有比我們所在更為高級的地方,那就是神界。
但是神界卻不可能簡單到達,那裏和我們所處的地方存在壁障,隻有破除壁障才能飛升神界。
此後,老夫想盡一切辦法,終於曆經大劫飛升神界。
進入神界之後,經過無數年的努力終於突破到了道神之境,老夫終於可以施展一番手腳完成自己的心願,因為道神之境即使是在神界也已經算一方巨擘。
為了使神界的道修者更加緊密聯係和不混亂,老夫聯合幾名道修者建立道盟,希望道修者不要互相殘害,老夫等設立了律條,但是老夫們終究失算,人心難測,許多人還是甘冒不韙觸犯律條。
在不得已的情況之下,老夫將曾經自己所在的天荒界化為流放之地,將所有犯律條之人流放此處,為了保護天荒界的人,老夫將天荒界封印起來。
但是界與界之間必須有通道,這是神界所有修者約定,所以天荒界中隻許其他界的外來者和神界流放者進入。
而天荒界中人根本難以走出去,這是出於對天荒界修者的保護,他們隻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修為達到道聖境,曆經大劫飛升到神界。
而神界流放者要想回到神界,必須將老夫留下的的破界圖參悟透徹才能回返。
這圖卷乃是老夫祭煉的混沌道源之悟,對於身居混沌道源者當然沒有什麽難處,這隻是一個障眼法,老夫隻是想看看不具混沌道源之人是否可以傳承混沌之道。
神界土生土長的修者自認高人一等,他們不會想到曆經大劫飛升,而下界飛升者如參悟不了破界圖,也不會想到所謂破界,其實隻是破自己的經曆過的大劫再次飛升。
而外界進入者,老夫讓道盟道友設置了考驗,讓他們進入天荒界能夠有所獲,這當然也是老夫想當然之想。
修道之人本就是逆天而行,如若沒有一往無前的心,那一生的成就也就非常有限了,所以如果不敢闖關,那就在天荒界埋骨吧!
老夫混沌傳承留在天荒界,隻希望天荒界能夠誕生混沌道源的人。
如有,那想必我天荒界也能夠有混沌道統流傳,如不然,那也隻能任他流失或等待下一任傳承的小師弟了。”
當陸相運轉混沌道氣誘發了第七任混沌道傳承者伍延廷的道識存在,他的道識便喋喋不休說過不停。
他本想詢問一番,但是又不好打斷對方。
盞茶功夫之後,當伍延廷的道識信息傳輸結束,陸相終於等到了詢問的機會。
“前輩,晚輩並非天荒界之人,乃是來自外麵世界的小修者,因為身具混沌道源,所生活的地方修練資源匱乏,自己的經曆和前輩差不多。
晚輩想問一下,要如何才能夠在那毫無修練資源可言的地方將突破到道帝境變為可能!”
“小師弟為何要稱呼老夫為前輩,混沌傳承者隻有一個師尊,那就是混沌老祖,其餘之人皆以師兄、弟、妹相稱,以後萬不可犯這樣的錯。”伍延廷的道識沒有回答陸相詢問的問題,反而是對他的稱謂作了糾正。
陸相隻得將稱呼改變說道:“請師兄告知小弟!”
“如果沒有足夠的資源根本不可能突破到道帝之境,道帝之境是修道者的一大轉折,必須曆經劫難才能夠達到;
再說混沌傳承者要達到道帝之境至少要比普通修者達到這一境界困難十倍以上,而所經曆的大劫也將困難十數倍,很有可能還沒突破已經殞落!”
伍延廷的回答讓陸相心涼了許多,知道自己要突破到仰星帝國傳說的境界,必須到別的世界才能完成這一壯舉。
轉念一想,陸相不禁又感到好笑,自己現在距離道帝之境還差十萬八千裏,自己這一問題似乎顯得有些可笑。
“小弟一定努力修練,爭取趕上各位師兄的步伐,隻是現如今小弟的修為低微,不知道如何才能找到天荒界中的傳承?”陸相再次問道。
“所謂傳承不過隻是一些丹藥、陣法之類的東西,混沌者的傳承隻是一個指引,一切隻能靠自己,這是混沌傳承者的基本,也是所有修道者的根本。”伍延廷道識回答道。
陸相想不到遇到小葫蘆上一任的上一任的主人自己既然隻得到這麽一句話,便如畫餅充饑一般。
但是仔細一想他的話,才發現自己似乎一直依靠小葫蘆修練,現如今小姑娘斯殊的形象出現之後,自己居然連思考都不願思考了,連如何走出這裏也向他請教,才發現自己在修道之路上越走越遙遠。
聽了伍延廷的道識之語,陸相驚出一聲冷汗,暗道好險,以後自己千萬不能這樣,一定得腳踏實地修練。
不然,不要說追趕這些師兄的腳步,便連其足印都難尋覓。
“師兄,教訓的對,小弟謹記!”陸相誠惶誠恐回答道。
“你既然進入了我祭煉的悟道之圖,其好處當然不會少,你自己將之收下以後慢慢領悟吧!”伍延廷道識聲響似乎將要消散一般。
“小師弟,神界的大門永遠向你敞開,如要更進一步,隻能飛躍仙界了,那是修道者的終極目標,希望你我師兄弟能夠有人達到吧!你在這兒好好感悟一番,自會有所得的。
我留存的道識已有十數萬年,我也不知自己在有人進入此間的時候是否還在,希望接受傳承的人好自為之吧!”
陸相還想詢問,卻發現怎麽呼喊都再也聽不到伍延廷的回答,才知道他留存此處的道識已經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