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是走還是留

鳳南生瞬間來了精神，蘇魅生握著拳頭饒有興趣的看著夏吟歡，她會回去嗎？她會回去嗎？

吟歡抬起頭看著眾人，她知道所有人都在等她一個最後的答案，是走還是留。

“如果是以前，沒有這件事出現之前，我會毫不猶豫的想，我要一輩子的留下，可是突然出現的蘇染，她讓我動搖了，我還無法做出答案，我覺得我帶給了你們很多的困擾，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她說完，眼淚又迷蒙了雙眼，蒼凜塵和夜行歡不好在玩，鳳南生和蘇魅生兩個人也有些失落的歎了一口氣。

蘇魅生在心裏麵罵了吟歡幾句，“真是的！有決定了就快點說嘛，何必在這裏賣什麽關子，浪費他的表情。”

安靜的臥室發出咕嚕一聲叫，蘇魅生捂住自己的肚子笑著看眾人，“那個，不好意思，我餓了，能給點吃的嗎？”

吟歡深吸了一口氣，抹掉眼裏的眼淚，“算了，我們去用膳吧。”

蒼凜塵嗯了一聲，挽著吟歡的身子出門，蘇魅生哼了一聲，“拽什麽拽嘛？用的著挽那麽緊嗎？人又不會跑？”

飯桌上大家都安靜的吃飯，並沒有討論吟歡的任何事，吃完飯所有人都撤了，蘇魅生本來想單獨和吟歡說兩句話的，但某人的眼神要吃人，他趕緊帶著鳳南生逃之夭夭，決定改日再探。

吟歡一直被蒼凜塵抱著，幽獨回來的時候，本來想讓吟歡教他功課，但還沒有說話就被蒼凜塵嚇退了出來，琉璃見到情況不對，拉著他出了鳳棲宮，順帶還遣散了宮裏所有的人，唯恐被這陣龍卷風刮到。

吟歡一直被蒼凜塵抱著，他的手很緊，下巴抵在吟歡的肩上，他恨不得現在就與她血肉相融，這樣她就不會走了，不會有離開的念頭了。

吟歡從來沒有見過這麽緊張的他，身子緊繃不敢動彈，隻好任由他這麽抱著，抱到他願意撒手為止。

蒼凜塵帶著濃濃的鼻音出聲喚道，“歡歡。”

“我在。”吟歡深吸一口氣，回應。

“歡歡。”

“嗯……”

他不斷的呼喚她的名字，每一聲都充滿了深情，吟歡不知道為什麽，身子竟然害怕的顫抖起來。

兩個人不知道過了多久，蒼凜塵的嗓音居然帶著一絲沙啞，語氣悲戚的問道，“歡歡，會不會有一天，我一覺起來，你就不見了，你就徹底離開我了。”

吟歡聽到他這麽說，心變得酸酸的，眼淚啪的一下從眼眶中往外滾，她側過頭，卻看到他眼睛同樣紅紅的看著她。

吟歡錯楞了，這還是那個一方霸主嗎？這還是那個一統天下之人嗎？他在千軍萬馬麵前未曾掉過一滴眼淚，卻因為她可能的希望，而變得如此脆弱不堪。

原來人一旦有了軟肋是件如此可怕的事情，她的手臂抬起來，溫柔的給他擦拭眼眶。

她唇瓣微張，聲音已經有說不出的沙啞，“對不起，我現在不能告訴你我的決定，但我真的不想讓你失望，讓你難過。”

她現在真的恨鳳南生，他幹嘛帶給自己那麽大的希望，她還以為那是騙她玩的，那是跟她開玩笑的？

如果沒有鳳南生的出現，她會一輩子認命的相夫教子，她會一心一意的愛著麵前的男人，與她在這裏廝守一生，一輩子不回去現代。

如果時空之門不曾存在過就好了，如果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就好了，為什麽老天爺對她總是要那麽殘忍，要把一切最痛苦的選擇都給她。

蒼凜塵看到她眼中的難過，抱著她輕輕的搖晃身子，“歡歡，我自認為我是個自私的人，我也很想你見你的朋友和家人，但我更多的是想你留下來，我不敢想象，你離開我之後我會怎麽樣。”

吟歡咬著唇瓣，安靜的靠在他的懷中，不再說一句話。

一臉好幾天的時間，吟歡也不出宮，也不和人交流，就連琉璃和她說話她也不怎麽搭理，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麵。

劉燕聽聞此事，專門入宮來探望兩次，可每次吟歡都說不見，她也沒法子，隻好送了點補品獨自離開。

幽獨也被蒼凜塵下了命令，最近隻能在太子宮不準去見吟歡，他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還大哭了一場，可是看到蒼凜塵那張認真的臉，他也不敢辯駁。

蘇魅生一直住在鳳南生的府上，蒼凜塵雖然很厭倦這個人，奈何他是齊國的特使，也不好意思趕人，何況他也沒有做什麽事。

蘇魅生每天在鳳府都快要憋出內傷來，他本來是打算這次和鳳南生一起去他們的現代看看，有沒有更好的美男子，哪知道這個計劃居然行不通了，不過沒有到最後一刻他絕對不會放棄的！他一定要用自己三寸不爛之舌去說服夏吟歡。

隻不過想象很豐滿，現實很骨感，蒼凜塵根本就不讓他進鳳棲宮，就連皇宮都不讓他靠近半步，他去求鳳南生，南生每天一言不發，他去找夜行歡，夜行歡也不和他說話，所有人仿佛各懷心事。

整天這麽憋著，沒人和他說話，也無人理他，加上盛京的氣候與齊國有些不同，他竟然發起了高燒，每天隻能躺在床上，等著大夫給他治病，養神。

劉燕感覺到蒼凜塵和夜行歡他們幾個人的變化，試探了幾回沒得到什麽線索，吟歡那邊也不出消息，也隻能這麽幹等下去，但等了幾天之後發現行歡居然變得消瘦了，她內心雖然有不滿，也隻能壓下去，她相信事情過了，吟歡自然會和她解釋清楚的。

蒼凜塵依舊每天上朝下朝，不過他吩咐安德將所有的折子拿在鳳棲宮處理，沒什麽特別的大事官員不允許打擾他。

安德不曉得皇上怎麽了，隻好一切照辦，每天吟歡都坐在書房裏麵看他處理政事，等他忙完了，他就抱著吟歡不撒手。

他雖然不說話，吟歡知道他的內心受了多少的煎熬和痛苦，她心疼他，愧疚，她知道是自己給大家惹了那麽多的麻煩，看著他那樣，她知道自己走不了了，她本來想讓鳳南生一個人回去帶信給自己家裏人的，但她知道，依他的性格，絕對不會肯的……

她的心裏麵依舊有遺憾，她一直在想辦法如何平衡所有人，可是越想越亂，越想越沒有辦法。

吟歡好不容易才把熬了幾天的蒼凜塵哄睡著了，她剛準備下床的時候，蒼凜塵就睜開眼睛醒來，握著她的手，額頭全部都是汗。

被他突然的樣子嚇到，吟歡不敢妄動，看著他，“怎麽了？怎麽嚇成這樣？是不是做什麽噩夢了？”

蒼凜塵不說話，像個孩子一樣靠在吟歡的懷中，吟歡的手靠近他的胸膛，聽到他胸膛異樣的跳動。

他渾身都是汗，一隻手握著吟歡不肯撒手，雙眸更是緊緊的盯著麵前的人。

“怎麽了？我在這呢，不要怕。”吟歡耐心哄著麵前的大孩子，害怕他出事。

“歡歡，我剛剛做噩夢了，我夢到你丟開我的手要走。”他淡淡的陳述剛剛發生的夢境。

吟歡聽到他虛弱的聲音拍了拍他的手臂，雙眸又一紅，“沒事，那是夢，夢和現實是反的，不要害怕。”

“歡歡，給我一個承諾，答應我，此生都不會在離開我，無論去哪裏，都帶上我好嗎？”蒼凜塵臉上浮滿了痛苦，他不知未來會發生什麽，他隻是想，盡自己的努力，讓她留下來，哪怕這樣的機會微乎其微。

這兩天隻要一離開她一秒就好像有一把刀子在割他的心，他不能承受那樣的痛苦，他不敢去獨自麵對沒有她的人生。

“我不會離開你的，我發誓。”吟歡終究是妥協了，眼淚大顆大顆的從自己的臉上滾到他的臉上，她盡量的想控製自己的情緒，卻發現越是克製，越是痛苦。

原來麵臨所有的選擇時他們會一起痛，會一起難過。

“歡歡，不要哭。”蒼凜塵起身，唇瓣貼在她的眼睛上，臉上，唇上，他不舍得她落下每一滴的眼淚，如果執念是一種錯，那就讓他一生陷入一個錯中。

吟歡與他唇瓣貼在一起，哭著回應著他的所有感情。

他不知道，她有多愛他，愛到無法呼吸，愛到無法自拔，愛到恨不得每一天每一夜都與他在一起。

第二天清晨，蒼凜塵不得不去上朝，吟歡躺在床上，蜷縮著身子，睡得有些不太安穩，蒼凜塵看著她，有一瞬間的失神，如果沒有她的存在，那他現在應該是在何處？應該是什麽樣的人？

他不能沒有她，無論如何也不能，他俯身親了一下她的額頭，一定會有辦法，將她永遠留下。

在朝堂上，蒼凜塵心不在焉，眾臣報告了自己的事便退朝，退朝後他又匆匆忙忙的回到鳳棲宮。

吟歡才剛剛起來，洗漱之後便和他一起用午膳。

蒼凜塵還是如常一般的給她夾菜，雖然感覺到她情緒上的某些變化，他盡量平靜著，“歡歡，這是你最愛吃的魚香肉絲。”

“謝謝。”吟歡用筷子夾起肉絲放在嘴中，這兩天，他們彼此都十分顧慮彼此的感受，兩人都小心翼翼，生怕打破什麽。

琉璃收好了盤子之後立刻離開，還吩咐所有人都離開鳳棲宮，不要打擾皇上和皇後娘娘。

兩人躺在床上，吟歡被蒼凜塵撈在懷中，他一刻也不敢鬆手，他不確定昨天他做噩夢之後吟歡對他說的那番話的真假，他內心是那麽的忐忑，但也不敢打破這份沉默。

“塵，我有個想法。”吟歡想了很久，鼓足了勇氣看著他。

“隻要你不離開我，什麽都好說。”他表麵輕鬆，卻握著她的手那麽緊張，他知道她有想法，一定是在心裏麵下了很多的決定。

“我想和奧斯力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