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庭與古詩詩兩人也算是冤家,如今顧庭已經放低了姿態,曾經心心念念的人在你麵前放低姿態,古詩詩把持不住也算是正常的。
女人是個感性的生物,而古詩詩更是一個性感的人,她比我還敢愛敢恨,但更比我心軟,換個話說更比我容易原諒一個人。
我忽然之間想起薄音,我想我是不是對他太苛刻了,忽視他的心情,一心的為了自己。
可是我又有自己心中的計量,我可以與薄音分手之後短短數月就答應何深,但我無法在何深離開不過兩天就回到曾經的懷抱。
這對任何人都是不公平的,我需要理清楚自己的心思,我需要時間來沉靜。
談溫涼的飯局我算是沒出息的失約了,我讓古詩詩先開車過去,自己卻偷偷的開車回了鍾家,而到晚上談溫涼的電話閃了過來。
我握緊手機猶豫半天才接起電話擱在耳邊,談溫涼的聲音傳來道:“時光,你在哪裏?”
我低頭想了個借口,笑著說:“嫂子,趙教授這邊找我有事,我恐怕趕不過來了。”
談溫涼道:“那我們等你?”
等我?我會去嗎?
我連忙搖頭說:“我這邊有急事你們不用等我,下次有時間我請你們吃飯,行嗎?”
談溫涼歎息一聲,說了聲好就掛斷了電話,我舒了一口氣躺在床上想一些事。
我這段時間總是在想我與薄音之間的關係,我怕我是已經處理不好我和他的關係了。
我無法對他像對待嚴柯,慕修遠那樣,該斷則斷,能夠狠心絕不回頭。
正因為這樣,我的心更亂。
我心底深深歎息一聲,索性拿了車鑰匙去商場,買幾件寬容的孕婦裝。
而此後的半個月我再也沒有見過薄音。
他這樣的消失,我深知,有任務。
四個月的肚子微微挺了起來,近段時間我的情緒略有些低落,但好在能夠自我調節。
我不知道為什麽,自從懷孕後我變的略有些多愁善感,但善感之後心裏又滿滿的,我如今一心一意的期待著肚子裏的孩子。
鍾……薄瓷。
既然他想她姓薄,那就姓薄吧。
薄音消失半個月,知道他回來也是古詞給我打的電話,他說:“溫涼回家了,時光她讓我轉告你,薄先生舊傷複發了。”
舊傷複發?我記得上次他貌似受過傷,這次出任務傷口變的更嚴重了嗎?
說不擔心是假的,古詞的話像一塊石頭丟進我的內心,蕩漾開我的心湖。
我伸手撫摸著肚子猶豫半天,還是拿起手機給薄音發了一個短信,道:“傷口疼嗎?”
傷口疼嗎?當這四個字發送出去已經代表我示弱了,已經代表我原諒他了。
我內心的確一直思念著他,我不想對他太刻薄,也不想對自己太苛刻,既然還愛就繼續愛吧,像以前的鍾時光一樣,敢愛敢恨!
“疼,你要過來陪我嗎?”
很快收到回信,我看到這個得寸進尺的短信,低頭不由得笑出了聲,我又在手機屏幕上編輯問道:“薄先生,我是誰?”
他很快回道:“薄夫人。”接著又一條短信發過來說:“你過來,我有話對你說。”
薄音想我此刻去醫院陪他?
剛想這問題的時候,他的電話打了進來,我看著跳動的號碼,猶豫的接了起來放在耳邊,我聽見薄音淡淡的聲音說:“時光,我在瑾南。”
聲音雖淡但是很軟。
“薄先生,我在鍾家。”我說。
薄音微軟帶著磁性的聲音透過遙遠的距離傳來,“我讓助理過來接你,好嗎?”
這讓我無法拒絕。
“好。”
我妥協,我不肯放過他了。
我不肯放過孩子的父親,我撫摸我的肚子,幸福的感覺由內而外,心裏很充實。
肖揚不過一個小時就趕過來了,他給我打電話,“薄夫人,我在大院門口。”
我穿著裙子下樓和爺爺打了聲招呼離開,出門遠遠的看見肖揚站在昏黃的路燈下,目光堅定的看著我這邊,我過去打著招呼說:“小助理好久不見,你越來越帥了!”
小助理聞言身體頓了頓,表情僵硬的笑著對我說:“薄夫人你別開玩笑了。”
“喲,還不許我說呢。”我看著他僵硬的表情打趣道:“怎麽?有女朋友呢?”
小助理索性沉默給我打開車門,那一瞬間我腳步頓了頓,隨即換上笑臉坐上去。
薄音身子挺拔的坐著,他聽見開車門的聲音偏頭目光清淺的望向我,見我伸腳上車,他連忙伸出手掌握緊我的手心將我拉進去坐在他身邊不言不語,而他的手一直禁錮在我腰上。
車子發動,車裏的空間太安靜,我忍了忍實在忍不住問:“怎麽親自過來了?”
薄音聞言,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隨即淺淺的聲音道:“我來接老婆孩子。”
老婆孩子……
我忍住發燙的臉,跳過他這個話,輕聲的說:“嫂子說,你舊傷複發,怎麽不在醫院?”
“不礙事。”薄音握緊我的手,嗓音軟道:“談上校這人不錯,再說接老婆孩子最重要。”
他誇談溫涼是指談溫涼告訴我這消息?
再說前麵還坐著助理,薄音卻重複老婆孩子,這我想起我們之前的關係,就有點尷尬。
但薄音卻不以為然的又問:“心疼我?”
“嗯?”我抬頭望著他,不明。
“所以給我發短信?”
薄音屬於蹬鼻子上臉了,哪有人將這事拿出來說的?他不會給我台階下嗎?
我沒有理會他,薄音也沒有再說話,而是手心一直摩擦著我的腰,似乎確定著真實。
回到瑾南,一進電梯薄音就緊緊的伸手將我摟在懷裏,他將腦袋抵在我頭頂,聲音不明的問我道:“小助理越來越帥了是嗎?”
“……”
剛剛的事,現在拿過來說。
我想讓他心情好,因為心情好的薄音是很不一樣的,我誇道:“還是薄先生最帥。”
果然……他說:“喚我大叔。”
我曾經記得薄音聽見這個稱呼都會皺眉的,而現在他……他居然主動要求我喊他大叔。
薄音見我不說話,伸手按住我的腦袋,輕輕的哄騙道:“乖,喊我,我等會給你做晚飯。”
這等殺手鐧都使出來了!
“大叔。”我突然有些感動的抱住他的腰,將他緊緊的抱在懷裏,高興的說:“薄大叔,你以後都不會離去我……還有孩子對嗎?”
“從未離開,談何離去?”電梯到了,薄音鬆開我的身子,拉著我的手出去走在空空的走廊上說:“時光,我一直都在等你回來。”
他輸入密碼說:“我曾經以為我搶了薛青心愛的東西,但是隻有我自己明白,我搶的隻是你這顆心,曾經的你不愛他,何來搶一說?”
薄音打開門,將我拉進去親自半蹲著身子為我脫掉鞋子說:“我知道你一直介意什麽,你介意的隻是當初我對薄顏和你的態度。”
我愣住,薄音為我穿上拖鞋,抬頭望著我,自若的說:“其實這點我也介意自己,介意自己太理性,也介意自己太冷酷。時光,我心底一直都知道,我愛你,更勝過愛孩子。但在血緣方麵我又太理性,我想要他的同時又想要你,而你……你性子執拗,我知道你不願意。”
他終於親口承認說愛我更勝過孩子,我的心忽而明媚起來,我想要的其實不過隻是這麽一句話而已,這麽一個態度而已。
而薄音當初這樣,我也不會和他吵鬧的,說到底,當初是我們兩個人處事太強硬。
各自都撐著自己的麵子。
我想起許念曾經說的,她說薄音早就知道孩子不是他的,但是他一直都沒有戳破。
“為什麽?”我低頭望著薄音道:“為什麽在知道薄顏不是你孩子的時候,你還是繼續選擇他回薄家?薄音,你真的一直在利用他嗎?”
利用他,然而也順便利用許念。
“我想利用的不是他。”薄音站起身子將我擁在懷裏,略為難過的解釋說:“那孩子性格其實和我很像,但又習慣偽裝。他八歲的年齡承受了很多苦難,他為了活命殺過自己的夥伴,而他的夥伴為了活命也曾經將他打的遍體鱗傷,時光,我想教養他,將他送入部隊。”
薄顏居然殺過人!可他不過是一個八歲的孩子!似乎知道我的想法,薄音笑著說:“他是嶽銘新一代的接班人,是許念將他從地獄裏帶了出來,是許念給了他新生活。”
我疑惑,許念會這麽好心?
我想起她那天給我說的坦誠話,其實她可能說不上壞,她隻是僅僅想要薄音而已。
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計我。
“薄先生,嶽銘計劃很頑固嗎?”我對這未知的東西忽而心生恐懼起來。
在我的印象裏,它好像非常強大,即便是許念在所有人的保護下,他們也能帶走!
甚至以不惜自損三千的方式。
“根基太穩。”
“別操心這些,你現在就是安心養胎。”薄音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背,笑著說:“這是我的第一個孩子,時光,我很在意她。”
我知道他很在意,從一開始就認定這是他的孩子,甚至從來沒有懷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