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大長聲音在霄雲峰上響起,與陸相是否相識的人都深深震撼,畢竟他闖過了未曾有人闖過的天梯路。霄雲峰頂先是靜謐的落針可聞,接著便爆發出熱烈的嘶喊與經久不息的掌聲。
而此時身心俱疲的陸相正狼狽不堪地來到玉陽長老等人麵前,玉陽長老看到他如此模樣,心中驚喜之餘,卻不禁流下淚來。沒有誰比她更清楚陸相的經曆,那種堅毅,那種不屈不撓。
至少到了外宗之後,沒人比她更清楚,一切的努力似乎都不被人認可,反而處處受到打壓。
外宗長老觀陽因為陸相擊殺弟子欲置他於死地,隻因為陸相沒有道源,所以他肆無忌憚;他取得外宗豹榜第一,被無數內宗長老拒於門外,還是因為陸相沒有道源。
此時,當看到陸相闖過天梯之路,用自己的努力與不屈證明了自己,憑自己的本事闖入內宗,她心中當然悲喜交加。
見到玉陽長眼中溢滿淚水,陸相心中感動萬分,他能走到如今,最該感謝便是自己的師尊,他拖著沉重腳步來到玉陽長老麵前,深深一拜道:“弟子感謝師尊的教誨,謝謝師尊。”
“你不用謝我,一切都是你自己的努力,今日你能憑自己努力進入內宗,已經是最好感謝為師的方式了。”陸相憨憨笑著,沒有再說什麽。
跑到陸相近前的林環柔,為他拍了拍衣裳上的灰塵,扯了扯褶皺,癡癡一笑,滿眼含淚道:“恭喜你了,陸兄弟!”一切的擔憂,一切的想法都化成這一句淡淡的恭喜。
陸相亦是癡癡一笑,情不自禁將林環柔摟如懷中,“林姐姐,謝謝你,讓你擔心了!”這隻是他毫無其他想法的下意識的一種感謝方式,陸相對於林環柔更多的隻是弟弟對姐姐的尊敬,見到林環柔眼含熱淚,所以才會將她摟入懷中。
林環柔萬萬想不到陸相這般膽大,竟然不管不顧將自己扯入懷中,她麵上羞紅,心中卻歡喜異常,但始終不好意思讓陸相摟著,便掙紮了一下,正要喊陸相放開時,陸相想是也發現自己太激動了,輕輕將她放開。
“林姐姐,我激動了,不好意思!”
林環柔麵上紅暈未消,正要答話,卓鈴菱走上前來,“陸師弟,你膽子也忒大了,當著師父的麵,敢調戲林師妹,一會看我師父怎麽收拾你,嘻嘻!”
接著口氣一變,“不過,陸兄弟,你好帥氣哦,要不你也調戲姐姐一下!”
陸相麵上仿佛被抹了三層胭脂一般紅暈,他知道卓鈴菱嘴巴厲害,根本不敢接話。
當聽到純陽長老也在這裏,便向卓鈴菱身後看去,見純陽長老也似笑非笑地看向自己,心中忐忑,正要上前見禮,“陸相,不枉你師父為你受苦一番,你竟然真的闖過了天梯之路,她做的一切終究值了。”
陸相一怔,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闖天梯之路,師尊玉陽長老要受什麽苦,正要去向師父問詢,便見師尊玉陽長老已經走上前來,手中正向純陽長老比著一個下壓的姿勢,陸相知道師父不會說。
便回身衝純陽長老一禮說道:“請純陽師叔不吝告訴,我師父並未向弟子說起過,弟子以為隻是簡單的申請一下便可以闖天梯之路了呢!”
玉陽長老見純陽長老已經向陸相說了自己會為此受苦,便微微一笑,對陸相淡淡說道:
“你不用聽師叔這般言語,為師隻不過借次機會外出宗門一些時日。現在,你已經進入內宗,到此修練將會比外宗好上許多,為師對你也放心不少,等為師外出返宗時,或許你的修為已經超過為師了也說不定呢!”
一聽玉陽長老如此說,陸相知道闖天梯之路果然不簡單,心中大驚,他並不知道為什麽自己闖天梯之路,師父便要外出宗門。他知道玉陽長老決計不會將情況告訴自己,便懇求地看向純陽長老。
因為陸相見到師姐韓無煙,還有純陽峰中一眾自己熟悉的人,均是莫名其妙的樣子,顯然他們對於這樣的情況也和自己一般毫無所知。
純陽長老看了玉陽長老一眼之後,對陸相苦笑一下,“天梯之路在十年之前,因為內宗弟子闖天梯而瘋癲,此後,宗門便將之列為外宗弟子欲進入內宗的捷徑,這本是一種激勵的措施。
但宗門並不希望外宗弟子急於進入內宗修練,擔心有天賦的弟子為追求修練資源而前去闖天梯之路毀損道基。所以,便同時提出,如自己的弟子要闖天梯之路,其師便要參與界境戍守任務,且時間必須是十年。”
純陽長老微微停頓,“你能夠闖天梯之路,是你師父用十年戍守任務換來的,所以,不幾日,你師父便將到仰星與黑水國邊境戍守了。”
陸相心中震動,他不知戍守是否有危險,但是十年來,沒有任何外宗長老為自己的弟子申請過,便知道這個任務並不是什麽好差事。
如果他早知道這樣的情況,說什麽自己也不會闖這天梯之路的。
他雖然不知道戍守界境危險程度,但在他想來,那裏畢竟是兩國邊界,即使不是每日交戰,但其間磕磕絆絆必定不會少,稍有不慎,或許便會身死道消。
聽聞師父因為自己闖天梯之路便要前往界境戍守,陸相深知是因為自己師尊才會前去戍守,便有了自己的想法,他想和師尊一道去戍守,這樣也可減少自己的愧疚,便欲問詢一下戍守細節。
陸相正要向純陽長老打聽,便聽到一陣“哈哈哈”的笑聲響起。
“陸小朋友,還真有你的,你既然闖過了天梯之路,簡直令我老頭大開眼界,不知你進入內宗是否願意加入我重劍院?”這又是在他參加外宗大比奪取第一時,第一個向他伸出橄欖枝的隨性長老。
“隨性師兄,上次外宗大比之時,因為你首先說要收陸相小友入院,所以我槍院沒有和你爭,但是這次,我槍院說什麽也要收陸小友入院了。”這是槍院的長老發話。
“我們瀟湘院雖然大多招收女弟子,但是如果陸相小友願意,我瀟湘院歡迎陸小友入院。”
……
陸相還沒有問出戍守界境情況,便被大步走到自己麵前希望他加入重劍院的隨性長老打斷,接著便是內宗眾長老欲爭相收自己入院。
他心中對於師父以戍守界境任務換取自己闖天梯之路本就愧疚異常,知道師尊是想自己早日進入內宗修練,如果自己在外宗大比時擁有進入內宗的機會,那自己也不會闖這天梯之路,師父也不用前去戍守。
這時卻聽到那些曾經拋棄自己的內宗長老,再一次上演爭搶的戲碼,心中極為鄙夷。他實在不欲再聽到那些爭相招攬的話語,便舔了舔嘴唇,咳嗽一聲,
“各位長老厚愛,陸相心中歡喜,但是我剛聽說家師將要戍守界境,打算和師傅一起去戍守。再說,陸相現在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身具道源,如果進入院中,毫無寸進有負長老們厚望,不敢應承!”
陸相雖然知道自己身具混沌道源,但是他曾在大長老探源蜂探測下都未測試出道源,心中對於這樣的借口很有信心,是希望用自己沒有道源的事實打消各位內宗長老收他入院的想法。
大長老秋東來自然知道,內宗長老們迫切想將陸相收為自己院下的想法,這怪不了各位長老,隻因為這些年以來,天相宗在仰星大比中總是墊底的存在。
陸相能夠闖過天梯之路,這是曆年來的第一人,這表示陸相必定有過人之處,某些地方一定還非常逆天,如果利用近一年的時間,好好培養,或許這闖過天梯之路的弟子會為天相宗創造奇跡也說不定。
此時,大長老對於探源峰的測試開始有了懷疑,如果陸相真的毫無道源,那修練絕對不會這般快,更不可能闖過天梯之路,或許是陸相的道源異常特殊,才會這樣。
對於陸相對內宗長老們的推辭之語,大長老自然也全部聽入耳中,知道當時內宗長老在外宗大比時的所為深深傷了他的心,知道急於將之收為院內並不現實,便緩步走到陸相身邊,徐徐說道:
“陸相,你說你不加入內宗各院,還要和你師父一道去戍守界境?”
陸相見是大長老問起,便一抱拳,“大長老,弟子隻是希望和師尊一起去戍守,所以不打算進入內宗各院。如弟子和師父戍守任務完成歸來,到時,各位長老不嫌棄陸相,陸相自然會拜入院中,不管什麽院都好!”
聽見陸相要和自己去界境戍守,玉陽長老心中很是安慰,但同時也很生氣,
“陸相,不要胡鬧,你好好隨師叔們在內宗修練,如果修練有成,師父歡迎你到界境陪師父一起戍守。”
對於玉陽長老的話,陸相很是感動,“師父所言,弟子本該聽從,隻是弟子即使進入內宗修練,也未必能有多大的成就,還不如隨師父一道去界境,說不定能有更大的收獲呢!”
大長老知道陸相當前對於內宗並沒有多大熱望,聽到陸相之語,心中已有決斷。但他還欲試一試陸相,“陸相,那你是否願意加入清性長老所在的總院呢?總院的資源可比其他院要豐富得多。”
陸相聽了大長老之語,還是搖頭,“弟子不是不進內宗,也不是嫌內宗修練資源不豐富,而是打算和師尊戍守歸來在靜心修練。”
大長老哈哈大笑,“陸相,如果你師父不到界境戍守,那你是否還要外出呢?”
“我隻是想陪師尊一起去戍守,師尊不去,弟子自然也不會去了!”
“你既然這麽說,那我便代表宗門破例一次。還有近一年時間便是仰星大比,如果在仰星大比中,你能奪取前三,你師父便不用到界境戍守,但是你如果達不到這個要求,那你師徒便一起去界境戍守,你可願意?”
陸相是因為自己闖天梯之路才令師尊接下戍守任務,所以才打算陪師父一道前去街境戍守。因為隻有那樣,自己才能稍減愧疚之心。
這時聽到大長老之語,知道師父也可以不用戍守,心中自然大喜,
“弟子願意,弟子爭取在仰星大比中進入前三,如果不能進入前三,那弟子自會和師尊一起去戍守的。”
大長老淡淡一笑,“既然如此,那你明日便到內宗吧!先不用進任何一院,我和幾位長老商議一下,準備對參加大比的弟子進行集練,你明日到總院報到。先參與集練,大比之後再決定你的歸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