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緣笑得燦爛的一邊說著‘太子哥哥真好’的話如願撲進龍世懷懷中的同時,一邊卻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點了龍世懷的穴道。
一時間,龍世懷動彈不得,詫異的看著魏緣‘你’了一聲。
“太子哥哥,對不起了,我不想放棄阿瀾,不想放棄。”魏緣在龍世懷耳邊輕聲低喃。
聞言,龍世懷臉色大變,心思靈動間便知了根底,急忙道:“天珠,快跑。”
雖然沒輕功也沒什麽武功,但武念亭的反映速度還是特別快的。在龍世懷要她快跑的時候,她已借助著冰的滑力滑出去了老遠。並且高聲道:“太子哥哥,怎麽了?”
“快跑,快跑。”一逕說,龍世懷一逕暗中運力衝穴。同時他焦急的看著魏緣,道:“緣兒,別亂來,否則我也救不了你。”
“如果天珠沒有了,也許阿瀾會愛上我。”
魏緣的話令站在遠處的武念亭呆滯了一下,明白了,魏緣想殺她?!
情急間一時衝不開穴關,龍世懷急道:“不,緣兒。不會,永遠別這麽想。如果天珠沒有了,阿瀾他隻會殺了你。”
“是嗎?我倒想看看他如何下手。”輕拍著龍世懷的胸,看著遠遠的離她而站的武念亭,魏緣也不去追,而是說道:“若真能死在阿瀾手下,我願意當他是火,而我就是那隻飛蛾。”
一路行來,雖然提心吊膽於魏緣、武念亭總是同睡一個房間,但好在並沒發生什麽事。原以為魏緣放下了,卻不想七年的執著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魏緣隻是在找機會,找一個可以殺了武念亭的機會而已
念及此,龍世懷道:“緣兒。相信我。阿瀾為了天珠,什麽都幹得出來。他不但會殺了你,還會去殺了你的父皇、母妃、兄弟、姐妹,甚至於會揮兵滅你北極國啊。你再想想,再想想。”
聞言,魏緣一震。接著又幽幽的笑了起來,又看了眼武念亭的方向。道:“那好,我不殺她。我囚禁了她,將她關在一個阿瀾永遠也找不到的地方。要阿瀾臣服與我,否則,我就要他心上的女子生不如死。”
“他不會臣服的,相信我。他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如何傷天珠,那他一定會用十倍之法還諸你身上。”
常言道‘商場如戰場’,上官瀾年紀少少便在商界搏了個‘狼首’之稱不是浪得虛名,必是心狠手辣之輩。隻不過人們總被他外表下那一幅儒雅的神態所迷惑,隻會讓人覺得他是聖儒,是金牌禦醫,倒總是忽略了他‘狼首’的身份。再說,這個世上,若說有誰最是了解上官瀾,非龍世懷莫屬。
聽龍世懷的言之灼灼,魏緣又震了震。
武念亭雖然站得遠,但他們二人的話她還是都聽到了。一路行來,她接受著魏緣的親近,她也親近著魏緣,她總覺得魏緣不會殺她,一個那麽驕傲的女子必不會幹這種下三濫的事。否則,魏緣就不是魏緣了。可看今天的情景,好像揣測有誤。
一來她不想讓龍世懷擔心,二來她清楚的知道龍世懷此時肯定在想辦法暗中解穴,如果她在的話,龍世懷肯定會分心,必不好衝破穴道。
想著龍世懷是魏緣的表哥,再說魏緣對龍世懷頗是仰賴,龍世懷現在雖然受製於魏緣,想來必不會有事。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念及此,武念亭道:“太子哥哥,你忍忍啊,我走了。”
看著跑得比兔子還快的武念亭轉眼便不見了蹤影。魏緣唇微翕,很快笑得輕蔑道:“太子哥哥,你的好妹子,丟下你跑了。”
“她這是不想讓我分心。”
嘴角輕微的抽搐一二,魏緣歎道:“太子哥哥,你陷得太深了。”語畢,又在龍世懷的一個穴位上狠狠的一點,道:“想解穴,不可能,再過兩個時辰罷。”
“逍遙王府的保鏢都不是慫角。”
“太子哥哥。今天的晚餐可好用?”
“你?”
“我在所有的吃食中下了軟筋散。一時半會子,那些人都使不出力。而太子哥哥身上有龍涎香,可解世上百毒,軟筋散自是沒用,所以……”
這就是求抱的原因!龍世懷怒道:“緣兒,你瘋了。這是荒郊野外。如果出了事,你賠不起,真的賠不起。”
武老爺子、上官煜他們都沒有自衛能力,如果此時有殺手殺來,那個後果連他龍世懷都賠不起。
“無防,我會讓阿大、阿二他們守著營地。至於我和天珠的事,我自己解決,不會讓他們插手。”說話間,魏緣將武念亭丟在岸邊的大氅撿起來,替龍世懷披上。道:“太子哥哥,天珠被我所挾,予我好、予你也好。看著她和阿瀾親親我我,你也難受不是。”語畢,不再看龍世懷愕然的眼,她快速向武念亭跑走的方向追去。
“緣兒。你回來,給我回來。”
當武念亭跑回營地搬救兵的時候,這才發覺所有的救兵都癱軟在地,唯一守在營地的除了阿大、阿二、阿三、阿四外再無他人。
她大大的眼睛眨了眨,心思靈動,一個轉身,往營地外跑去。
阿大、阿二他們隻是冷冷的看著武念亭逃跑的方向,沒有追趕也沒有作聲。
林珺沒用晚餐,自然便沒中軟筋散的毒。她還沒睡,正站在帳篷的窗子邊看月,自是知道武念亭跑回來了。她並沒發覺營地的詭異,隻是詫異
營地的詭異,隻是詫異的喊道:“天珠,你跑什麽?”
緊接著,魏緣出現,林珺對她自是不防,還又好奇的問道:“緣緣,你也在跑,你又在跑什麽?”
魏緣快速點了林珺的穴,道:“今夜,誰都不能阻攔我。”馬上就要到京城了,一到京城,武念亭不但有靖安帝的保護,更有上官瀾的保護,她要動手的話就更難了。是以,成敗都在此一舉了。
林珺頗是糊塗,問:“緣緣,你為什麽點我的穴。”
“今夜,是我和天珠一對一的決鬥之夜,我要殺了她。”語畢,魏緣再度向著武念亭方方逃跑的方向追去。
好半天才消化掉魏緣的話,林珺從震驚中清醒,大急,道:“緣緣,你回來,回來,不要,不要啊。”
林珺的驚呼徒散在寒風中,營地沒有任何的動靜。阿大、阿二他們仍舊麵無表情的守著營地,也沒有去幫他們公主的打算。
玻璃屋中沉睡的上官煜似乎聽到了林珺的驚呼,他爬起來側耳聽了聽,似乎又沒什麽聲音了。然後,再次從休眠期醒來且又褪了一層蛟皮的肉圓子亦是爬了起來,側著腦袋聽了一聽,它也沒聽到什麽聲音。
發現遠處營火烈烈,阿大、阿二、阿三、阿四等人不時的走來走去。上官煜又放心的趴下,閉上了眼睛。
看小主人睡了,肉圓子將頭擱在床鋪上,亦是閉眼小憩。
武念亭清楚的知道,也許自己的小命今夜將難保,所以她必須逃,逃得越快越好,實在逃不過,找個隱蔽的地方躲起來最好。魏緣的功夫她見識過,她那暴雨梨花針隻能在魏緣出奇不意的時候才能有效,否則還不等她啟動暴雨梨花針,肯定就會被魏緣奪去。
如今她隻能拖延時間,盡量拖延到龍世懷解了穴,來救她。
慌慌張張中,她跑進了一片竹林。
方到竹林,魏緣便追到了,飄身立在武念亭麵前,黑衣黑褲,黑發飛揚,若魔界來的阿修羅般,恣意而笑。
吞了口口水,武念亭道:“緣緣,我不想殺你。”
“憑你,也想殺我。”
“我逃就是不想殺你。”
魏緣清楚的知道上官瀾的本事,而武念亭得上官瀾悉心教導,想必本事絕非一般。念及此,本欲近武念亭的人,突地停下腳步。
兩兩對立,半晌,魏緣冷笑一聲,道:“你別唬我,你根本沒武功。”
“這世上,不是隻有武功能傷人、殺人的。”
“就憑你那個暴雨梨花針?”語及此,魏緣又冷‘哧’一聲,道:“你再多的暗器在我眼中根本就一無是處。”
唉唉唉,這知已知彼真不是好事。仗還沒打呢,敵方就將她的一qiē摸得一清二楚了。原來一路行來這魏緣的好奇打聽、親親我我都是為了了解行情。武念亭啊武念亭,你真是又忘了師傅常言的‘你素以真心待人,可他人未必會以真心待你’的警訓了啊。
念及此,武念亭伸手,摸了摸腦袋,看著魏緣一笑道:“那好吧,來殺我吧。”語畢,她閉上了眼睛。
這麽容易?!
魏緣有些難以置信。
但七年的執著,這長時間的謀劃,放棄肯定不是她魏緣的性格。
看著武念亭絕世的美顏,看著她緊閉的雙眼,看著她額間在夜色中正在徐徐開放的梅花痣,魏緣的手在腰間握緊,一步步往武念亭跟前走去。
離武念亭還有一步遠的距離,一股味道充溢進魏緣的鼻子。她急忙捂著鼻子,問:“什麽味道?”
“毒藥啊。”武念亭睜開眼睛,‘嘻嘻’一笑,退後數步,道:“我告sù你哈,這個毒藥是五步散。凡中此毒藥者,必不能邁出五步,否則必定七竅流血而亡。”
看著魏緣瞪得不能再瞪的眼睛,武念亭又道:“我雖然沒武功,雖然暗器在你眼中一無是處,但我有個好師傅,他教了我許多保命的絕招,也替我製了許多保命的藥物。這毒藥就是我師傅為我特製的保命聖藥。”
上官瀾的醫術她魏緣再了解不過。隨著武念亭一逕說,魏緣便覺得她的雙腿一逕的酸軟。
隻聽武念亭又道:“這個毒藥發作初時便是中毒者感到雙腿酸軟。如果中毒者偏要動的話,緊接著腰腹會巨痛,再接著心會巨痛,這種痛將隨著中毒者每走一步便會往上遊走,最後頭也會巨痛,等頭巨痛的時候,也是中毒者五步走完的時候。當然,頭痛的時候也是中毒者七竅流血丟命之時。”
世上有這種毒嗎?本想不信,但雙腿的酸軟是事實。魏緣還真不敢邁步了。
“不要怪我沒提醒你哦,千萬不要動。我可不想你命喪我東傲,然後惹得我東傲和北極因為你打起來。千萬別動哈,我這就去找太子哥哥來,將解藥交予他,讓他來救你。”
語畢,武念亭速速轉身,又沿著來路往回跑。
這個時候她肯定是不能跑回營地的,於是她想跑到那片野湖處看看,看龍世懷的穴解了沒?再說,如果龍世懷的穴解了,那她離龍世懷近的話就更有保障了。
但是,跑著跑著,離野湖不遠處,遠遠的可以看見一個黑點仍舊佇立在野湖邊上,一動不動。
“啊啊啊,太子哥哥,你的穴道怎麽還沒解啊,緣緣不好騙的啊。”
隨著武念亭的話落地,魏緣冰冷的聲音在武念亭身後響起,“你
響起,“你也知道我不好騙啊。”
原來,魏緣雖然被武念亭唬住了一時,但她素來就是個可以置生死而不顧的人。想著今夜是她和武念亭一對一的決鬥之夜,如果真死在武念亭的手上的話,那也是她的命。於是,她挪動了第一步。
一如武念亭所言,魏緣第一步邁出後,她的腹部便有些痛了。緊接著,隨著第二步、第三步的邁出,她的腰部、胸部都痛了。在她第五步邁出後,她等著頭痛的到來,同時也等候著死亡的到來。但,看著天上的明月,她的七竅不但沒有流血,而且她的頭痛也沒到來。
一時間,魏緣便知道上當了,上了那個武念亭的當了。咬牙切齒的道了聲‘該死的’後,她便追逐而來。
正追上武念亭的時候,便聽到了武念亭的話了。
見計謀被魏緣識破,武念亭‘嗬嗬’兩聲,摸著腦袋道:“緣緣你真聰明,這麽快就識破了我的騙術。”
你是不知道我要殺你嗎?還在這裏悠哉遊哉的抬舉我。念及此,魏緣的眼睛不自覺的一抽,道:“天珠,無論你如何哄我,我再不會上當了,今夜,你我二人隻能剩下一個。今夜,是屬於你我的決鬥之夜。”
“如果我不想決鬥呢?”
“由不得你。”
“知道我方才為什麽要騙你?”
“為什麽?”
“因為我不想下真的毒藥害你。”
不想下真的毒藥?魏緣有絲疑惑。隻聽武念亭又道:“別這樣看我,雖然你想殺我,但我不想殺你。就算不看你是北極國公主的麵子,隻看在你是太子哥哥妹子的麵子上,我也不會殺你。否則,太子哥哥會傷心。”
北極國在武念亭眼中也許真算不上什麽,但如果說龍世懷……心想著也許武念亭身上有真正的致命的毒藥也說不定,畢竟她是上官瀾的徒弟。上官瀾護她護得緊,給點什麽保命的毒藥總還是有的。方才武念亭能夠下藥於無形,那現在肯定也能夠下毒藥於無形。
念及此,魏緣又有些猶豫了,明明一步步靠近武念亭的步子也漸漸的慢了下來。
見魏緣放慢了腳步,武念亭從腰包中掏出一個藥瓶,打開,將藥水悉數撒到自己的身上,道:“在聞到氣味之前,務必快些離開,否則,這一次我也救不了你。”
“你難道不怕這毒藥?”
“我有師傅的解藥,怕什麽。”語畢,武念亭又從腰包中掏出一個藥瓶,然後倒了一粒藥至掌心,最後一仰脖子,吞下藥丸。
魏緣眼睛一亮,腰間長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式擊出,正卷中武念亭手中的藥瓶,嚇得武念亭‘啊’的一聲鬆了手,然後魏緣一個巧力下將藥瓶卷至自己的麵前,伸手抓過,舉著藥瓶道:“如今,我也有解藥了。不怕你所謂的毒藥了。”
武念亭卻是‘嘻嘻’一笑,道:“你真有解藥了嗎?”
舉著藥瓶晃了晃,魏緣冷笑道:“難道你方才吃的這個不是解藥?”
“是。”眼見著魏緣要上前,武念亭急忙後退一步,道:“可是,解藥隻有一粒啊。”
“一粒?”
“不信你看啊。”
魏緣震驚中急忙將藥瓶搖了搖,果然沒有聲響。於是她湊近細搖,藥物內裏空無一物。接著她將藥瓶倒扣於掌心,扣了幾次後,仍舊沒有一粒藥滾出來。她‘你’了一聲,抬頭怒視著武念亭。
武念亭又‘嘻嘻’一笑,道:“僅此一粒,不好意思。我走了,這次千萬別追我了哈,要喪命的前提下,我一般都來真的。”
眼見著武念亭遠走,魏緣懊惱的用鞭子抽著身邊的一眾樹木。半晌,她突地道了聲‘不對啊’後,又咬牙切齒道:“武念亭,該死的,你又騙我。”
你道魏緣是如何看出武念亭又騙她,原來武念亭此番逃走的方向既不是營地也不是龍世懷佇立的方向,而是和營地、龍世懷佇立都相反的方向。
原來,武念亭身上確實沒有什麽劇毒的藥物。
一來,她總喜歡和煜兒混在一處,煜兒的鼻子靈,受不得那些毒藥的熏染。二來,她身邊總有天英、天巧保護,真碰上了強大的對手,早有天英、天巧替她解決了,不勞她出手。所以,她隨身攜帶的不過一些能夠自保的體味劑啊再或者是使對手一時酸軟的輕微藥物而已。
武念亭清楚的知道魏緣不到黃河不死心的執著,更感覺今夜的魏緣那‘決鬥’之詞不是開玩笑,她清楚的知道也許今夜真是她的小命不保之時。是以當再次嚇唬住魏緣後,她並沒有逃往營地方向。因為營地方向有煜兒,她不想煜兒又為她擔心而跑出玻璃屋。
她也並沒有逃向龍世懷方向,她不想死在龍世懷麵前,不想龍世懷因為眼見她死而不能相救而造就他人生永遠的愧疚。
就是死,也要死在他們都看不到的地方。
也正是武念亭的一念之仁,讓魏緣看出了破綻。
素知武念亭心善,很快便摸準了武念亭為何不逃往營地和龍世懷身邊的心思,魏緣當然也就知道自己再次上當了。當然越發的惱羞成怒。再度去追武念亭。並道:“這一次,再被你唬住我就不是魏緣。”
再說武念亭,她再次唬弄住魏緣後,腳步不停的往密林深處跑去。也許不是魏緣的對手,但她並不會輕yì放棄求生的本能。如果能活,她還是要盡量的爭取時間,最好是拖延得龍世懷能夠解了穴來救她。
在跑過密林又跑過了一條溪流後,她發覺不遠處的山坡上有一叢比茂密的草叢,而對麵比較險峻的山坡上有一叢比較矮小稀疏的草叢。
她眼睛軲轆一轉,心中有了主意。急忙跑至那叢比較茂密的草叢處,將冰月匕首從靴子中掏出,然後又掏了些絲線之類的東西,找了根竹子綁好,做了個簡易的引發裝置。
隻要魏緣認定她躲在這草叢後,隻要魏緣拔動這堆草叢便會牽動這個引發裝置,然後觸動機關,最後裝置在竹弓之上的匕首便會刺向魏緣。
“緣緣,對不住了。你要我的命,我得保命不是。”語畢,拍了拍手,武念亭將草叢重新整理好,然後看了看對麵的山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