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州城。
因定好了歸京時日,這幾天,上官瀾正忙碌的安排合州的一qiē事務。
在上官瀾忙得焦頭爛額之際,魏緣卻總來給他添亂。
無論做什麽事,魏緣都有一種執著的精神。之於追求上官瀾這件事就更顯她執著的可貴。
上官瀾處理政務期間一般不住引鳳山莊,於是魏緣也決定住進知府衙門的後院以方便近水樓台先得月。但在屢次遭拒之後,魏緣沉不住氣了,終於將北極國公主的身份牌給打了出來,以‘北極公主迷路’為由,住進了上官瀾在知府衙門的院子。並說‘一國公主迷路於合州,還望合州知府多方照顧一二’的話。
如果是別的女人,上官瀾肯定不屑一顧。但偏偏魏緣的身份特殊,既然她抬出了身份,那他這個合州知府多少便得按官場的禮節接待。再說,不看僧麵看佛麵,就看在她是龍世懷表妹的麵子上,他也不能將她一腳踹個十萬八千裏。更令上官瀾鬱悶的是,火影案中,魏緣確實是最大的功臣,如果不是她,那些忍者和四名重案犯將悉數逃出合州城,那個後果就難以估計了。
出於種種考慮,上官瀾最後對魏緣的政策隻有一個字:忍!
他能忍,魏緣就偏要挑釁。
自打她的傷養好後,聰明的她知道自虐之法不能感動上官瀾,於是率先想到了美人計。
所謂美人計,就是假裝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來一個對麵撲。隻要撲到了上官瀾懷中,她就不信上官瀾不動心。就算上官瀾潔癖泛濫得當著她的麵將衣服褪下燒掉,她也不在意,唯願上官瀾脫得越多越好。
可惜,美人計最後變成了苦肉計。
原因是這樣的,魏緣假借不小心踩了塊冰之際一個正麵撲,上官瀾正好側身,堪堪避過。於是,魏緣撲到了地上,由於用力之猛,鼻子和地麵來了個親密接觸,流了不少血。
在鼻子的傷終於治好後,她在大冬天裏硬生生不知從什麽地方抓了許多蜈蚣放在她床鋪上,然後晚上故意失聲尖叫。雖然沒能引來上官瀾,但她卻是死活不睡上官瀾替她安排的客房了,而是磨蹭到了上官瀾睡房隔壁的房間。
魏緣之所以有鐵腕公主之稱便有鐵腕的原因。
上官瀾不能忽視,隻能無視。他清楚的知道就算他將這個鐵腕公主趕出院子,她必也會用另外更極端的法子闖進來。鑒於‘趕’或者‘不趕’的結果都是一個樣,所以上官瀾選擇‘忍’的同時對這位北極公主的種種挑釁越發淡定的無視。
魏緣,則樂在其中。
自從睡在了上官瀾的隔壁,魏緣就更大膽了。有一次,故意來了個美人出浴,和上官瀾來了個正麵相對。
原以為上官瀾看著她火辣的身材會流鼻血,萬不想上官瀾隻是涼涼的說了聲‘小心著涼’的話後,輕飄飄的從她身邊走過,不但沒流鼻血,更沒再多看她一眼。
魏緣不服,她的身材哪裏不好了,為什麽就引不起上官瀾的興趣呢?北極國多少男人為她著迷、瘋狂,若她隻披著塊毛巾出現在他們麵前,肯定是血流成河。
看著上官瀾雲淡風輕的背景,魏緣想著是不是要下更猛的料才成。是以當夜,她悄悄的讓四個侍衛引開了上官瀾的保鏢,而她則洗白白的躺在了上官瀾的床鋪上。
當夜,上官瀾回了房間,看著躺在床鋪上擺著妖嬈姿勢的她,不像平時轉個身離開再或者是視而不見,而是一步步向她走去。
當事時,魏緣心花怒放。想著男人都一個樣,哪有不吃白不吃的。
可正在她得意洋洋之際,上官瀾卻是將她連人帶被的一裹,然後隨手一抄,抱起她,走到窗邊,將她連人帶被一把從窗中扔出。
雖然扔得她一國公主的屁股火燎火燎的,但她卻很是得意。至少上官瀾不像原來那麽抗拒她了,而且還主動的抱了她。
為了這個主動的抱,魏緣的計策是一個高於一個,一次次成功的讓四大侍衛將上官瀾的保鏢引開,一次次成功的爬上了上官瀾的床,衣服也是一次比一次的穿得少。直至最後,幾乎沒穿衣服的她仍舊被上官瀾用被子一裹扔出窗子之後,魏緣開始三思:她走的都是妖嬈、嫵媚路線,可上官瀾似乎不買帳。難不成上官瀾喜歡清純型的?畢竟,他教導的那個武念亭就是個清純美人。
於是,魏緣開始走清純路線。從頭上戴的到身上穿的,完全走小家碧玉般的我見猶憐路線。當她第一次以萌得令人掉淚的裝束出現在上官瀾麵前的時候,上官瀾果然輕抬了抬眼皮。站在上官瀾身邊的龍世懷則是一個踉蹌差點就沒站穩。而那個站在龍世懷身邊的武念亭則瞪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她,眼中寫滿著‘美哉’二字。
說句實在話,當事時,武念亭那雙驚奇的眼似乎比她魏緣的整套萌裝更要萌許多許多,多得魏緣有些妒忌了,這世上怎麽有這麽一雙會說話的眼睛。
魏緣知道,抓住那個千麵郎君孟秋遲的夜,武念亭是中了媚毒的,替武念亭解毒的正是上官瀾。雖然知道上官瀾是醫中高手,但媚毒啊,不讓她往那方麵想根本就不可能。
好在,後來沒傳出什麽男女授受不清的話。但因了這件事,她同時也警覺,上官瀾對武念亭的照顧似乎不是師傅對徒弟的照顧那麽簡單。也許,上官瀾喜歡的那個絕色女子就是武念
那個絕色女子就是武念亭也說不定。
如果說原來,她初見武念亭時隻覺得武念亭長相清純、空靈,雖然是個大美人,但總少了女子該有的嫵媚的話。可自從在引鳳山莊有一次不小心見到梅花痣未抹去的武念亭的時候,魏緣不得不歎服,武念亭的美是那種端莊中帶著嫵媚,清純中帶著妖豔、空靈中偏帶著魅惑的一種美,當時她腦中就出現‘絕色’二字。
也許是上官瀾說‘喜歡絕色女子’的話刺激到了她,她這段時日都在打量哪個女子比她更絕色。找來找去,隻找到一個武念亭。
她心中有個隱隱約約模模糊糊的認定:也許,上官瀾喜歡的女子就是武念亭。
依她原來辦事的原則,擋她路者殺無赦。
但對於武念亭,這個殺無赦不能成行。
一來武念亭再也不是一個普通百姓而是一國公主。二來龍世懷對武念亭寵愛有加,不看僧麵看佛麵她也不能傷害武念亭。三來,武念亭是上官瀾唯一的徒弟,情分擺在那裏,若她真傷害了武念亭,隻怕上官瀾不會饒了她。四來嘛,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武念亭傾心的應該是那個莽夫席方平。
所以,她沒對武念亭出手,而是決定直接搞定上官瀾。
可惜的是,妖嬈、嫵媚的美人計不行,清純、空靈的美人計也不成,裝清純的她除了第一天令上官瀾動了動眼皮外,其餘的時間一概冷漠無視。
魏緣又開始三思了。
這一天,清純裝扮的她在合州的朱雀大街上逛街,被兩個色痞看中,摸了她一把。於是,她哭天抹淚的一狀告到了知府衙門,求上官青天為她作主。
上官瀾放下手中的宗卷,默默的看著她。龍世懷一撫額,扭了頭:緣兒你也忒能搞了吧。
“怎麽,你們不相信?不相信我被人輕薄了?”
話說,誰敢輕薄你啊。那些輕薄你的隻怕早就到閻王那裏投胎去了。就算你今天穿得像隻無辜的小白兔,但隻要你動一根手指頭,別說兩個色痞了,就是兩百個色痞你也可以將他們都打趴下啊。
龍世懷腹誹著,拿了本卷宗遮著臉一逕的躲災去了。這種時候,兄弟不能得罪,妹子也不能得罪,龍世懷唯一的出路就是躲,實在是躲不過的話,他就和稀泥。不過,今天,他躲過去了。
龍世懷方躲進偏廳,魏緣就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來到上官瀾麵前,盯著上官瀾的俊眸,道:“上官大人,您一定要替奴家作主。”
好吧,上官瀾因‘奴家’那兩個字抖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好在多年的修身養性令他有了泰山崩於前而麵不變色的本領,他忍住了。
“否則,我就抖出我的身份。要所有人知道,東傲國,上官大人治下的合州,居然有人敢輕薄堂堂北極國的公主。”
依魏緣的性格,這事她還真做得出來。她可不是那種在乎她的名譽有沒有受損的主。上官瀾隻得問:“公主,能問一下,你所謂的那兩個色痞現在在哪裏。”
“估計在北山,阿大挖了個比較大的坑,如果他們不追阿三的話,應該不會掉那坑裏去。”說話間,穿著清純裝束的魏緣已是一屁股的坐在了上官瀾的書桌上。
嘴角略略抽動,上官瀾冷冷的將那恣意隨性的公主上下都瞟了一眼,又問:“那那兩個色痞到底是輕薄了公主您還是要輕薄阿三?”
“他們先輕薄我來著,後來我和阿三就一路跑。跑的過程中我和阿三就換了衣物。然後他們將阿三當做我,繼續追阿三去了。我就回來報案,望上官大人替奴家作主。”
依魏緣的話說,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奴才。是以,鑒於她走清純空靈路線,阿三、阿四近段時日同時沾了光,穿的衣服皆走的清純空靈路線。這也是她和阿三換了衣服仍舊清純無比的原因。
一逕說,魏緣一逕緊盯著上官瀾,眼見上官瀾無動於衷,她心中便有些怒了。如果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有心的話,他的女人被人輕薄,他肯定是怒火中燒的啊。可眼前的他怎麽一副泰然自若、不動聲色的神情呢。
念及此,魏緣伸手快速的點了上官瀾的穴。
出其不意,上官瀾居然中招。頗有些訝異的看著魏緣。
“哈,這招果然管用。”語畢,魏緣一屁股溜下書桌,順勢坐在了上官瀾腿上,同時伸手圈著上官瀾的脖子,輕輕的吹了口氣至上官瀾臉上,吹氣吐蘭道:“我知道,等會子你就會將這身衣物燒掉,不過不要緊。你燒一件我就想辦法更靠近你一些,最好是靠近得你將身上所有的衣物脫光燒光。”語畢,又輕輕的吹了口氣至上官瀾臉頰上。
今天的魏緣也真是極品了,居然想出點穴一招。上官瀾雖然惱,但暗中卻在運氣試圖衝破穴關。
“你是不相信我被色痞輕薄還是覺得我就算被人輕薄也與你無關?”
“在本府治下有人輕薄公主,當然與本府有關。”再不開口,這公主隻怕就要吻上來了。他這真是一時大意失荊州。
“那你就是不相信我被人輕薄了?”
話說,誰敢輕薄你啊。那些輕薄你的隻怕早就到閻王那裏投胎去了。不得不說,上官瀾和龍世懷是具備難兄難弟的潛質的,此時心中所想都一模一樣。
“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給你看。”一邊說著話,魏緣一邊用手拉扯著衣襟,很快露出
,很快露出香肩,道:“你看,就在這裏,還有痕跡。”
武念亭匆匆忙忙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衣衫半解的魏緣坐在上官瀾的腿上,纖纖雙手圈著上官瀾的脖子這麽一副香豔的畫麵。
不知怎麽的,她的心突地酸了酸,匆忙的腳步倏地頓住。那‘師傅’二字硬生生沒喊出口,隻是唇翕了翕,不知該說什麽。
完蛋了。上官瀾心中悲呼。
也聽到了腳步,魏緣回頭,看到的就是武念亭很是震驚的一雙眼。魏緣不避不閃,輕笑道:“天珠,有事?晚點來哈。現在不是時候。”
雖然不懂情,雖然不懂什麽男女授受不清。但看著如此香豔的一幕,武念亭也知道如今魏緣和上官瀾之間肯定存zài著什麽暖昧再或者是別的什麽也說不定。
武念亭心中越發的酸了。一個轉身,扭頭便跑了。
“上官大人,你的小徒弟還真是聽話。上官大人,不如我們……”魏緣後麵的‘繼續探討’的話還沒說出口,上官瀾已是衝破穴關,一聲‘天珠’後他急忙將魏緣用力一拂,魏緣出其不意,尖叫一聲跌倒。
龍世懷在偏廳聽到動靜,急忙出來細看,見魏緣倒地,隻當是上官瀾不耐煩出手了,急忙上前相扶,同時怒道:“阿瀾,過分了啊。”
但上官瀾哪還聽龍世懷的責怪,急忙又叫了聲‘天珠’後急步而出。
魏緣將衣襟拉好,在龍世懷的幫扶下站了起來,有些失神的看著上官瀾的背影,問:“太子哥哥,阿瀾是不是……是不是喜歡天珠?”如果起先她隻是懷疑的話,如今看著上官瀾那雙永遠雲淡風輕的眼突地因了武念亭的到來而出現異彩,那她再愚笨也懂了。
“你才知道啊。”龍世懷輕拍了拍魏緣的頭,又道:“而且,他們二人是未婚夫妻。”
一個踉蹌,魏緣差點沒站穩,驚聲道:“未婚夫妻?”
“是啊,他們早就定婚了。此番我來接他們二人回京,就是因為父皇要為他們舉行婚禮。前段時日,我已飛鴿傳書父皇,合州事務已塵埃落定,不日上京。想必如今京城中應該已傳遍我定了太子妃和阿瀾、天珠要成婚的事了。”
頭緩緩的低下,魏緣的拳頭顫抖的捏起:原來是她,她就是你那個絕色的心上人。
看著身子顫抖的表妹,龍世懷歎了口氣,輕輕的抱過她,道:“緣兒,別鬧了啊。阿瀾是個死腦筋,你再怎麽鬧,他都不可能改變心意。更何況,他將天珠看得比他的命還要重。”
“太子哥哥。這個世上,隻有父皇和你才是我的依靠,阿瀾是第三個。我不想失去他。隻要他們沒成親,那我就有希望,是不?”
魏緣的話令龍世懷心中無形的一酸。這個妹子表麵看著極堅強,其實表皮下不過一顆脆弱的女兒心而已。她如今這般強勢都是實勢造就的。別看著她表麵威風,其實相比較而言,這位妹子比起龍熙敏、龍詠萱更是可憐。
龍世懷無奈的喚了聲“緣兒。”
“太子哥哥,你幫我好不好。這世上能夠幫我的人不多。父皇算一個,然後就隻有一個你了。”
“緣兒。”
“哦,對,我不能為難你。因為天珠也是你的妹子。你不能厚此薄彼。”一提起武念亭,魏緣的眼睛突地一亮,道:“對了,對了,舅舅不是最講究兩情相悅嗎?舅舅那麽喜歡天珠,定也希望天珠能夠擁有兩情相悅的婚姻。阿瀾雖然喜歡天珠,但天珠喜歡的不是席方平嗎?”
魏緣口中的‘舅舅’指的是靖安帝龍今朝。
看著魏緣閃著希望的眼神,龍世懷再度輕歎一聲,道:“這其中的淵源不是一句兩句話可以說清楚的。來,我講給你聽。你聽後也許就不會一如現在般一根筋的走下去了。”
不說龍世懷給魏緣講述上官瀾、席方平、武念亭三人間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隻說上官瀾,心慌中追武念亭而出的時候,居然就沒看見小徒弟。問其他守門的士兵,他們隻指了一個方向。
上官瀾沿著這個方向追去的時候,哪裏還有小徒弟的身影。
原來,武念亭懵懵懂懂中跑出知府衙門,心莫名煩亂中,她沒有什麽選擇性的跑向一條街,才拐過一個十字路口,突然就被一個人拉進了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