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緩緩的清醒過來,昨夜太過勞累,以至於他此刻連睜眼都是艱難,懶懶的轉了個身才半坐起來靠著床頭,看著身側瞳孔不斷放大的湘妃,腦袋依舊沉重。
“來人……來……”湘妃腦子裏一片混亂,她覺得睜開眼看到的應該是蒼凜塵,怎麽也沒想到居然是一張陌生的麵孔,而且還光著身子,她的衣裳也散亂了一地,殿中一片狼藉。
“別叫了,人叫來了不是自毀名聲麽?”男人的聲音沙啞的好似幹燥後喉嚨發痛發出的聲音,帶著幾分冰冷。
湘妃止不住的顫抖,到現在她依舊不明白一夜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到底一個陌生的男人怎麽躺到了她的床榻上。
這時候男人慢慢的站起身,毫不介意將自己**的樣子展現在湘妃麵前,從容的拿過散落在床榻旁的衣裳一件件的套上。
“你到底是誰?”眼淚不自覺的就落了下來,不知是驚恐還是害怕。
她身為宮中的妃嬪卻和一個男人行了不軌之事,她知道此事的嚴重性,這可是通奸是要被殺頭的,是在皇室的臉上抹黑,後果不是她能承擔的,就是他哥哥秋連柯也無法承擔的後果。
男人不多時已經將衣裳套好,這時候徐徐的係著衣帶道:“娘娘恐怕不記得了,屬下是鳳樂宮的侍衛,昨夜……”
“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他的話還沒能說完,湘妃連忙追問道,她已經恐慌到麻木,她一點也記不得了,那時候她喝醉了酒靠著蒼凜塵的胳膊睡著了。
那時候蒼凜塵還對她說了一些話,至於其他的在腦子裏一點印象也沒有,她完全懵了,原本在自己身邊的人突然換了一個,讓她怎麽承受!
“娘娘真不記得呢,昨晚娘娘喝醉了酒將屬下拉著就在殿中舞蹈,後來就成了這樣。”男人說著謊話絲毫的不臉紅,那麵色中帶著偷腥的貓得意的笑容。
“不會的!”湘妃尖叫一聲,雙手緊緊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烏黑的青絲如同一匹漆黑的綢緞在耳際淩亂。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相信侍衛所言,她怎會醉酒之後拉著侍衛跳舞呢,她怎麽會背叛蒼凜塵做出這種事情呢!
想到這事如果被蒼凜塵知道的話後果該是多嚴重,別說她地位不保,就是她的哥哥也會受到牽連,她以後還有什麽臉活在宮中,活在這個世界上。
聽她一聲尖銳的叫聲,侍衛‘噓’了一聲,將手指放在嘴唇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奉勸道:“娘娘還是不要驚動旁人的好,你這樣屬下也很困擾,是娘娘拖著屬下做了那樣的事情,屬下可不想讓陛下知曉,畢竟,屬下可不想死。”男人眯起眼來,半帶威脅的說著,‘不相死’三字被他咬得極重。
明明白白的暗示湘妃,要是這件事傳出去是要招來殺身之禍的,後宮嬪妃紅杏出牆,死罪是不可免的。
湘妃還想說什麽,可是聲音卻如同在一瞬間失去了,麵目帶著恐懼,緊緊的捂住耳朵,身體顫抖著,她此刻就如同是受傷的刺蝟,將自己整個都圈起來,卻依舊害怕受到外界的侵害。
“娘娘,娘娘,發生了什麽事!”這時候靈兒已經在門口敲響了門扉,原本以為能一把將殿門推開的,她卻不知昨夜裏男人早就將殿門從內裏給閂上了。
靈兒使勁的捶打在門扉上,門扉承受著她的力道不斷的顫動著,聲音擔憂的越發大聲了些:“娘娘,娘娘您開開門啊,娘娘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您別嚇唬靈兒啊,娘娘開開門,娘娘!”
靈兒一遍遍的在門外喊著,男人卻淡淡的瞟了一眼床榻上失神的湘妃,帶著幾分嘲笑道:“娘娘,你不阻止她沒事嗎?讓她看到這一切沒事嗎?”
湘妃隻覺得腦子裏混亂一片,聽著男人的話稍微恢複了神智,這時候聽到靈兒依舊殿外喚著她,看樣子再過不久那道門根本阻攔不了靈兒。
“本宮沒事,隻是看到一隻飛蛾罷了。”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與平常無異,雙手慢慢的鬆開,卻無力的不知該往哪裏放的好。
靈兒聽到湘妃的聲音,這時候終於鬆了一口氣,但是還是不大放心的說道:“娘娘開門吧,不早了,靈兒伺候娘娘梳妝。”
“不必了,本宮太累還想再歇息一會兒。”湘妃連忙拒絕,她很清楚此事有多麽的嚴重,就是靈兒她也不能輕易的信任,也不能告訴她,畢竟也太過羞人無法啟齒。
靈兒雖然覺得很奇怪,可是湘妃都說她沒什麽事,她也不好怎樣,隻好依舊呆在殿門口,等著湘妃想要起床的時候,進殿為她梳妝。
湘妃死死的盯著慢慢走到椅子旁坐下的男人,手裏把玩著梳妝台上的金銀首飾,臉上露出貪婪之色來。
“靈兒,本宮想要喝紅粥,你能去禦膳房讓禦廚為本宮熬上一碗嗎?”湘妃說著彎腰將地上的衣裳撿起來,慢條斯理的著在身上。
恐懼不過是暫時的,現在的她很清楚,自己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就現在而言,她絕對不能讓靈兒繼續在殿外,如果知道了些什麽,她以後根本沒臉見人。
“是。”靈兒答應著,殿門的門扉上的人影漸漸的離去,湘妃這已經將衣裳穿好,目光冷靜了許多一瞬不瞬的盯著男人問道:“你說謊,本宮根本沒有讓你進殿,你犯了死罪!”
“是嗎?”男人拿著一支純金的朱釵在手,仔細的打量,眼神裏隻有金銀首飾:“娘娘,屬下要是沒有娘娘的邀請,怎麽可能有這麽大的膽子做大逆不道的事情呢?”
聽到‘邀請’二字,湘妃已經怒火中燒,她就算沒有意識但是肯定不會隨便拉一個男人和自己同眠共枕!
正當她要發火,男人收了朱釵放在了腰際,這才又扭頭看著湘妃說道:“像娘娘這麽一個大美人脫光了站在麵前,想必任何一個男人都受不了的吧,何況,娘娘的味道還不錯呢!”
男人說著站起身往湘妃走去,一步步緩緩的靠近,在她跟前抬起手來,觸碰到那柔軟的唇瓣引得湘妃一陣顫栗,而他則靠近了她在她耳畔如同情人廝磨一般的口氣道:“娘娘,您可知道屬下為你魂牽夢繞?”
他溫熱的呼吸讓湘妃兀地心生厭惡,猛地推開了他並往後拉開了兩步距離,嫌惡的抹了一把唇角這才氣憤道:“你,你是想死了,你知道這件事要是讓陛下知道的話,你會死無葬身之地!”
“是嗎?”男人不以為然,目光含情的看著她,“為了你,就算死又有什麽,得到你也算是人生一大享受,就算死做個風流鬼也值得了!”
“你!”湘妃完全沒料到用死來威脅他也一點作用,一氣之下,她眼神瞟了瞟他腰際的朱釵,條地上前將他藏在腰際的朱釵拔出在手,就要殺了他:“本宮現在就殺了你!”
這種玷汙了她身子的人,她必須要他死了,隻要他死了,這事天知地知隻有她知,不怕任何人泄露秘密,大可以將這事隱瞞下來當作什麽事都沒發生過。
她動作很快,男人卻不躲不閃,眼睜睜的看著那尖銳的朱釵抵住了自己的脖子,他才慢條斯理的說道:“娘娘,昨夜還有個侍衛看見了你將屬下帶到了殿中,如果娘娘現在殺了屬下,不還是會敗露嗎?”
湘妃咬牙,手腕被他抓的生疼,她很清楚自己根本不能拿他怎麽樣,自己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麵對一個男人她能怎樣,還想要殺了他,完全就是癡心妄想。
“我勸娘娘還是不要白費心機了,你是殺不了我的,如果想要同歸於盡的話就將事情大白於天下吧。”男人笑了起來,張狂卻不大聲,鬆開了她的手往前走了走將放在椅子上的軟甲套在身上,佩劍放在了腰際,往殿門走去:“還有娘娘,如果有什麽事的話記得叫屬下,屬下就在殿門外隨時等著娘娘的召喚。”
瞧著他從容的將門閂拉開,打開了門,跨出了門檻,身影融入到門口的光暈中,她整個人頹敗的坐在了地上,好似全身的力氣都突然被抽幹了一般,手中的朱釵掉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眼淚不自覺的往下落,她真不明白,為什麽,蒼凜塵沒有留在鳳樂宮,為什麽會被一個小小的侍衛欺負到這種份上。
他說,還有一個侍衛目睹了昨晚上的一切,那個侍衛是誰,會不會告訴蒼凜塵,如果將一切告訴了蒼凜塵,那她湘妃算是徹徹底底的完蛋了。
“娘娘,你怎麽坐在這裏?”剛進殿的靈兒見她坐在地上端著紅粥連忙迎了上去。
湘妃拭去了臉上的淚水抬眼看了看靈兒,牽強的帶起一抹笑意來道:“我沒事的,隻是剛剛飛本宮臉上了。”
“飛娥?”靈兒有些不相信,環視四周哪裏有什麽飛娥,可卻不知她到底是怎麽了,攙扶著她的手將她拉起來問道:“娘娘,陛下走了嗎?”
湘妃眉頭微蹙,當下瞪大了眼盯著靈兒,更是驚訝不已,居然靈兒不知道蒼凜塵沒有留宿鳳樂宮,蒼凜塵離去時候都不曾讓人知曉嗎?
她疑惑著盯著靈兒出了神,靈兒更是疑惑斐然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問道:“娘娘,奴婢臉上走髒東西?”
她的話將湘妃的魂魄拉了回來,湘妃搖了搖頭,往梳妝台走去,一邊走一邊對她說道:“陛下很早就上朝去了,話說,昨夜是誰在殿外看守?”
“是兩個侍衛,陛下遣散了我等,就留了兩侍衛,在殿外守護。”靈兒一五一十的說道,看著湘妃愁眉苦思的樣子道:“娘娘,您怎麽突然問起這個來?”
湘妃嘴角張了張,還是什麽也說不出口,最後還是作罷了,她知道隻能自己調查,靈兒聰明,她要再多說定讓靈兒察覺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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