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這蒼凜塵凶巴巴的樣子,夏吟歡覺得委屈極了,自己喜歡一件衣服居然都要被扔掉,撇著嘴悻悻地退了回去,任由琉璃將她喜歡的衣裳拿著跟那些雜物一起,全部都要拿去燒掉。
“不怕不怕,你要喜歡朕再讓人給你做一件新的!”蒼凜塵抬手揉了揉她的發及安慰她說道,無論夏吟歡想要什麽他都可以為夏吟歡去辦,一件衣服算得了什麽?就是十件百件都可以為他全給做成新的。
夏吟歡眉頭緊鎖,聽見他這樣的話還是開心不起來,畢竟那些衣服是他曾經喜歡的,就算做成新的也不是他以前喜歡的東西了。
“吟歡,這一切完全是為了我們的孩子著想,你也要為孩子著想,擔當起一個母親的責任。”湯寧成牽著她的手握在了手心,此刻感覺到分外的溫暖,他此刻握著夏吟歡的手,不隻有夏吟歡,還有他們的孩子。
“嗯,為了孩子。”夏吟歡雖然有些傷心,但是一想到肚子裏的孩子,什麽委屈都煙消雲散了,隻要是為了孩子他就什麽都願意,孩子能夠健健康康的生長是她目前最大的心願。
兩人達成的共識,落葉和琉璃帶著鳳棲宮的奴才將鳳棲宮上上下下都清理了一遍,直到沒有再發現可疑的東西才罷手。
原本珍寶滿屋的鳳棲宮,經過幾個‘強盜’的洗禮之後,瞬間就變得空空蕩蕩的許多,好像少了很多很多東西似的,夏吟歡左看右看都不習慣。
好在第二天蒼凜塵又送來了許多珍寶填補上了原來的空缺,還下了死命令,以後她的一日三餐必須由人來試吃。
夏吟歡明白蒼凜塵這麽做是為了她好,為了他們肚子裏的孩子好,雖然生活有些瑣碎了,但是為了孩子就釋懷了。
生活本來就是這樣,他們雖然是在帝王之家,但是對後代的重視也和平常人家一樣,孩子就是一家人手心的寶。
而夏吟歡和蒼凜塵的孩子還沒能出世,在肚子裏連模樣都分不清楚,蒼凜塵已經開始想著為孩子起名,還計劃著以後要讓孩子成為一個文武雙全的能人,如果女兒的話必須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詩詞歌賦略懂一二。
夏吟歡覺得這未免對孩子的期許實在太高了,注重孩子的興趣發展遠遠比全能發展要來的重要得多。
兩人就著孩子的話題起了好久的爭執,結果還是沒得出一個結果來,隻好決定還是先等孩子出聲後再談論這些事情也不遲。
夏吟歡懷有龍種的消息,像是初春的春風一般一夜之間就傳遍了皇宮的每個角落,人人皆知夏吟歡有了龍種,多半的人都是祝福的心態,也有少數人漠不關心,隻有那麽少數的幾個人懷恨在心。
這日上過早朝後,蒼凜塵照常在禦書房處理奏折,其實他是想去鳳棲宮處理奏折的,那樣可以陪著夏吟歡。
自從夏吟歡懷有身孕以來,他巴不得夏吟歡每時每刻都在他的視線之中,寸步不離,他才可以放心,否則總覺得心神不寧,夏吟歡說他是得了‘夏吟歡被害妄想症。’
他在禦書房等著的原因是因為要見秋連柯的關係,近來,二人在一起琢磨著該在哪裏建立分考場的問題。
靖國這麽的大,想要所有的人都到京城參加科舉是不可能的事情,於是二人想到了一個辦法,在各個州縣開設科舉分場,隻有在科舉分考場考上了秀才的人才可以入京參加科舉考試。
這個想法是秋連柯提出來的,他更是覺得秋連柯生來就是為了輔佐他推行科舉的人才,經過二人詳細的一番規劃後,有四個州六十四個城來定科舉分場。
“陛下,秋大人到了。”安德慢慢的走來在他身旁稟報道。
蒼凜塵終於收了手中的奏折,對安德說道:“去傳!”
秋連柯還是老樣子,不苟言笑,幾乎什麽時候都是一本正經的樣子,就算蒼凜塵對他好,他走到殿中央的時候還是規規矩矩的行了禮道:“臣參見陛下。”
蒼凜塵近來心情好,是個人都看得出來,笑顏以對道:“平身吧,賜坐。”
依舊是原來的位置上,他的案幾上早已經擺放著各個州縣的官職人員名單,蒼凜塵見他坐下後便對他說道:“你看看這些人,然後挑選出幾個能勝任考官的人選,然後逐一進行調查,這種事先不要對外公布,等到真正科舉之時再任命。”
“是。”秋連柯拱了拱手,翻開了厚厚的一遝花名冊,冊子上詳細的記載了各個官員的信息,歸納的很仔細,哪個州哪個城哪個縣,甚至芝麻綠豆大小的九品官員也赫然在列。
秋連柯仔細的看著,蒼凜塵見他目不轉睛的瞅著花名冊上的信息,開口說道:“這些人很多都是有罪狀的,朕依依都在名字後點上紅點的,便是有惡劣行為的官員。”
“陛下何不懲治了他們,否則他們會變本加厲下去。”秋連柯疑惑的問道,如果一個人犯了錯,沒有人來指責,他反而覺得做錯事也沒什麽大不了,從而往後劣跡斑斑。
蒼凜塵歎了一口氣,他也有難言之隱:“有錯的官員比比皆是,想要一一查辦,如今還做不到,很多官員罪過甚至可以擱置查辦,可是如果罷免了他的官職便無人來頂替,讓朕無奈。”
“陛下何不製定這樣的一個製度,檢舉有功,在朝中無論是誰檢舉了有罪狀的官員,便可以推薦賢才任其位,若無舉薦之人可以賞黃金白銀。朝中人人都是諫議大夫,看誰還敢膽大妄為!”秋連柯覺得自己雖然坐在諫議大夫的位置上,但是纏身的事情實在是太多,做不到時時的監督。
如果真想杜絕朝中的不良風氣,就該讓每個人都有一種緊張壓迫感,試想每個人都是諫議大夫,也就是說朝中有六十二官僚,每個官僚做事都有六十一個人在監督,那麽多雙眼睛看著,誰還敢讓把柄落在旁人的手中?
“你這想法妙哉!”聽到秋連柯的建議,蒼凜塵拍手叫好,秋連柯總是能想到他都想不到的事情。不過,在叫好之後他又有些擔心的說道:“想法是不錯,但是官官相護,很多關隴門閥擰成一根麻繩,想要掌握他們的罪狀並不容易,反而如果品階低微的官員想要檢舉高官,如果事情敗露很有可能遭到滅門之災的。”
蒼凜塵設想的周全,很多事情聽起來簡單,但做起來不易。
“富貴險中求,如果真正有野心的人,是不會懼怕高官的,如果那種做事不小心的,就算檢舉了旁人總有一天也會被別人檢舉,馬虎之人不可為官。”秋連柯反駁道,他倒是覺得自己的意見可行,他就不怕關隴門閥,隻要能抓到他們的把柄,他肯定會寫成奏折上奏。
蒼凜塵再三思量還是有些不妥當,如果人人都在懷疑,首先破壞掉的就是朝堂之中的均分勢力,他們雖然會暗地裏兵戎相見,但是台麵上依舊還是友好。
也有朝中真正當彼此為朋友的官員,如果真的讓是臣便是諫議大夫的話,隻會間離官員之間的關係,到時候靖國剩下的就隻是一盤散沙。
蒼凜塵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秋連柯皺眉想了想確實也是如此,朝廷雖然是龍爭虎鬥之地,但是也是團結為靖國造福的地方。
如果成了一盤散沙,誰都不願意和誰搭檔,在處理一些事情的時候,一個人的力量是微不足道的,但是所有的大臣加起來就是一股可怕的力量。
“好了,朕還有事,你今天先敲定初步的官員監考,慢一點也沒有關係,科舉還遠不著急。”蒼凜塵說著就要走,他隻要想到夏吟歡還一個人在鳳棲宮裏就坐立難安。
秋連柯看著安德將奏折都攬在了懷裏往殿外走,有些忍俊不禁,用手擋了擋鼻尖,這樣的動作恰好被蒼凜塵捕捉到。
走到他跟前的時候頓下了腳步問道:“你在笑什麽,很少見你在談到正事的時候失笑!”
“沒有,臣隻是想起陛下是忍不住要回鳳棲宮去陪皇後娘娘了,覺得陛下麵對皇後娘娘的時候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秋連柯暢所直言,蒼凜塵在談正事的時候也是不苟言笑,甚至在麵對大多數人的時候都很吝嗇表情。
但唯獨麵對夏吟歡大不相同,他會露出像孩子一般天真無邪的笑容,或許連他自己都不曾發現過。有時候又像是個老大人似的,總是擔心她。
秋連柯和蒼凜塵接觸的時間並不長,但是他這些對夏吟歡的獨特連秋連柯都察覺到了。
“有嗎?”蒼凜塵疑惑的抬手摸了摸額頭道:“可能是因為吟歡懷有身孕的原因吧。”
秋連柯翻了一頁花名冊,手指點在一個官員的名字上,這才又抬起頭看著蒼凜塵說道:“陛下去吧,臣一個人處理得過來。”
蒼凜塵抬腳走了一步,頓了頓又繼續往殿外走去,他說他自己處理得過來,在那麽一瞬間蒼凜塵突然有些覺得對不住秋連柯和湘妃。
昨日她誤解了湘妃還不曾對她道個歉,而她的哥哥又一心輔佐他,每次叫他到禦書房他不曾有過一句怨言,這樣默默的付出。
走出了禦書房回到鳳棲宮的途中,他越想心中越不安,於是吩咐安德說道:“今年蘇繡到的時候,先讓敬事房送到鳳樂宮去讓湘妃挑兩匹自己喜歡的。”
他給不了湘妃更多的,唯一能給她的隻有物質上的東西,也算是彌補對她的虧欠吧,想必若將東西送了過去,她一定能理解為什麽他會讓敬事房先送去她挑選。
他的心在夏吟歡那裏,無論如何也不會改變的,而湘妃對他的用心隻要不傷害夏吟歡,他便可以對她稍微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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