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靖安帝、武老爺子談話的功夫,武念亭正在熱絡的準備著她的梅花宴。
不過她現在還在準備材料。
武府的梅花品種有限,顏色也不多,所以她決定到逍遙王府走一趟,那裏的梅花品種多極,尤以臘梅出彩。但同時,那片最美的臘梅林處於梅院,那可是逍遙王府的第一禁地。
除了那晚她偷偷的溜進去且被師傅抓了個現行外,她再也沒有踏足過梅院。
如今,她急切的想在靖安帝麵前顯擺一手。不得不再度冒險,於是便央著龍世懷偷偷的帶他進入那片臘梅林中。
龍世懷一身功夫出神入話,再加上逍遙王府是他長期出入無忌的地方,輕而易舉的便帶著武念亭溜進了梅院。
各色臘梅迎著雪花開放,燦爛了一園的冬景。
龍世懷驚豔的感歎:“便是我皇宮的梅林也沒這般美,逍遙王爺真是個享受之人。”
‘嘻嘻’一笑,武念亭壓低聲音道:“我們偷偷的摘些就走,可不能驚動這府中的人。特別是師傅。免得他到王爺伯伯麵前去告我的狀。”
“你還怕你的王爺伯伯啊,不是說你的王爺伯伯將你當手心裏的寶嗎。”龍世懷的話說得有些酸酸的。
說起來,他龍世懷主持八卦報的中饋是因了逍遙王爺的建yì,他父皇才讓的步。可以說,他龍世懷也曾是逍遙王爺捧在手心的人物,可……自從逍遙王爺有了個未來的兒媳婦後,對他多少有些疏漏。
似乎聽出龍世懷語氣中的酸味,武念亭捏了捏鼻子,然後故意用手在麵前扇了扇,道:“咦,大冬天的,誰在梅林中煮醋呢?”
“醋,哪裏?”不明就裏的龍世懷急忙四下張望。但偌大的梅林,除了他和她外,再無一人。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啊。”語畢,武念亭‘嘻嘻’一笑,然後快速的邁著小短腿往梅林深處跑去。
“好你個小丫頭片子,居然敢說我吃醋。”語畢,龍世懷亦裝做張牙舞爪的向武念亭撲去。
一個逃、一個追。
一個叫,一個笑。
很快,追逐演變成了打雪仗。
武念亭哪是龍世懷的對手,很快從頭到腳都中了雪團,不停的求饒。
龍世懷哪肯診,仍舊追著打。武念亭慌慌張張中摔了一跤。她摔的位置正好是一片深雪區域,又是正麵著地的摔法。看在龍世懷的眼中便是她撲下去後便不見了蹤影,雪地上徒留一個深深的‘大’字。
這番場景就像將一個肉球丟進雪地中肉球被雪埋了隻剩下個洞般,龍世懷愕然的看著那個‘大’字。
半晌,‘大’字一動不動。
龍世懷嚇了一跳,趕緊跑過去,隻見武念亭在那個呈‘大’字型的雪坑中不停的蠕動著,好半晌,她才將她的小腦袋從雪中抽了出來,然後盡量的抬高,扭頭,‘卟’的一聲將嘴中的雪都吐了出來。
瞧這滑稽可笑的場景,龍世懷‘哈哈哈哈’的大笑起來,捂著肚子,差點便笑岔了氣。
最後,看武念亭實在是不能從雪坑中起身,他這才伸手一把將她拎了出來,然後‘嘖嘖’說道:“你這該是有多麽的胖啊,地都被你砸出一個坑。”
一邊吐著口中的雪,一邊左右搖擺抖動著將身上的雪抖下去,武念亭道:“別誇張好不好,是雪是雪,不是地。”
看她這樣子著實可愛,龍世懷揪著她的小胖臉,咬牙切齒道:“以後還戲不戲謔我?再戲謔我就不救你了。”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武念亭被龍世懷揪得痛得差點就流淚了。心中憤懣龍世懷下手也不輕點。
龍世懷這才幫著她拍著身上的雪,一逕拍一逕道:“話說,你王爺伯伯有一段時間沒露麵了。他到底在忙些什麽啊。今年的祭祖都沒回來。我要有他這麽個園子,到了冬天我就哪裏都不去,成天到晚的看著這梅林發呆就可以了。”
“那是因為有比這梅林美景更吸引王爺伯伯的東西唄。”
“呃?”
“我聽師傅說,王爺伯伯正在忙著討好十三姨娘呢。”
早從上官瀾口中便聽聞過十三姨娘的事,當然知道武念亭口中的十三姨娘應該就是上官瀾所說的那個十三姨娘,那個令放蕩不羈一生的逍遙王爺終於收了性子的女人。龍世懷詫異道:“不都已經是十三姨娘了嗎?為什麽還要討好?”
“啊啊啊,你的意思是說隻要將女人追到手,以後就都不用討好了嗎?”
看著武念亭臉上氣鼓鼓的表情,龍世懷好笑道:“你知道什麽是追?什麽是討好?”
“當然知道了。師傅講了許多故事我聽,我什麽都知道。”
當然知道上官瀾講了許多風月故事武念亭聽的事,當初他還認為上官瀾此舉陰險,隻怕是想讓武念亭早些懂男女之事方便他們二人早點順理成章的成親。可是上官瀾偏偏矢口否認了,便是否認,他龍世懷也不信。於是靜觀了一段時日,他發覺上官瀾的用意確實不在此,不但不在此而且似乎故意想讓武念亭喜歡上別的男子。
龍世懷隱隱覺得上官瀾也許正在做一件蠢事。
雖然他想提醒上官瀾立馬刹車,但他打小又喜歡看上官瀾出糗。所以,他決定還是靜觀其變的好。沒想到這一靜觀其變便靜觀來了席方平。
念及此,龍世懷好笑問道:“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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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世懷好笑問道:“噢,那你說說,你知道什麽?”
“知道一個男人如果喜歡一個女人,除卻起初用心的追求外,便是成親後也得對女人好。並不是你說的追到手就可以不用討好了。太子哥哥壞,認為隻要追到女人就不用討好,以後肯定是個花心大蘿卜。”
重重的戳著武念亭的額頭,龍世懷邪惡說道:“什麽是花心大蘿卜?本太子以後是皇帝,擁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就算我不想當花心大蘿卜,但也不得不為之。你懂不懂,你懂不懂。”
突地伸手抱著龍世懷的腰,武念亭悶悶道:“那太子哥哥,如果以後我給你當皇後,你還要不要三宮六院七十二妃?”
聞言,龍世懷差點就咬斷了自己的舌頭,但看著武念亭正兒八經的小臉,正兒八經的神情。他的眉皺了起來。他知武念亭在上官瀾的刻意教習下心中早便定了個真心英雄,而且這個真心英雄出現了,更巧的是這個真心英雄連相貌帶名字都巧得不能再巧的和《少年壯士圖》上的如出一轍。這段時日,這小丫頭在真心英雄席方平身上用的心思他可是全看在眼中的,那小天馬簡直差點便成了她和席方平中間的紅娘了。
如今她說出這話是什麽意思?是一段時日沒見席方平而移情別戀了?
啊,呸呸呸,壞的不靈好的靈。
念及此,龍世懷道:“那個,你的真心英雄呢?不要了?”
“誰說不要。”
“那你還要當我的皇後?”
“如果,如果。我隻是說如果。”
“如果啊。”龍世懷摸著下巴,考慮半晌,最後道:“就算你當我的皇後,我想,我還是會有三宮六院。”
“為什麽?不是愛一個人就得給她最高的寵、最多的愛、最大的權力,全心為她付出,此身隻守著她一人嗎?”
“這個世上確實曾經有人有過這樣的愛。”
“誰?”
“我母後。”
在武念亭愣神的功夫,龍世懷又道:“你想想啊,我父皇那般愛著我母後,最後結果如何?不過是他們二人無盡的生離死別。而我呢,此生不想和父皇一樣。在我眼中,皇後那個位置隻不過是因為需要人而設,和愛無關。你方才所言的寵也好、愛也罷,權力也好、付出也罷,對皇帝的女人而言那些其實都是偏寵。而我的皇後我不會偏寵,因為在皇宮中,偏寵不是愛而是害。”
語及此,龍世懷輕彈了彈武念亭的額頭,又道:“明白了嗎?即使你是我的皇後,我一樣必須立另外的七十二妃。”
唉,珺姐姐,你就隻能是自求多福了。她聽林瑾說及紅葉上的事,又將一些事一權衡便明白了林珺的心,也似乎明白了林珺前往邊關的原因了。如今發問也不過替林珺問問。她覺得她和林珺在龍世懷眼中應該是一樣的。如今龍世懷肯定的回答愛不會予她一人,那他以後肯定也會這般的待林珺。
在武念亭鬱悶的功夫,隻聽龍世懷繼續說道:“若我以後真的一不小心愛上一個人。別說立她為皇後,便是皇宮,我也不會讓她進。”
“為什麽?”
“因為皇宮中的愛注定會成為一場悲劇。一如我的父皇、母後。與其一生痛苦,莫若早些放手,彼此成全。”
知道龍世懷的感情觀是受了靖安帝和孝慈皇後的影響,知道龍世懷不可能會用心去找一段真愛的感情也不可能用心去真愛一個人,武念亭倒有些為龍世懷心疼和惋惜,她也不知再說些什麽。倒是龍世懷,不再和武念亭說及感情之事,插開話題道:“這一回,看來你王爺伯伯是動了真格的了。這般討好那個十三姨娘……誒,有沒有好消息傳來?比如說,逍遙王府會出一個十三少?”
“照這個情勢發展,也許很快會有好消息傳來。”
“你不吃醋?”
“為什麽要吃醋?若真有了十三少,我準備好好的愛護他呢。”
“為什麽?”
“因為是王爺伯伯的唄。和十三姨娘無關。”
嗬嗬,這語氣,還是有點吃十三姨娘的醋的。龍世懷架柴撥火道:“你以後得注意些了,以後碰到那個十三姨娘便得讓著她一些,免得一個不小心撞她手上,你王爺伯伯是心疼她呢還是心疼你呢?依我看,為了討好一個十三姨娘而一年都不見你的麵,由此看來,在你王爺伯伯心目中,十三姨娘的位子比你可重多了。你王爺伯伯要心疼也是心疼她。”
知道龍世懷就是喜歡看她吃醋,武念亭偏不上當,偏神秘兮兮道:“告sù你一個秘密哦。”
“什麽?”
“王爺伯伯有些忌妒太子哥哥喲。”
龍世懷很是訝異的看著眼前的小妮子,“忌妒我?”
“因為我說在太子哥哥和師傅之間,我更喜歡太子哥哥。”
什麽意思?這和逍遙王爺妒忌他有什麽關係?不過這話怎麽聽著怎麽舒服。龍世懷等著小妮子的下文。
“你想想啊,你是皇帝伯伯生的,而師傅是王爺伯伯生的。如果我喜歡太子哥哥一些的話呢,那說明太子哥哥比師傅優秀,要追根溯源起來,從而也就是說皇帝伯伯比王爺伯伯優秀。所以,王爺伯伯很鬱悶也很妒忌你呢。”
嗬嗬,與其說逍遙王爺妒忌的是他龍世懷,不如說逍遙王爺妒忌的是父皇才是。終究,在父輩那一代,父皇和逍遙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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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和逍遙王爺可是人中難分伯仲的龍鳳。
念及此,龍世懷的嘴角不自覺的勾起。
“所以啊,太子哥哥,以後不要說一些架柴撥火的話。這世上,隻有王爺伯伯吃我所說的話的醋的可能性,我可不會吃他的醋喲。”語畢,武念亭得意的‘哈哈’一笑,然後趁機抓了捧雪,丟在了龍世懷臉上,以報方才打雪仗的大敗之仇。
龍世懷沒注意,被雪團扔了個正著,大叫之下,一把將跑沒遠的武念亭似拎小雞般的拎起。佯裝打著她的屁股,道:“居然敢說我架柴撥火?”
“你本來就是。”
好吧,雖然是,但他也不會承認。“快說點好聽的話我聽。否則,我打爛你的屁股。”
雖然被龍世懷拎著,但她的小胳膊小腿仍舊不停的踢著抓著,但就是沾不到龍世懷的邊。武念亭隻得說道:“說什麽呢?”
“嗯,比如說,在我和阿瀾之間,你為什麽更喜歡我一些?”
“太子哥哥比夫子哥哥長得更帥些。”
聞言,龍世懷不僅撇嘴:小女生的通病。
但這話從武念亭口中說出來他卻愛聽。他挑眉笑道:“不錯,這回就放過你了。下一次,再敢偷襲,決不輕饒。”
語畢,他放下武念亭,又替她拍著樹林間落在她鬥篷上的雪。
拜這處院子是禁院所至,自然而然便無人發現龍世懷、武念亭二人。兩人在院中鬧了這許久,也沒人來打擾。
等身上的雪被掃淨,武念亭道:“太子哥哥。你等著,我去看看,看看哪株梅花好使。”
“好。”反正他也不懂,不如靜看。
在武念亭轉悠在各個梅樹間的時候,龍世懷隨手摘了枝梅枝含在口中。看著眼前的美景。
思緒不知不覺回到一年前。
在得知上官瀾的小娘子要回國讀書的消息後,他便迫不及待的趕去了國樂小學,迫不及待的想看上官瀾的囧態。
萬不想,從此他便掉進武念亭挖的深坑,從此成了她的大樹,陪她吃喝玩樂,替她遮風擋雨、無怨無悔。而這個小妮子呢,從此便坐在他這棵大樹下逍遙的乘涼看景。
也是那個時候,也許是因她長期在外遊曆的原因,初到學校的她極度的厭學。在就讀國樂小學的短短半年時間,她便將國樂小學整了個風聲水起。除卻她乍舌、多話、見人熟且極喜愛問上官瀾一些刁鑽的問題等原因外,更多的原因便是他這個當朝太子。
當所有的學子在津津求學的時候,她卻是仗著他這棵大樹長期不務正業的翹課在外。然後每天分手前的第一件事便是求他務必找個理由好在第二日帶她繼續翹課
雖然知道幹涉她的學業對她不好,但隻要看她期盼的眼神,他便什麽也顧不了,而是揣著各種理由造訪國樂小學並肆無忌憚的拉走她。
當事時,上官瀾的臉都有些黑了。
想當初,一看到上官瀾的黑臉,龍世懷心裏就相當的愜意,他要看的就是變了臉色的上官瀾。
隻是長久之後……
雖說他喜歡唯恐上官瀾不亂,但如果這份唯恐不亂最終是建立在眼前這個小妮子的不務正業上,他又覺得有沒有可能會荒廢她的人生。
好在後來,上官瀾收徒,她也收了心,要不然他都能預料到她這顆好苗子會毀在他的過度寵愛上。
寵愛?!
猛地想起她方才問的‘如果以後我給你當皇後’之語,龍世懷不禁打了個寒噤:不,不成,一定不成。必須,必須不成。他龍世懷這輩子一定不能也不會全心愛上一個人。父皇的痛,他看夠了也痛夠了。
心中下了決定,龍世懷定下心神,抬眼看向在梅樹下不停看來看去的武念亭。
因了雪太大,武念亭的鬥篷上很快便又滿是雪花了。更因了風吹得梅花不時飄落,便有許多落在了武念亭的身上,一時間,她就像是一個花下的小精靈,移動在梅林中。
終於,她在一棵梅樹下站定,估計是看中那枝黃色的臘梅了,她伸手去摘,奈何她太矮,梅枝太高,她摘不到。於是,她又蹦起來去抓,奈何還是抓不到。
這幅畫麵看在龍世懷眼中便感覺似乎看到一隻胖胖的小青蛙在蹦跳似的,龍世懷好笑的蹲下,口銜著梅枝,支著下巴,繼續觀看。
跳了幾跳仍舊沒夠著,武念亭急了,準備爬樹。
奈何因了雪大的原因,梅樹上集了一層厚厚的雪。因了武念亭的晃動,那雪全部落了下來,直接將武念亭堆成了個小雪人。
“哈哈哈哈……”龍世懷看得再度開心大笑起來。同時又擔心武念亭凍著了,他急忙跑到武念亭身邊,快速的替武念亭刨著堆在她身上的雪。
好久,一張小臉露了出來,武念亭‘卟’了一聲,將落在口中的雪都噴了出來。不無憤懣道:“今年冬天的雪我吃得最多。”
“小雪人,冷不?要不要我幫忙?”
“快,這一枝,太子哥哥,就這一枝黃色的,對,快摘一朵我嚐嚐。”
龍世懷領命,飛身上樹,摘了一朵予樹底下的武念亭。她一嚐之下,欣喜道:“好,就是這個了。太子哥哥,多采一些。回去後我給皇帝伯伯做金玉滿堂。”
在請教過後,知道‘金玉滿堂’是一道用黃色梅花做的一道菜的名字後,於是龍世懷當了個采花大盜,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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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盜,盜了這枝梅樹上的許多黃色臘梅。
將它們裝進花兜,瞧著分量夠了,武念亭又指著另外一棵梅樹道:“太子哥哥,這一枝,就這一枝綠色的。也摘一朵我嚐嚐。”
“好嘞。”直接從黃色臘梅樹飛到綠色臘梅樹之上,未驚動樹上的積雪,龍世懷挑了朵最大的摘下,丟到武念亭手中。
將臘梅放入口中嚐過後,武念亭的小臉都皺起來,口水直呸道:“不好,不好,又苦又澀。太子哥哥,再找找,看有沒有一株開著花卻不苦的綠色的臘梅樹。”
於是,龍世懷便似一隻喜鵲般在梅林間穿梭。終於找定一株開著綠色梅花的樹,它的花朵不苦也不澀,於是,再次當了回采花大盜,又采了許多。
“嗬嗬,這一下,翡翠芙蓉也有了。”
經龍世懷詢問什麽是‘翡翠芙蓉’,武念亭解釋就是綠梅拌蝦仁。引得龍世懷再度‘哈哈’大笑起來。說了句‘倒也形象’。
二人在梅林中選得痛快、采得痛快、盜得痛快,不知不覺便有些忘形。聲音引來護院的保鏢。一見是這兩個祖宗,也不敢招惹,於是急急去通知了正在待客的上官瀾。
因了過年,各府來往很是繁瑣,這段時日,上官瀾幾乎日夜泡在酒桌上。但神形依舊俊朗,似乎未熬過什麽夜似的。
等他悄悄到了梅林的時候,龍世懷、武念亭二人已采了不下七、八袋各色梅花了。而龍世懷呢,正站在一棵碩大的梅樹上,搖著花枝,任那花兒飄在武念亭的身上。
小徒弟呢,很是興奮,興奮得臉都紅透了。展著雙手、抬著頭,迎接著從天而降的梅花,時不時的就將落入口中的梅花嚼了吞下,又喊著‘再來,再來’之語。
一陣猛搖後,龍世懷快速跳下梅樹,亦學著武念亭的樣子抬頭、展臂、張嘴,亦是將飄入口中的梅花嚼下吃了。
上官瀾擺了擺手,示意保鏢們退下,他隻是靜靜的站立一旁,默默欣賞著這幅雪中美景。
一時後,梅花不再飄落。龍世懷又準備飛身上樹之際卻是被武念亭一把拉住。她輕輕的‘噓’了一聲,小聲道:“太子哥哥,你聽。”
龍世懷和上官瀾不禁都仔細的側耳傾聽,卻是什麽也沒有聽到。
再度神秘的伸著手指至唇邊,武念亭指了指頂上的梅樹,道:“是雨聲,梅花雨的聲音。”
就在龍世懷和上官瀾都不明所已的時候,隻見武念亭興奮的指著前麵,道:“看,來了,來了。”
隨著武念亭語畢,呼嘯的北風迎麵而來,眼前的影像就似千帆過盡的感覺,梅樹上積壓的雪花紛紛隨著北風飛舞,更有許多梅花禁不住這陣烈風,紛紛從枝頭墜落。
有雪,有各色的梅,夾雜著風迎麵撲來。
果然是梅花雨。
龍世懷、武念亭就是那沐浴在梅花雨中的人。
就在上官瀾和龍世懷震驚於這番美景的時候,隻聽武念亭興奮的說道:“太子哥哥,快,收集,收集。這些花都是熟透的,而這些雪是無根雪。將它們都收了,我要給皇帝伯伯做一道七彩火鍋。”
於是,龍世懷若行雲流水般的身影便穿梭在漫天的梅花雨中。
也不知是這麽些天下來終究是喝多了酒的緣故還是方才的美景醉人的緣故,龍世懷和武念亭什麽時候走的,上官瀾居然渾然不知。
等他後知後覺的發現梅林中一片冷清,隻剩下一地殘紅之時,他才知道這偌大的梅林隻剩下他一人。
他輕輕抬步,走到小徒弟方才站立的地方,看著偌大的梅樹發著呆。
“郡王。”
“嗯。”
“方平來了。”
“方平?”
“就是木蘭馬場的席方平。”
哦,幫小徒弟養馬的人,小徒弟心中的真心英雄。上官瀾此時方覺得自己似乎真的醉了。他揉著額道:“不是有兩個月的假?”
“可能他……想天珠了也說不定。”
是嗎?這麽快就兩情相悅了?上官瀾有些失落。半晌,他再度揉著額頭,道:“去看看再說。”
將出梅林之際,天英、天巧二人同時現身。
“怎麽了?不是讓你們這幾日保護天珠,不離半步。”
“擔心明天天珠將皇宮鬧翻,所以事先來求藥一顆。”
在上官瀾不明白的眼神中,天英嘴快的將今日皇宮中龍世懷縱容武念亭吃下太多甜食的事說了一遍,最後道:“主子,非屬下無能,隻是太子殿下他……”
擺了擺手,上官瀾歎道:“便是我,隻怕那個時候也隻能聽太子殿下的。”語畢,他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遞到天英手中,道:“晚餐的時候,趁她不注意讓她吃下。”
“知道了。”
看著天英、天巧二人飛身而出,上官瀾再度回頭,看著梅林一地的狼藉,心內笑道:好在是你。若是別人,看父王不卸了那人的手腳。
當上官瀾隨著天猛、天玄回到宴客的大廳的時候,便看到了席方平。
席方平為人本就豪爽,見到和他性子相投的越發是沒個拘束,這個時候的他更是本色盡顯,正在和今天到王府做客的東平王府的一家子幹杯暢飲。
見上官瀾進來了,席方平興匆匆上前,作揖:“阿瀾,新年新氣象啊。”
上官瀾作揖還禮,道:“彼此彼此。坐。”
12.16瀟湘粉絲大狂歡,約大神,搶豪禮!。坐。”
說起來,因為武念亭那匹小天馬的原因,席方平在逍遙王府也住了段日子,和王府的一眾人也熟識了。再說他本就是一個一旦與人熟識便會推心置腹、肝膽相照的人,是以和上官瀾之間也沒那許多的規矩俗稱。
上官瀾的本性其實也充滿著俠義之氣,但因處身於官場,又有個郡王爺的身份,是以不得不壓抑著自己的本性,隻將溫文儒雅的一麵展示給世人。
自從席方平住進王府後,二人倒也有許多共同的話題,於是越發的日日熟識起來。有時候他們會煮上一壺好酒對月暢飲,有時候他們也會比試比試拳腳功夫,更多的時候是席方平求教上官瀾下棋,上官瀾見他勤學好問,於是便傾力相授。別看席方平是一介莽夫,但真要學起東西來接受能力極強,一段時日後,已能和上官瀾時不時的擺一局棋殺個你死我活。
按照以往,席方平都會在老家過年,玩上兩個月再來京中報道。但今年,他卻提前了一月有餘來到京中。在上官瀾看來,席方平這是放不下他的小徒弟。
於是,上官瀾就問了些關於小天馬的事情。席方平一一回答了,而且還說了合州的新年有什麽樣的熱鬧給上官瀾聽,同時邀請上官瀾以後到合州過年看看。上官瀾也回了些‘合州中舊時帝都,有空一定前往打擾’的話。
看著笑談暢飲、熟識無二的上官瀾、席方平二人,龍詠萱有點氣惱。
今日,好不容易可以到逍遙王府做客,好不容易她父王提出讓上官瀾費費心指導指導她學業的話題,但上官瀾一句‘今生隻收一徒,若郡主有心師從上官一脈,還請等小徒長大有收徒的資格後,看郡主是否願意屈就’的話。
就這一句話,便將東平王龍雲海後麵要說的話堵了個一幹二淨。上官瀾雖然是晚生後輩,但再怎麽說,人家發誓今生隻收一徒了,你不能以權壓人,強製人家改了誓願吧。更何況,上官瀾是他的好兄弟逍遙王爺的兒子,多少他得看點逍遙王爺的麵子。
於是,就收徒一事,龍雲海不再發表言論。
龍雲海不說,龍詠萱越發不能說。至於東平王妃何津瑤、側妃楊韻綺就越發不會哪壺不開提哪壺了。
龍詠萱想拜師一事,便此揭了開去。
因今天是單獨宴請東平王府,所以男客、女客也沒那般一定要分得清清楚楚。都坐在逍遙王府的宴客花廳中。居中首席空著。
龍雲海靠花廳東麵條案首位而坐,依次是何津瑤、楊韻綺、龍耀霄、龍耀宇、龍詠萱。獨缺龍耀霖守在邊關未歸。
花廳西麵條案,上官瀾居首,依次是上官二少、三少、四少,七少,如今席方平來了,二少急忙讓了位置,讓席方平坐在了緊臨上官瀾的位子,是以才有上官瀾和席方平不停的開懷暢飲、暢所欲言。
如此一來,不能正麵看上官瀾,斜線距離有些遠,龍詠萱越發的鬱悶了。便是有心扯話題,隻怕上官瀾都聽不到。她開始希望這個宴會早些結束,也許還能夠撈到些和上官瀾獨處的時間。可是,那些男人們的話題似乎怎麽講都講不完似的,鬱悶中,她隻得低頭猛飲案上的酒水,不知不覺便多喝了幾杯。
喝多了的龍詠萱,再也不似方方進王府時的中規中矩、溫柔婉約,那雙眼睛便一直癡癡的看向上官瀾處,最後幹脆支著手,一邊一杯又接著一杯的將酒水灌下肚,一邊盡情的看著開懷暢談的上官瀾。
當看到席方平又斟了滿滿一盞酒和上官瀾再度笑著一飲而盡的時候。龍詠萱差點便拍案而起:那位子是我的,我的。
然後,她又有些幽怨的看著上官瀾:阿瀾,你不是有潔癖的嗎?怎麽能夠和一介莽夫如此熟絡無忌呢。
然後,她又恨恨的瞪了席方平一眼,那席方平此時居然離席,幹脆和上官瀾同一個條案而坐了。而且似乎因了一個問題他正極度好奇的在請教上官瀾。而上官瀾呢,正在細心的解說,那席方平便聽得眼睛都亮了,直是點頭稱‘對,是啊,我怎麽沒想到’的話。
是不是她酒喝多了眼睛出了問題啊,怎麽她覺得席方平看上官瀾的眼神很是不一般:暈了暈了,我簡直是暈了。席方平是男人啊。不是武念亭,不是。
龍詠萱就一個人在那裏唱著獨角戲。
其餘的人都被話題所吸引,倒沒有人注意到龍詠萱的失態。
“瀾兒,你的意思是說,那個老者在說謊?”問話的是東平王爺龍雲海。
原來,龍雲海在席間談到發生在邊陲的一樁奇案。說的是在一個十五的月圓之夜發生的一樁殺人棄屍案。案件中唯一的證人是一名老者。他口口聲聲說看到了案犯殺了人。但那案犯卻稱自己是冤枉的,而能為案犯作證的隻有案犯的妻子,案犯妻子可以證明丈夫那個時候不在場,奈何《東傲律》明文規定家屬不得為案犯作證。
可以說各說各有理,又在年關。龍雲海便暫時壓下那個案子,說是等過年之後再審。今天在逍遙王府做客,無意中便提起這樁案子了。不想上官瀾一口咬定那唯一的證人也就是那名老者在說謊。
隻聽龍雲海繼續說道:“瀾兒,你可不要忘了。那老者雖然上了年紀眼力勁不好,但那日是十五,黑夜若白晝,再不好的眼力勁他也是看得清楚的。更何況,他將那案犯是如何置那死者予死地的細節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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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的細節都說了出來,經查證那死者身上的傷口確實都吻合。而且作案工具也在那案犯家中找到。”
“沒錯,在一個亮若白晝的十五之夜,目睹一場殺人案確實應該再清楚不過。但王爺方才為了還原案發現場在條案上擺放的案犯、死者、證人的位子卻道出了疑點的所在。”語及此,上官瀾指了指花廳中的一盞燈,道:“這樣吧。為了更清楚些,王爺,我們就將那盞燈當作十五那天的月亮,如何?”
不明白上官瀾要賣什麽關子,龍雲海點了點頭。
於是,上官瀾拍了拍手。早有保鏢上前,將花廳中其餘的燈都滅了。隻剩下上官瀾指定的那盞代表月亮的燈還亮著。
一時間,方才還亮若白晝的大廳便暗了許多,但仍舊能夠清清楚楚的看到每人在幹什麽。
上官瀾起身,作揖,然後指了個位子道:“王爺,勞煩你移駕至這個位子。”指的卻是正中台階上首席位處。
龍雲海起身,至首席位處站定。
上官瀾亦行至一處位子站定,道:“王爺,按您方才在桌上擺放的方向、位置,小王將這裏權且暫時充做案發現場,而王爺您的地方便是那老者證人所處的地方。按案發時間來推斷,那盞燈應該正是那個時辰月亮掛在空中的方向。”
龍雲海抬頭看了看燈,又左右看了看,明白了。上官瀾這是將案發現場重演一遍。他代表證人老者,燈代表月亮,上官瀾代表案犯。
這種情景演示他在邊關也演練過多次,每次都證明那案犯確實是殺人者。
但上官瀾言詞灼灼,他也不介意再演練一次。於是點頭,道:“不錯,和案發現場一般無二。”
“小王現在離王爺有二十步遠的距離。不知王爺看小王是否看得清楚?”
龍雲海點了點頭。
“如果小王沒記錯的話,王爺說過,證人的位置離案發位置有五十步遠。”
龍雲海再度點頭。於是,上官瀾靜靜的往後退。他越是退,龍雲海的眉便皺得越深。直至上官瀾數到‘四十’步,他笑問:“王爺,可還看得見小王?”
背光,四十步,相當的模糊。
龍雲海看得模糊,但龍詠萱離上官瀾卻是近了。一時間,她提起精神,炯炯有神的看著上官瀾。看在一眾人眼中,都認為她是對這個案子起了興致。
“王爺,您的眼力勁如何?可有不如那個老者?”
“本王比那老者要好許多。”
“若小王退至五十步開外,王爺還能看到什麽呢?”
隻怕僅能看到一個黑影。
果然,上官瀾又退了十步,離龍雲海有五十步遠。他站定,又問:“王爺,如何?”
歎了口氣,龍雲海道:“那老者果然騙了本王。如果說本王都隻能看見一個黑影的話,那老者眼力勁不如本王,隻怕連黑影都看不到,又如何能將作案的工具都描述得那般清楚?”
“是啊。王爺雖然考慮到了月圓之夜亮如白晝。卻沒有考慮到背光、順光的問題。小王想,王爺那般肯定那個證人的說詞,隻怕肯定都是在白天將案件還原的原因。”
不錯。他確實考慮了種種,甚至於考慮到了將案件還原,但卻因了十五月夜亮若白晝的原因,他將案件還原都安排了了白天,他認為亮若白晝和白天是一樣的,於是便忽略了月圓之夜的背光、逆光問題。是以在大白天還原案件的情形下就總是證實了證人老者所言也篤定了案犯是真正的殺人犯。若不是那案犯的妻子指天發誓使得他同情心生疑慮,他早就判那案犯斬立決了。隻因那被殺之人死得相當的淒慘。
如今被上官瀾一個案件還原,真是驚醒夢中人,龍雲海心有戚戚道:“好在提起來了。否則開年去了邊關,本王就要被那老者借刀殺人了。”
既然那老者說謊,而且又能將案發手段、工具都描述得那般仔細,那就說明老者有問題,不是真正的殺人犯便是替真正的殺人犯開罪的。
想通個中情由,龍雲海‘哈哈’一笑,道:“瀾兒,若非你,本王這次就要栽個大跟頭了。好,好樣的。”
一逕說著話,龍雲海一逕拍掌從上首位處走下。
席方平更是高興,手舉著酒杯一邊往上官瀾方向走一邊道:“少年聖儒、舉世無雙,舉世無雙啊。”
就是席方平那個‘啊’字落地的功夫,龍詠萱已經是與有榮焉的蹦了起來,一把抱住上官瀾,道:“阿瀾,真棒,你真棒。”
原來,上官瀾在還原案件不停倒退的同時正好站在了龍詠萱的條案處。
被龍詠萱抱了個出其不意,上官瀾急忙巧妙脫身,不動聲色道:“郡主,你喝多了。”
怎麽回事啊,上官瀾不喜歡她抱他嗎?不是這樣的啊,上一世時她抱過啊,他沒這麽反感啊。龍詠萱悲痛間突地想起她不是上一世的俏俏,她是龍詠萱,看著上官瀾冷清的表情,她清楚的知道他嫌棄著她。不知不覺,她輕道了聲‘阿瀾,你不認識我了嗎’的話。不是說,愛一個人,就算那人無論改變成什麽樣子,但內裏卻是不變的,無論她化成什麽樣,他都應該認出她來嗎?
一眾被龍詠萱大膽的舉動和那親熱的‘阿瀾’之稱驚呆了,何津瑤和楊韻綺等人是急急起身,龍耀霄亦是一個起身後大箭步而來。
因了眾人的動靜過大,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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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過大,在杯盞撞擊聲中眾人都沒有聽到龍詠萱那句‘阿瀾,你不認識我了嗎’的話。倒是上官瀾離得近,聽得相當的清楚。他心下奇怪,但臉上仍舊冷清的看著龍詠萱。
也就在這一瞬間,龍耀霄已行至龍詠萱處,半抱過龍詠萱,借著上官瀾給龍詠萱的台階順勢下,道:“詠萱,你喝多了,瞧這臉紅得。”
知道自己方才失態了,知道上官瀾嫌棄她了,不想上官瀾繼續將她嫌棄下去,龍詠萱決定找回些顏麵,於是就勢軟軟的倒在龍耀霄懷中,借酒笑得嬌媚道:“阿瀾是厲害,是真的很厲害嘛。詠萱想學,想學。”
龍雲海再怎麽縱容這個女兒,但卻是不容她如此在人前失態的,無形中聲音就有些清冷,“耀霄,扶你妹子回去休息。”
“不,父王,詠萱不回去。要和阿瀾學,要學。”龍詠萱繼續裝瘋賣傻,讓眾人越發覺得她喝多了。隻聽她又道:“父王,詠萱要學,要向阿瀾學。”
口口聲聲‘阿瀾、阿瀾’,上官瀾不僅輕皺了眉頭,但也隻是一瞬便又恢fù了以往的雲淡風輕。隻見龍耀霄點了個頭,道了聲‘不好意思,先行告辭’後半抱半拖著龍詠萱而去。
途中,龍詠萱還掙紮了一二,還舉了手,又說了些什麽‘我不回去、要學、要學’的話。
龍雲海歎了口氣,道:“這個丫頭被本王寵壞了。今日失禮了。瀾兒,別往心上去。”
“都是小王的不是,不想這些水酒會惹得郡主醉酒。”
這話是給足東平王府麵子了,龍雲海越發的喜歡上官瀾,道:“可惜啊可惜,你真不收徒弟了?都說酒後吐真言,我們詠萱丫頭是真被你的才識傾倒了。瀾兒,看在本王的麵子上,破例一回,如何?”
未做回答,上官瀾但笑不語。
如果強迫的話,上官瀾肯定得依。但龍雲海本就欣賞上官瀾的才識,再加上方才上官瀾輕巧的便替他破了疑案,他更欣賞他了。見上官瀾但笑不語,知道上官瀾是不想把話說絕以至在一眾人麵前駁了他的麵子,龍雲海歎道:“算了,當本王沒說罷。隻是以後,若本王有什麽疑難問題谘詢於你的時候,你可得替本王出謀劃策才是。”
上官瀾這才揖手,道:“若有托,定不辱命。”
再度“哈哈”大笑,龍雲海拍著上官瀾的肩,道:“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勝於藍啊。若飛這家夥,真有福氣。”
龍雲海口中的‘若飛’指的便是逍遙王爺上官若飛。說起來,逍遙王爺和東平王爺那好得也像兄弟般。許多時候,東平王爺不以靖安帝馬首是瞻,倒總是以逍遙王爺馬首是瞻。
因為龍詠萱一鬧,龍雲海覺得時間也差不多了,於是便攜著何津瑤、楊韻綺等人告辭。
直將東平王府的一眾人送到門口,看著他們上了轎而去,上官瀾這才轉身。接著,便見他將身上的衣物撕掉,隨手擲於路上,道:“拿去燒了。”
這是上官瀾的習慣,他不允的人若接觸了他,那衣服便得化為灰燼了。
上官二少最懂這個大哥,斜眼擺手示意天猛等人將那破損的衣物拿走,這才道:“好了,這個年總算又混過去了。我們的任務也算完成了。該走了。”一連下來接待了上至東平王府、西寧王府,下至各部的家眷人馬,確實夠累的。不過好歹一年到頭隻需累這幾天。
“你們不見見天珠?”上官瀾訝異問。
“見她做什麽?纏著我們不放?還是算了吧。再說為她準備的禮物都放在你這裏,你替我們送了便是。”說話間,上官二少、三少、四少、五少等人一一翻身上馬,揚手催馬而去。
“一幫無情無義的東西。總隻丟下我一人。”上官瀾很是鬱悶。
“阿瀾。”
“方平。”
“我打算還是住在你們王府,不知你歡不歡迎?”
“什麽話。你要住多久便住多久。”
月色中,上官瀾、席方平的身影越拉越長,隻聽席方平又道:“有時間,我也想和你學學那斷案的手段,可以教我嗎?”
“成,沒問題。隻要你有時間。”
“這樣不算是徒弟吧。”
明白席方平方才應該看透了龍詠萱的伎倆和他的推拒嫌棄,上官瀾笑道:“隻算友人間的盡相傳授。”
聞言,席方平爽朗的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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