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梟九奔來告知紅酣,葉言已經醒來,大病痊愈,隻是對於病中的事情她沒有記憶。紅酣聽罷,立即與梟九一道趕往東宮見葉言。
飛至東宮時,正好見到白若木與莊信一同走進了書房中。紅酣對梟九說道:“小九九,我聽聽那白先生和太子說了啥,你去盯著太子妃,一會兒我們一起去會會那強大的神魂。”“沒問題。”梟九身形一閃,不見了。
紅酣集中注意力,聽到白若木異常震驚的聲音:“竟有神魂自願進去死去凡人身體中,在下並不明白其中緣故。”。
“白先生,我所見的都驗證了先生的說法。言兒暫時無礙,但那神魂終究是要走的。我想求讓言兒不死的方法。”莊信語氣誠懇。
“無論天上諸神,還是凡夫俗子,三界之內,無人能逃避生老病死,隻是壽數有長短不同罷了。殿下所求實非若木力所能及也。”白若木說此話時語調哀傷。
“白先生,我隻想與言兒多處一些時間,求先生救她。”
白若木似乎思考了片刻,說道:“好,在下願意一試,半年為期,隻是希望這半年中殿下能配合在下的安排。”
“我本就答應替先生實現願望,自然會配合先生。隻是我有一事不解,先生有大神通,取薩孤雷的性命是非常輕鬆的事情,為何需要我的相助?”莊信問出的也正是紅酣心中所想。
隻聽到白若木聲音變得陰冷,沒有半分平時的悅耳:“我恨他入骨,隻取他性命倒是在成全他。我想看他國破家亡,親子成仇,兒孫反目,千秋功業功虧一簣,惡名流於青史,千百年被世人唾罵。”聽著這言語,紅酣打了個冷戰,終於想起了薩孤雷正是那黎國國君,隻是不知與這白先生有何深仇大恨。
“小右右!”梟九從遠處飛來,“我看今日太子妃身體太弱,魂魄都有些不穩,我們還是明日再會那神魂,今日讓那神魂先給她修補一下身體吧。”紅酣想了想,覺得在理,看白若木已經出了東宮大門,登上了馬車,莊信則回到了葉言房中,她對梟九笑了笑:“那沒咱們什麽事了,明日再來。”
她向梟九揮了揮手,準備趁著陳瀚回來前趕回陳府,身形還未動,就被梟九拉住了右胳膊。她猶疑地看向梟九。梟九神情有些局促,半天才說道:“小右右,你上回中了毒,之後雖然解了,可曾拉下病根?這五百年中可曾犯過?若是有異狀,一定要和我講。我見太子妃瀕死的模樣,不知為何總想到五百年前的你……”
紅酣心中一陣暖意,她朗聲道:“放心吧,小九九,什麽問題也沒有。我們明日見。”飛至遠處,她還能聽見梟九在說:“萬幸萬幸。”
翌日清晨,她守在葉言寢殿門前,見葉言穿戴整齊走了出來,她施了個咒,葉言倒在了地上。
紅酣盯著躺在地上的葉言,冷冰冰地說:“該輪到你出場了吧。”
果然地上的葉言站了起來,拂了拂裙子上沾的塵土,嬌笑道:“你找我也提前打個招呼啊,這樣摔到地上,她會疼的啊。”
紅酣麵色如霜:“你是誰?”
葉言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腿:“好像摔腫了,我還以你們是好姐妹呢,下手要不要這麽狠啊,小長右?”她走到偏殿中,尋了個貴妃榻,曲起腿斜靠在榻上。紅酣尾隨而至,聽見她淡淡地說:“一塊進來吧,梟九。”梟九旋即現出了身形,出現在紅酣身旁。
葉言微微抬起頭望向窗外,怔怔出神:“小朋友都長這麽大了,時間過得真快。這雪還沒融化呢,我還是喜歡暖和的地方。”
“你到底是誰?”梟九問。
“你們猜咯。放心,我一時半會兒不會走,你們的太子妃還不會死。”
紅酣有很多問題想問,不知道從何處問起,開口吐出了三個字“為什麽”。
葉言轉過頭指了指梟九:“長右小獸,若這世間任何事都能答出因為所以,你又怎麽會在這裏?而他,又怎麽會在這裏?”
“喂!――”這是梟九最討厭的故弄玄虛,他趕緊打斷葉言:“別扯些有的沒的,快告訴我你還會留多久?”
葉言很認真地開始數自己的手指頭,數著數著咧嘴一笑:“我也不知道,我等的人來了,我就走。”
“你在等誰?”
“等他來了你們不就知道了。”
“你算是我們這邊的嗎?”梟九瞪著葉言問道。
葉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這邊是哪一邊?小夥子,你真是太可愛了。不過,你可以放心,我既然已經照顧了葉言這麽多年了,也不在乎接下來的這點時間。”
“那你有什麽條件?”紅酣心懷警惕。
葉言聽到後,掩著嘴又笑了一陣:“不用,長右小獸。你還是先處理好自己的問題吧。給你提個醒,勿負有心人。”言罷,葉言即倒在了椅子上。
紅酣和梟九麵麵相覷。這強大神魂是誰,他們一點頭緒也沒有。本來還打算憑著二人的能力,威逼利誘,嚴刑拷打之下總能打聽個清楚,沒想到這神魂完全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裏,看他們的眼神就像在看孫子……
“我看她暫時不會危害到太子妃,還是趕緊想想以後怎麽給太子妃續命比較重要。”紅酣長籲了一口氣,準備將葉言喚醒。
“小右右,我一會兒就去打聽打聽到底是哪位大人物在太子妃體內。我不在的這幾日,你自己小心行事。”梟九拽了拽她袖子:“趁著太子妃沒醒來,我和你說,我看那陳二煩人的很,你也看夠了玩夠了吧。那等處理完太子妃這事情,幫好莊信兄弟,咱們就走吧。”
紅酣隨意地“嗯”了幾聲,梟九見狀,繼續嘀咕著“勿負有心人,勿負有心人啊!”乘空而去。
紅酣布置好棋盤,將葉言喚醒,一切完成後,她告辭離去。她滿腹心思,緩緩走到宮門口,聽見身後莊信說:“紅酣夫人,請留步。”她轉過身,走到莊信麵前。莊信定定地看著她說:
“紅酣夫人,剛剛的一切我都聽到了,我十分感激。雖然我隻是一介凡人,不像你和梟九一樣有通天的本領,但我之前對你許過的諾言依然作數,你若有心願,我定會助你完成。”
“紅酣謝過太子殿下,隻是紅酣暫未有未了之願,還請太子多多照顧太子妃。”紅酣看著麵前身形瘦了一圈的莊信,知道自己的叮囑不過是多此一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