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是,之後季風平與聶倩無都沒有殺了湯何,反而隻是把他貶為了普通人,一時間,三足鼎立的時代終於在季風平與聶倩無的聯合下結束了(彼世傳說27章)。
然而對於女人想稱帝的事實,不少迂腐的朝臣還是很是反感的,他們都不明白為什麽季風平願意屈居人下,甚至有些人希望季風平能取代聶倩無,而這一廂季風平卻望著自己的一切是是非非笑而不語,自信的他甚至認為是自己成就了聶倩無,而樂於甘當這個幕後英雄,而另一邊,經過了一年生死相處,聶倩無對季風平更是信賴,對於朝臣的詆毀,聶倩無不動聲色,反倒是季風平擺平了不少朝臣,不過,當中部分迂腐的老臣極力反對,更重要的是,他們或多或少都沾染著貪汙腐敗地現象。
“那些老臣不買你的帳,是因為以前他們貪得多了,而你這個廉潔的皇帝若是一上台,對他們來說必定是不小的衝擊。”季家大宅裏,季風平與聶倩無相對而坐,兩人促膝長談,分析著當前的局勢。
聶倩無點點頭,季風平的想法自己非常的讚成,然而她環顧四周,華麗麗的裝修,巨大的宅子,氣派的仆從,這不得不讓聶倩無心下生疑,說著她隨手拿起了一個古玩,道“看來,你們家也撈了不少啊。“
季風平尷尬地點點頭,“嗬嗬,盡管現在家族裏是我做主,可長輩親戚太多,中間千絲萬縷的聯係數都數不清,所以我們家也算一個。”
“你――”聶倩無氣憤地站了起來,但看著坦白承認的季風平,又不知該說什麽好。
“其實,這事我早想管,可畢竟自己也是外戚,加上一旦大麵積治理,必定會傷筋動骨,一旦朝中怨聲載道,大麵積的離職,一時間也找不上那麽多人頂上,對你對蒼穹都是很不利的。”
“你說的也並無道理,但若是處罰輕了,顯然也是不好的。”聶倩無沉吟地說道。
“不僅如此,朝野裏虛報瞞報現象也是嚴重,隻因修羅大帝嚴厲,又殘忍好殺,每年大家隻好報喜不報憂,遇到大事也是盡量躲著怕殺頭,所以直到蒼穹災民四起時,修羅也依然蒙在鼓裏。”季風平頗有些怨憤地說道,蒼穹的問題,他早在一百年前就看出來了,可是他怎麽也改變不了,即使現在重權在握,可是依然想不出好得注意。
“其實,像我們這種做海盜的,很多時候是要廣布眼線的,所以江湖上不論大小事,我都知道。”聶倩無驕傲地說道,“至於各地官員誰整天捂著事,誰貪得最多,我聶倩無都是知道的,包括你家的金庫,我也了解。”
“此時當真?”季風平好奇心大起,問道。
“自然,想知江湖事,首先你要身在江湖,若是不行,眼線也是很重要的,也許今後我身在朝野,百姓的事不知道了,可老百姓看得雪亮,以後我會在各地設立舉報的機關,定期由江湖人士輪流代為管理,我就不信以我的人脈,他們能騙得了我。”聶倩無說著激動地站了起來,道,“你也給我小心了,從此以後搬進大光明宮裏,和你的家族少點聯係。”
“怎麽?你打算拿我們家先開刀嗎?”季風平問道。
“你們家畢竟大力幫助我,我自然不會過河拆橋,不過貪汙,這事我必定要治!”聶倩無說著便走出門去。
“怎麽,你去哪裏?”
“今天又要見修羅那老頭子了,順便問問他的意思。”
正是一個豔陽高照的日子,樹上的知了吱呀吱呀地亂叫著,這不免讓人心煩意亂,再這樣的日子裏,還要去聽著那老頭子的嘮叨,聶倩無想來便有些無力。
盡管修羅年老昏庸一無是處,可他卻是自己的智囊,從蒼穹官製到官員的性格,修羅可以說是摸得透透的,這一年來,多虧了修羅的悉心教導,自己才從一個江湖莽夫變成了一個合格的朝野中人,不得不說,自己能剿了湯何這股勢力,修羅的出謀劃策至關重要。
修羅對於自己是一種恩師般的存在著,聶倩無心下很是感激,自私點想,她真的很希望修羅能長命百歲,永遠當著自己幕後的智囊,可是以他現在的狀況,顯然是很不可能的。隨著皇位的越來越近,這同樣也意味著,修羅的死期到了。
正想時,聶倩無卻見李棄淒然地站在了自己的眼前,此時應該守護在長生殿的她今日卻意外地站在這裏,眼神裏透露出來的是一種強烈的悲傷。
“你還是多跟風僭越說說話吧,他若是希望的事,就盡量滿足他吧。”李棄的話講得很婉轉,然而這卻讓聶倩無馬上意識到修羅死期的來臨。
“你是說,修羅快不行了。”聶倩無心中一驚,問。
“短則十幾天,多則兩個月――”李棄低著頭,手中緊握著剛剛接到的死亡令,多少年來,自己穿越時空,上天入地,為的就是等到這一天,可是李棄心中多麽不希望這一天的到來,即使知道修羅死亡將至,她也不想麵對,不想去想,因為在自己的心裏,修羅始終是那個年輕俊朗的風僭越,是那個曾經也讓自己心動過的男人。
李棄話音剛落,卻見聶倩無神色一變,衝向了長生殿。
“是啊,她抓緊機會是對的,那麽我呢?”李棄茫然看著聶倩無遠去的方向,盡管幾年來自己幾乎是每日守護在修羅的身邊,可是渾然不覺的風僭越又何嚐知道?李棄恨她殺人無數,可他是孔方的父親,是浩瀚的兒子,和自己有數不清的恩恩怨怨,在這為數不多的日子裏,自己又該如何了結,如何麵對――
一年來,久病的修羅已開始顯出下世之狀,如今的他沒有了別人的扶持是根本走不動了,每天每天,他幾乎都坐在院子裏,曬著太陽打著盹,而這個時候,他總會不自覺地想起了很多很多的往事,回憶如潮水般的湧出,會讓他思念起很多人,很多的事,然而時過變遷,他們都一個個離自己而去,如今回憶起來,那種深深的思念甚至讓自己頗有些跟他們而去的衝動。
“月暗啊,雙七郎,父親啊,母親啊,你們等等啊,我這就來了――”修羅從夢中驚醒,卻也不知自己打盹了幾個時辰,而身邊的聶倩無此時早已等候多時了。
“你怎麽來了啊――”修羅眯著眼看著身邊年輕朝氣的聶倩無,心中不由得一陣欣喜。
“我――我是想問你一些事情的。”一想到修羅即將離去,這個久經沙場的女人不由得也動情起來,她盡量壓抑著自己悲傷,平靜地說道。
“在你的眼裏,我就是這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地,你算算,一年多來你問了我多少?”修羅凝視著聶倩無,見她表情很是不對,便故意笑著說道。
“那,那你想怎樣啊!”果然,修羅這樣的挑釁激怒了身邊的聶倩無,沒等修羅話音落下,她便不甘示弱地頂道。
“端午快到了吧。”修羅若有深意的說道。
“那又怎的?”聶倩無不明白修羅的意思。
“端午的夜晚,替我辦場酒席,要把所有的朝臣都請來。”修羅看著聶倩無,頗有些交代後事的意思。
“你,你這是想幹嘛?”大限將至,不管是修羅與聶倩無都心知肚明,而聶倩無此言,顯然是明知故問。
修羅搖搖頭,並沒有回答聶倩無的問題,隻是顧左右而言他,“據說,關於貪汙的事實,你遇到困難了?”
這樣好脾氣且善解人意的修羅,連聶倩無也感到很吃驚,於是她點點頭,道:“那你說我是等登基了再辦還是現在就辦,還是就這麽算了。”
“毒瘤當然越早拔越好!隻怪我當時昏聵,即使是雙七郎已經發現,而我仍然固執己見,那些都是心腹老臣,雙七郎這般詆毀,我甚至認為他是在和我作對。”講起了羅刹,修羅痛心地說道,“他們不是你的心腹,你越早洗幹淨了這個朝堂當然越好,以便登基後你可以提拔自己的人,不過太過嚴厲顯然也是不好的,你必須想個辦法小以大戒,我知道你有辦法讓他們再也不敢犯的――”修羅意味深長地講著,他心知肚明,也許,這便是自己給予聶倩無最後的意見。
聽到了這裏,聶倩無正色點點頭,轉眼便陷入了思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