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剛剛說什麽?”梁易塵顯然是懷疑自己聽錯了,他不敢相信的看著周澤,忍不住向他再次確認了一遍:“你說你的妻子是叫莫藍?”
周澤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
他奇怪的看了看梁晨,遲疑的點頭確認。
莫藍和董家的那位大小姐對梁新雨做過什麽事,梁易塵是一清二楚的。
若不是父親和哥哥叮囑他不要貿然去幫姐姐的忙,他早就控製不住拳頭去教訓那兩個女人了。
“既然你是莫藍的丈夫,那你就替你的妻子受過吧!”
梁易塵見周澤承認,他再也控製不住心頭的怒火,他衝上前來就準備揍周澤。
“易塵!”
眼看拳頭就要落下,梁新雨趕緊衝過去攔住。
“姐,你幹嘛護著這個男人?”
梁易塵的生氣的瞪著周澤,噴火的眼神看起來像是要吃人。
“他是個病人。”
梁新雨並沒有承認她護著周澤,而是提醒梁易塵不應該對一個病患下手。
“是病人又怎樣?是病人就可以掩蓋他妻子傷害你的事實了嗎?是她害得你和姐夫生出嫌隙的呀!難道姐姐一點也不在意嗎?”
梁易塵激動的大喊,生氣之情溢於言表。
周澤正還在奇怪梁晨的弟弟為何聽了他妻子的名字就動怒,聽到這裏,他似乎隱隱的明白了什麽。
“你……你是梁新雨?”
盡管心中已經確定,但周澤還是有些不願意相信。
他沒想到,他妻子傷害的那個女人竟然就是撞到他的這個。
況且,她不是說她叫梁晨嗎?
怎麽又成了梁新雨呢?
周澤問出了這個問題,梁新雨自然不會再回避,她默默地點了點頭,心中在猶豫著要不要為自己撒謊的行為做出點解釋。
“難怪……難怪你那天在聽到我妻子名字的時候和梁先生是一樣的反應……原來你早就已經知道了!”
回想起最初認識時所發生的事情,周澤這才恍然大悟。
他應該早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的,可他早的時候竟然沒有發現。
如此,他是斷不能再繼續接受梁新雨的恩惠了。
“梁小姐,多謝你連日來對周某的照顧,現在我的腿傷也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就不給梁小姐添麻煩了!”
周澤十分真誠的向梁新雨道謝,說這話就欲挪下床。
梁新雨趕緊上前去阻止他的動作,並對他說道:“周先生,我和莫藍之間的事情並不是你的錯,所以你並不用為此而自責。醫生說你病得很嚴重,既然我開車撞了你,自然應該負起責任!”
說出這話的時候,梁新雨的態度也很堅決。
周澤被她的氣場鎮住,一時間竟忘了應該說些什麽。
怔愣的看了她好一會兒,周澤才稍稍反應了過來。
他再次因為妻子的事情向梁新雨道歉,並表明了不會再繼續住在醫院裏。
周澤被送進醫院的時候,醫生已經查看過他的隨身攜帶物了。
他身上隻有幾百塊錢,那張存折裏也沒有多少存款。
如果允許他就這麽走了,接下來他連生活都可能成問題,更不用說看病住院了。
梁新雨看得出來周澤的驕傲,她擔心將他缺錢的事情直接說出來會傷到這個男人的自尊心。
正愁於怎樣挽留時,一旁的梁易塵突然爆發了。
“我說你這個男人怎麽這樣囉嗦啊?我姐讓你繼續住在醫院你就繼續住,哪兒來的那麽多廢話?”梁易塵生氣的衝著周澤吼,樣子表現得很不耐煩,“周澤,你記住了,是你和你老婆欠我姐姐的,並不是我姐欠你們,你少在這裏裝作一副受害者的姿態了!”
梁易塵氣衝衝的對著周澤說完這番話,隨後他拉著梁新雨就離開了病房。
周澤被梁易塵一通責罵,果然安分了許多。
他安靜的坐在病床上,並沒有嚷著要走。
梁新雨站在病房外見他久久沒有出來,她笑著向弟弟道了謝。
“易塵,多虧有你。否則,我真不知道該怎麽留下他了!”
梁新雨彎了彎眉眼向梁易塵道謝,那副傻傻地樣子叫梁易塵看了就特別來氣。
“姐,我真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
梁易塵並沒有因為被他姐姐誇讚就開心,相反的,他非常生氣。
“看樣子你是一早就知道周澤就是莫藍的丈夫,你明知道那個女人做過傷害你的事情,你為什麽還要管這個男人?”
梁易塵真是不明白梁新雨到底是什麽心思。
按照正常的情況發展,她不是應該將這個男人綁起來讓那個莫藍懺悔才對嘛!
怎麽到了她這裏,居然是盡心盡力的照顧敵人的男人呢?
梁新雨知道自己在做什麽,被弟弟這樣質問,她隻反問了梁易塵一個問題。
“易塵,周澤是我開車撞傷的吧?”
梁易塵不知道他姐姐這麽問是什麽意思,不過根據事實,他還是點了點頭。
“這就對了!”
梁新雨笑著拍了拍梁易塵的肩膀,隨即轉身離開了醫院。
“我回家去見見我爸,周先生暫時就交給你來照顧了。記住了易塵,與我有糾葛的是莫藍,並不是周澤!”
說完這話,梁新雨的身影消失在了醫院樓的轉角。
梁易塵剛開始不理解梁新雨說那話是何意思,聽到她把話說完,他又瞬間明白了。
“真不愧是叔父的女兒,兩個人簡直是一模一樣的性子!”
梁易塵對著梁新雨離去的方向嘀咕,隨後轉身進了病房。
離開醫院後,梁新雨就直接打車回了家。
自從撞了周澤,她便再也不敢碰車了。
倒不是因為一遭被蛇咬,之所以不開,是因為她不想再碰歐胤送她的那輛車。
父親也是給她配了一輛車,但是梁新雨的心已經被刺傷,她不想再碰車了。
不疾不徐的趕回家,梁新雨踏進客廳就碰到了沈佳佳。
這段時間,沈佳佳與歐胤走得近,她時常找些話頭來刺激梁新雨。
梁新雨其實心裏很介意,但是她表麵上強裝鎮定著,看起來絲毫不受沈佳佳的影響。
兩人相對,梁新雨就像是沒有看到沈佳佳一般,直接往樓上書房走了去。
她知道父親喜歡待在書房看書,她準備直接上去找父親。
沈佳佳上前來拉住梁新雨,她回過頭蹙眉看著她。
“幹什麽?”
看到沈佳佳拽著自己,梁新雨語氣很是不喜,
“怎麽,姐姐和妹妹不是應該好好聊聊天嗎?你看到我為什麽總是這麽大火?”
沈佳佳語氣很欠的笑著與梁新雨說,那樣故意為之的做法十分討厭。
姐妹?
聽到這兩個字,梁新雨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沈佳佳,你要是想在我這裏來尋找存在感,我勸你還是不要白費力氣了!你和歐胤兩個人怎麽樣……我一點也不在意!你想知道為什麽嗎?”
梁新雨說著說著,眉頭就展開了。
她臉上露出明媚的笑,落盡沈佳佳的眼裏,那感覺非常非常的刺眼。
“為什麽?”
沈佳佳將頭別過,不敢與梁新雨對視。
她提出問題的時候聲音有些怪,像是在掩飾某種滄桑的心情。
梁新雨沒有多餘的心思來在意沈佳佳是什麽心情,她輕輕笑了笑,看起來那麽雲淡風輕的道:“因為你所拚命追尋的東西根本就不會屬於你啊!”
“你!”
梁新雨說的話直戳胸膛,沈佳佳心髒狠狠一疼,她重新抬起頭來生氣的瞪著梁新雨。
迎上她的目光,梁新雨一點退縮也沒有。
她繼續剛才的話說:“十二年前,你和你媽就想將我從這個家裏趕走,可結果呢?屬於我的,終究是屬於我!不管你付出多少努力,不管你如何費盡心機,是我的,都不會離開我!”
梁新雨意有所指的說,她那樣篤定的態度讓沈佳佳氣噎。
“不!你說的不對!”
反應過來後,沈佳佳對著梁新雨的背影大喊。
梁新雨沒有理會她,繼續踏著樓梯走向了書房。
樓上書房裏,梁恪已經聽到了樓下的爭吵。
他是想就醫院的事情教育梁新雨一番的,可是,當她走進書房以後,他這個當父親的卻是一句責怪的話也說不出了。
“她又為難你了?”
梁父聲音柔和的看著梁新雨問,語氣裏充滿了疼惜。
梁新雨不想讓父親擔心,聽到他著問,她微笑著搖了搖頭:“沒有,爸。”
女兒這副態度,梁父看了很是心疼。
他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隨後走過去撫著梁新雨的頭發道:“你這孩子總是讓自己受委屈,你這個樣子要是讓你媽媽看到,一定會責怪我的吧!”
很是難得的,梁父與自己的女兒聊到了妻子。
聽父親這樣說,梁新雨頓時覺得父親說的話嚴重了。
“爸,你別這樣說,我沒有總是讓自己受委屈,我……”
梁新雨想為自己辯駁一句,可話還沒說完,她父親已經抬手打算了她的話。
“什麽都別說了,我知道你心裏有歐胤那混蛋。既然你放不下他,那你就去找他吧!”
梁父看著女兒,突然認真嚴肅的對她說出了這樣一番話。
梁新雨不敢相信的看著自己的父親,還以為自己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