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冰舞想逃,轉瞬間,四麵八方便全都是吞天的幻影,擋住了她前進的路。
每一個幻影,都是一模一樣,就連那唇角詭異的笑紋,都沒有半點區別。
想跑沒有退路,想迎擊又不是對手,君冰舞手指蜷起,這才發現,自己的掌心,已被冷汗沁濕。
麵前的幻影重重疊疊,恍然又旋轉著分開,轉得她頭暈目眩。
可就算明知不是對手,她也不能認輸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若是現在放棄,那前麵的一切努力,都會付之東流。
耳邊,微涼的風撩起她的鬢發,墨色的青絲隨風飛揚。
君冰舞緩緩閉上眼,不去看那些讓人暈眩的幻影。
躁動的心,在微風中漸漸平靜,就算必死無疑,就算拚到最後一口氣,她也要努力將天地奇寶送回去。
她,墨煌,甚至所有人的性命都係於此,他們不能輸,也輸不起……
下一秒,風移影動,所有的幻影都匯聚成一道紫黑的光影,射向了君冰舞的心髒。
殺人奪寶,他的目的很明顯。
君冰舞垂眸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不知是被沒反應過來,還是在思考應對之策。
眼看著那道黑色的霧氣就要沒入她的胸口,君冰舞卻倏然睜開雙眼,一雙墨黑的眸子流光溢彩,燦亮至極。
“羨羽……”她目光看向吞天身後,驚喜地喚出一個名字。
吞天身形一僵,連忙轉身,可別說君羨羽,他連個鬼影都沒有看到。
再轉身,就連君冰舞也不見了。
該死,又是騙局!
月白的光芒劃破天際,後麵是一道紫黑的霧氣,緊隨其後,窮追不舍。
或許並非追不上,隻是吞天起了戲弄之心,就像貓捉老鼠,一點點玩死獵物,比直接處理了她,要有趣得多。
也許是他厭倦了,紫黑色的鋪天蓋地地籠罩下來,君冰舞被逼得現出了身形。
吞天冷狠一笑,五指翻轉,一道淩厲的掌風拍向君冰舞的麵門。
被囚牢般的紫黑色霧氣將她牢牢困住,君冰舞避無可避,還沒到身前,她便感覺到其中的強大力量。
勁風刮過臉頰,傳來刀刻一般尖銳的痛意,她脊背一僵,連瞳孔也跟著收縮。
砰!
淩厲的掌風撞上人的身體,然後是清晰地骨骼斷裂聲,人體砸落地麵的聲響,再然後,全場都靜默了,似乎連風聲都跟隨著一起停止。
“賀蘭!”
“謙兒!”
兩道呼喚同時響起,震驚,緊張,甚至帶著幾分驚恐。
賀蘭謙頭一偏,猛地噴出一口鮮血,星星點點的灑落在草地上,豔麗,刺目。
“賀蘭,你怎麽樣……”君冰舞幾乎是撲過去,顫抖著雙手想要將他抱起來,又怕貿然移動會加重他的傷勢。
那一地殷紅的血,刺痛了她的雙目。
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
他不是被她劈暈了麽?此時此刻,他應該平平安安地睡在大殿中才對,而不是奄奄一息地倒在這裏……
為什麽要出來幫她擋這一掌,為什麽這麽傻?
回答她的,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汩汩的鮮血從他唇畔溢出,淌得他半邊臉頰都浸透在血色之中。
“賀蘭,你再堅持下,羨羽馬上就到,你一定會沒事的,一定會的……”
君冰舞急聲勸慰著,忍不住想要抹去他唇邊的血跡,卻怎麽也擦不幹淨。
濃稠的鮮血,越來越多,淌到她的掌心,一片粘稠的濕意。
這種濕意,如同魔鬼的觸手,纏住了她的心髒,緊張,窒息,恐懼,如潮水一般將她淹沒。
“謙兒。”
又是一聲焦急的呼喚,吞天乘著風,正要從空中降下,背後,卻倏然襲來一道經淩厲的掌風。
吞天的心思,都撲在賀蘭謙身上,身後人的動作又快,他防禦不及,被人直接從空中擊落。
君冰舞看著出現在眼前的人,焦急的眼眸,明顯地亮了,那感覺,像是看到了救星,更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
“羨羽,快看看賀蘭的傷勢。”
君羨羽眸光一掃,看清了眼前的情況。
“來不及了,姐,我們得趕緊離開。”
他很清楚,他方才那一掌,並不能將吞天怎樣,眼下,他應該趁著吞天還沒緩過神來,立刻帶著君冰舞和幾件天地奇寶走人。
馭風不再,火鳳又幫著吞天,若是真的和吞天對上,他們並沒有全身而退的把握。
最重要的是,賀蘭謙是吞天最重視的人,他若有個三長兩短,正好可以打擊吞天,同時,也算是趁機除去一大禍患。
權衡利弊這種事,對於君羨羽來說,也不過秒秒鍾的事。
“羨羽,如果不是他,現在躺在這裏的就是我。”君冰舞平靜地說著,眸光卻有些空洞。
如果他們現在跑了,誰能保證吞天不會也棄了賀蘭去追殺他們?
他傷這麽重,一個人在這荒郊野外,又能撐多久?
君羨羽本想直接將她打暈了拖走,可掃了一眼奄奄一息的賀蘭謙,他還是蹲下身來,給他檢查傷勢。
他們不是吞天,忘恩負義這種事,做不來的。
君羨羽檢查著賀蘭謙的傷,越檢查,臉色便越是難看。
他還沒來及說話,一隻染血的手,倏然抓緊了君冰舞的衣袖,留下一個明顯的血手印:“用我做人質,也許能保你們平安離開。”
“你閉嘴!”君冰舞一聲厲喝,隨時可能一命嗚呼的人,還有心情關心別人。
墨煌總是說她蠢,看見沒,更蠢的在這裏。
賀蘭謙扁扁嘴,乖了。
他是好心,隻是好心的吖!
為毛好心還要被吼?
可看到她關心他,心中又會不由自主地喜悅,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喜悅。
君羨羽很嫌棄地撇嘴,又是一個被愛情蒙蔽雙眼的白癡,可是……
他看了一眼君冰舞,薄唇微抿。
名花有主,賀蘭謙這份情,注定隻是悲哀……
愛情,有的時候,是真的分先來後到,不是不愛,隻是,晚了一步,便是一生的擦肩而過。
“現在還有救。”君羨羽沉聲吐出幾字,君冰舞明顯鬆了口氣。
君羨羽又立刻重複了一遍:“我是說現在還有救。”
他故意咬重了現在兩字,言下之意,再拖下去,就沒人說得準了。
——過年,應酬多,更新不給力,後媽反思中,不過木關係,從明天或開始,進入大結局狀態,嗯,哥哥快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