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人背上的數字剛顯露在我們眼裏,我就聽一旁的彩柳沉聲疑道。難得彩柳露表現出疑惑的神情,我看她似乎知道點什麽,忙問她是不是認識這些數字,彩柳搖搖頭,沒把話說完。趁著和彩柳說話的空擋,我抽空瞅了一眼身旁的白棺材,見被胖子拍過的地方凹陷下去一小塊,果然也是副紙製的棺材。
紮紙文化屬於我國傳統藝術之一,屬於人死之後用來做白事的祭祀道具,但無論是紙人紙馬紙車亦或是紙房子,都是紮出來供先人在下麵享用的,就從沒聽過誰家會紮副棺材燒給先人的,這不是明擺著找抽麽?
四個角落裏的紙人背過麵去停了十幾秒便再次轉過身來,這一下更是嚇了我們一跳,方才查看這些紙人的時候我記得它們全是麵目白皙未施粉黛,這一轉一回,原先慘兮兮的雙頰上竟是被抹上了倆團血燦燦的腮紅,這感覺就像是它們見有生人來,於是自己轉過身補了個妝一樣,我看得心底一陣發毛,眼瞅著它們要是突然唱起京劇來,我都不會覺得意外。
就瘮得慌。
幾副抹了腮紅蛋子的紙人轉過臉來之後又在原地抖了幾秒,接著,竟緩緩抬腳朝我們走了過來!
一看這陣仗我們哪還坐得住,忙拉槍上膛準備開火,手忙腳亂的鼓搗著我突然發現個情況,忙將胖子已經舉到胸前的排擊槍擋了過去,“等等!”
胖子咹了一聲也停了手上的動作,我們這時候看到,那些紙人雖說都帶著巨大的壓力朝我們走過來,不過它們似乎對我們幾個人沒多大興趣,也沒唱歌,而是全部走到我們身旁的紙棺材旁,往紙棺材首位一戰,一彎腰,井然有序的便將長凳上那口紙棺材給抬了起來!
看到這驚悚怪異的一幕我們幾個人都是小心肝莫名的一顫,原來搞了半天抬棺材指的是角落裏這四個紙人啊?這些東西還真他娘成精了啊!
“嘿,什麽情況啊這是?”胖子抹了把汗,把槍收起,問我道。
這我哪知道啊!
“估計是我們又不小心啟動了什麽機關陣法了。”我想了想,當下似乎也就這個推測能說得通,但是如果說外麵潭底的紙人幡陣是為了鎮壓白臉地和阻止外人擅闖禁區……,那這裏這麽大費周章的搞個紙人扛紙棺又有什麽意義呢?
“這是奇門遁甲裏的機幻陣局,趕緊跟上它們。”
就在我和胖子麵麵相覷瞎嘮叨的光景間,彩柳喊了我倆一聲,這時候那四個紙人已經抬著那口紙棺材往地洞深處走去,速度看起來還不慢,眼瞅著就要消失在黑暗深處,我忙拉了胖子一把,便就跟著彩柳蹭蹭蹭的追了上去。
跟著那幾個紙人一路躦行,我找了個空擋問彩柳,不知道她是怎麽知道這又是個奇門遁甲局的;彩柳告訴我,說紙人背上寫著的那些東西是節氣表裏的數字,屬陰遁,陰遁節氣指的是從夏至開始到大雪結束那段時間。
“節氣?”我覺得有些不解,又問她道:“這東西和奇門遁甲有什麽關係?”
彩柳雙眼一直死死盯著前方不遠處的紙人,聽我問起奇門遁甲,也不轉臉,淡淡說道:“但凡奇門遁甲在排局布盤的時候都有八個步驟要走,這些步驟裏第二步就是定局象,也就是選定陽遁還是陰遁以布局,不同的局相對應的節氣也不同,陰陽倆遁十八局就是靠此來區分的。”
之前在繡花潭岸邊那會子,我看彩柳和那假冒的劉瞎子對話的時候就發現她似乎對奇門遁甲也有些了解,不過那時候我也不懂這些玩意兒,隻感覺挺複雜,也沒什麽興趣,也就沒往心裏去,不過下了水之後就一直在和這方麵的東西打交道,想來也應該了解了解,於是我消化了一會又接著問她道。
“那你的意思是說……這幾個抬棺材的紙人也是個陰遁局?不是、我不是聽說奇門遁甲局都是用來困人害命之類的嘛?”我言下之意是說,像眼前這種幾個紙人扛著口紙棺材到處亂跑的局相,除了能把走夜路的老娘們嚇死之外,似乎也沒有什麽具備殺傷力的地方,看起來和印象裏的奇門遁甲局好像也不搭調。
“你們有句話叫機關算盡,對嗎?”
彩柳聽出我的言外之意,並沒有正麵答我,而是冷不丁問了我這麽個問題,我忙點點頭,怕她沒看見,我又連忙補了個“嗯。”。
“話裏機關的意思,也包含了奇門遁甲局。”
“喔……”我若有所思的想了想,旋即便明白了彩柳的意思。
胖子在一旁吭哧吭哧的趕著路,對我和彩柳一番神秘莫測的對話很是不理解,忙問我啥意思啊,我白了一眼告訴他說,彩柳的意思是說這奇門遁甲裏除了大部份困人害命的局相之外,還有有些用作其他用途的局相,簡單來說就是類似機關消息那一類的,隻是看起來更邪乎一點。
我口幹舌燥的講了半天,胖子還是一臉似懂非懂的神情,我啐了他一口,說道。
“哎呀!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在殷穀西女墓裏遇到的那座城牆的?”
“唔?”胖子想了半天,突然一拍大腿道:“嘿!你說的是不是你飛下來摔個狗吭泥的那地方?”
“嘖,你他娘少提這事兒啊我和你說。”我蹙了蹙眉,打斷胖子,見他想起來了,便又和他解釋道:“就是那地方了。”
“那地方怎麽了?也有奇門遁甲局?”胖子一愣,使勁回憶了一下,似乎沒想起當時有遇到過什麽紙人之類的東西,便問我道。
“那地方沒有奇門遁甲局,隻是和你舉個例子。”我告訴胖子,彩柳剛才說的機關算盡,換一種說法指的就是那些東西。
“你還記得那排城牆上那些機弩機括不?啊,對,就之前射箭那些。”
“那些機弩機括怎麽了?”胖子還是不太懂我話裏的意思。(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