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裏又開始流傳著另一個謠言。
據說,鳳鸞宮內那位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墨公子,最近失寵了。
眾人臆測紛紛。
其實,他們不知道,每天晚上,墨煌都會潛進君冰舞的寢宮找她。
從前在鳳鸞宮的時候,他抱著她溫暖綿軟的身子,哪怕什麽都不做,也覺得這夜晚特別美好,睡眠也是特別的香甜。
君冰舞的實力不如他,每次也隻是象征性地掙紮幾下,便由著他去了,他眷戀她身上的溫暖,她又何嚐不貪婪他的懷抱?
隻是,這種感覺,不知何時變了。
君冰舞的實力不如墨煌,墨煌要爬上她的龍榻,她組織不了,也懶得阻止。
隻是不看他,不理他,完全當他不存在。
他攬她入懷,她全身僵硬如石,仿佛隻是一個沒有生命的死物,任由他擺弄。
了無生機。
甚至是他將手探進他的衣服裏,摩挲挑dou,威脅她趁機要了她的時候,她還是那副木偶一樣的表情,將他無視到底。
每每這種時候,墨煌才會發現自己是真的失寵了。
她將他當空氣,他卻化身無賴,千方百計地纏著她,好似要糖吃的小孩子,並且樂此不疲。
這樣的墨煌,若是被二公子看到,二公子的第一反應一定是回去拉著天嵐ooxx。
趕緊的,趁著他還在做夢,趕緊找娘子討點福利。
這樣的夜,過得很平靜,天色微明,墨煌便自發自動地離開了,君冰舞如往常一樣起床,洗漱,早朝,似乎夜裏什麽都不曾發生。
可是她的內心,是不是也如她表現得這般平靜,就不得而知了。
大軍壓境,邊關告急,她和二公子,總有一人要禦駕親征,才能鼓舞士氣。
君冰舞想自己去,夏子奕她還能應付,而且天嵐有孕在身,需要他留在身邊照顧保護。
其實,還有一點,她想離某些人遠點,也許,避開他,她就不會這麽痛苦掙紮,也許,專注於戰爭,她便不會時不時地想著他,想得心如刀絞。
可是,最終還是君羨羽去了。
對於這件事,他甚是堅持。
而且,出征前,君羨羽特地告訴她:“皇上,這件事……我們可能要謝謝那混蛋。”
君冰舞眉心微微蹙起,謝他?
謝他挑起這場戰爭麽?
可是這個答案,她問不到了,因為,君羨羽已經走了。
一連幾日,她都很想問墨煌,他和羨羽,究竟是在搞什麽鬼。
可是,他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似乎從君羨羽離開之後,墨煌便不見了,走得無聲無息,讓她無處去尋。
君羨羽出征,首戰便告捷,少了敵人的糧草,幾乎是不費一兵一卒便將敵人逼退據守。
這事傳到白暮國朝堂上,難免鼓舞人心。
隻是,卻似乎有哪裏怪異……
以墨煌的性子,他挑起的戰爭,會讓君羨羽這麽容易取勝麽?
事實證明,果然……
兩日之後,兩軍主帥雙雙離奇失蹤,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舉世嘩然。
君冰舞抓著奏折的手指死死地收緊,哢嚓一聲,將這份剛剛呈上來的奏折生生折成兩節。
這是前線剛送過來的奏折,是青雲國龍騰大將軍親手所書。
內容大概是說,這一次君羨羽和夏子奕會出事,全是妖孽搞的鬼。
這妖孽,意欲奪取天下,所以要將礙事的人全都除掉,比如說二公子,又比如說夏子奕。
明顯是有心人散播謠言,短短兩三日之內,此事便傳得沸沸揚揚。
龍騰要求白暮國交出妖孽,聽候他們發落,否則絕不會善罷甘休。
他雖不曾點名道姓,可話說回來,這天下,被傳為妖孽的,還能有誰?
現在的白暮國,隻要一上朝,群臣就立刻跪地不起,要求君冰舞將天嵐交給青雲國處置,還他們白暮國一個安寧。
而且,不知如此,皇宮外,****夜夜跪著數不清的百姓,他們的要求,跟群臣一模一樣。
君冰舞頭疼不已,惹惱了她,幹脆直接罷朝。
君羨羽人間蒸發,她也擔心,可是,她若是將墨煌和君羨羽的反應串聯起來推斷,她隱隱覺得,這件事,是墨煌和羨羽的陰謀,為了達到某種目的……
她不管他們是為了什麽,可是羨羽,你知不知道,你娘子現在很危險,至少偷偷出來見她一麵。
形勢本就嚴峻了,再加上大長老等有心人煽風點火,更是一發不可收拾。
百姓就這樣跪在外麵,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倒下了一批,又有一批繼續上。
這些人,以死相逼,勢要除了天嵐和孩子。
這日的朝堂之上,君冰舞冷冷地看著九層禦階下的跪倒的大臣,抿唇不語。
大臣們也不多話,就這麽執著地跪著,顯示他們的決心。
正在他們僵持的時候,朝堂之外,卻傳來太監尖利的嗓音。
“二公子夫人到,朱雀護法到——”
這一聲,如同炸雷投入深水之中,激起萬丈水花,所有人都下意識地將視線投向大殿門口。
天嵐一襲純淨的白衣,宛如雪山之巔怒放的白蓮,不染塵埃,清純中卻有一種難言的奪目光彩。
眾人不禁懷疑,這樣的女子,真的會是傳說中卑鄙無恥,陰險狠辣的妖女麽?
然而,這個念頭,在他們腦海中一閃而過,便被他們甩到了腦後。
天嵐平靜的視線冷漠地掃過全場,緩步踏入金鑾殿,一步一步,走得無比平靜而堅決。
她在大長老身邊站定,譏誚的目光從看好戲的大長老身上掃過,那般的譏誚,蔑視,仿佛隻是在看一隻螻蟻,氣得大長老鼻子都歪了。
大長老淩厲的視線鎖住天嵐身邊的朱雀,朱雀握了握拳,扭過臉去,熟視無睹。
“皇上……”天嵐眸光微轉,落在上方的君冰舞身上,她剛說了兩個字,便被君冰舞厲聲打斷,“回去!”
天嵐隻是微笑,君冰舞掃向旁邊的朱雀:“送她回離恨宮。”
朱雀眼觀鼻,鼻觀心,裝聾作啞。
驀地,天嵐在朱雀的攙扶下,單膝跪下:“請皇上恩準天嵐去前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