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這麽不小心?”二公子既急且怒,天嵐在她懷中揚起臉,微笑道,“冷靜了?”
二公子眸光微眯,漆黑的眼眸中戾氣加深:“你故意的?”
天嵐眨巴著一雙大眼睛,很無辜地東,就是不子。 (. . )
“楚天嵐!”一聲狂躁的咆哮,震得房梁都抖了幾抖。
這女人,每一次都用她的安危來嚇她,她到底知不知道,在得知她有事的那一刻,他有多恐慌?
那種感覺,仿佛全世界都崩塌淪陷,甚至有一種她若有事他就放棄一切陪她一起死的念頭……
天嵐扯著他的袖子,輕咳一聲,轉移話題:“我不是楚天嵐。”
那一臉無害的表情,二公子就覺得怒火蹭蹭往上湧,他拂開她,冷冷地往外走。
天嵐拖著鏈子,叮叮當當地去追。
鏈子就這麽長,天嵐到門口就被拽住了,再也不能往前一步,二公子也停下腳步。
天嵐伸手夠了夠,可特麽的就差那麽半個手臂的距離,無論她怎麽努力,就是拉不到他。
天嵐氣得把右腳剁了的心都有了。
二公子背對著他,留給她一個少爺很生氣,你吧的背影。
“我是真的被絆倒了。”天嵐委屈地扁扁嘴,她隻是稍微誇大了點效果而已,誰讓他剛剛的反應那麽嚇人?
二公子虎著臉,還是不願轉身理睬她。
但是認錯態度良好,二公子很大方的往後伸出一隻手。
呐,給你牽。
天嵐腦補著他的心理活動,噗嗤一聲笑了。
二公子,你有時候真的很幼稚你造麽?
她莞爾著牽住了他的手掌,輕輕拉了一下,二公子不情不願地後退了一步。
天嵐又拉了一下,二公子又退了一步,這一次的步子明顯比上次笑了一半。
她又拉了一下,他的步子又小了一半。
天嵐無語了,二公子,你再這麽走下去,這地上的螞蟻都要被你踩光了。
某男人用實際行動證明,他幼稚園沒畢業,不要質疑。
“君羨羽,你女兒說她想你了。”
天嵐很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然後就感覺眼前刮過一陣風,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人擁入溫暖的懷抱中。
這速度,快得讓火箭都要仰望。
靠!
不帶這麽偏心的。
天嵐覺得她要鄙視肚子裏還沒出世的女兒一秒鍾。
不過不管了,能把人騙回來就OK。
二公子惡狠狠地磨牙,屈指一個爆栗敲在她腦門上:“下次再敢嚇我,我就……”
天嵐挑眉:“你就怎麽樣?”
她就不信了,他還敢打她不成,再不濟,她肚子裏還有最後的王牌呢?
“我就不給你牽了。”二公子很白癡地吼了句。
天嵐扶額,二公子,你今天是來搞笑的麽?
說話間,她眸光落在二公子那隻鮮血淋漓的手上,櫻花色的唇微微抿了抿,眸色微冷,卻沒說什麽,隻是拉著他進門,給他包紮傷口。
隨著她的走動,又是一陣金屬鏈子碰撞的叮叮聲。
二公子凝著那根鎖鏈,一動不動,似在思考什麽。
他腳步停了,天嵐拉不動他,不由得疑惑地回過頭來。
二公子卻突然蹲身,修長的手指撫上她腳踝上的黃金鏈子,輕輕摩挲。
這鏈子是用最好的精鋼打造,刀槍不入,水火不侵,就算用靈力也不可能扯斷。
除非你有鑰匙,否則絕對不可能打開。
而那把鑰匙,正在皇帝手中,這也是為什麽皇帝這麽放心地把天嵐交給夏子奕的原因。
這一點,天嵐不知道,夏子奕也不知道,二公子是昨晚檢查之後,才發現了這一點。
如若不然,他昨晚就給她解開了。
“戴著吧,本少爺真的覺得挺好”二公子起身,笑得很欠抽。
金色的細鏈襯著她白皙的腳腕,更顯出玉足的精致誘人。
可是再好改變不了那是個枷鎖的事實。
二公子深邃的瞳孔之中,浮現出兩團風暴,不斷地匯聚,但很快,又恢複正常,仿佛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
天嵐聽他這話,隻想要一拳揮過去。
她很想說,既然這麽好自己怎麽不戴,正好讓他嚐嚐也嚐嚐被人拴著的滋味,多威風啊!
她深深地一眼,總覺得他在算計著什麽,而且,她也是在他的算計之中的。
對於這件事,她沒有多問,隻是拉著他到軟椅中坐下,而後找出醫藥箱,給他清晰包紮傷口。
等的掌心,天嵐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那上麵,都是細小的碎瓷,密密麻麻,整個掌心一片血肉模糊。
那上麵,有的傷口已經凝固了,有的還在往外滲著血。
心疼,憤怒……一時之間,天嵐隻覺得各種情緒一起湧上心頭。
當年,又是當年,每次提到當年君羨羽的情緒總會失控。
二公子和青雲國皇帝之間的恩怨……
他的這一段記憶,天嵐沒有從往生鏡中她隱約能猜到,這是在她給他戒了的毒之後的事。
應該和他娘親的死有關係。
她記得她當初調查到的資料,娘親和姐姐是被青雲國皇帝秘密帶走的。
但是君流風那邊收到的消息是,她們被皇帝發配邊關,最後因為不堪勞累,病死在了前往邊關的路上。
按照君羨羽現在的情緒該不可能是後者。
若是後者,那這件事和青雲國皇帝應該沒有任何關係,君羨羽也沒有理由恨他,不是麽?
“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天嵐一邊拿著小鑷子,給他夾著傷口上的碎片,一邊輕聲問道。
二公子抿唇不語,手掌卻再一次握緊,那些碎片紮得更深了,原本已經凝固的傷口再一次破裂,鮮血淋漓。
饒是天嵐足夠冷靜淡定,也忍不住怒了。
這混蛋,非要弄得這手廢了他才爽快麽?
她很想罵他幾句,但是因為痛苦而扭曲的臉,繞到舌尖的疑問又被她吞了下去。
“算了吧,別想了。”
天嵐認命地再次扒開他的手,認命地再次一個個給他出去陷入皮肉裏的碎瓷,這男人,真是……她不問了還不行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