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想起什麽,一巴掌揮過她的後腦勺,虎著臉看她:“剛剛為什麽不乖乖喝藥?”
提到這個,天嵐露出小狗狗般可憐兮兮的表情,她不做聲,隻是晃了晃她的纖纖玉足,鏈節碰撞,叮叮作響。
鋼精的鏈子在燭光下,閃爍著金屬的光澤。
二公子大掌扣住她細嫩白皙的腳踝,輕輕摩挲,又抬眸看了一眼天嵐小奶狗一樣委屈的表情,忽而噗嗤一笑:“挺好看的,就這麽戴著吧。”
“去你的。”天嵐一腳踹向他的俊臉,在半空中被一隻溫暖的手掌截住,握緊,天嵐動彈不得。
“你親我一下就給你解開。”二公子指著自己精致誘人的薄唇,笑得風華萬千。
天嵐很無辜地攤攤手,眨巴著一雙靈動的眼睛:“這臉太醜,寶寶下不去嘴啊……”
二公子瞪她,她剛剛把他的唇當甜點啃得津津有味的時候,怎麽不嫌這臉醜?
看看,已經被她啃得破皮紅腫了,明天怎麽出去見人?
“那你繼續戴著吧。”二公子邪睨了她一眼,起身,揚長而去。
就這麽走了?
天嵐看著眼前微微波動的空氣,目瞪口呆的同時,心頭忍不住酸楚。
天嵐怒,她到底是為了誰才被困在這兒的?
靠!
她又沒說不親,說幾句好話哄哄她都不行麽?
好歹她現在還是個孕婦,不知道要讓孕婦保持好心情才對孩子好麽?
走吧,走吧,走了就永遠都別回來了,臭男人而已,這天下最不缺的就是這種混蛋生物。
天嵐側著身子倒在床上,心口悶悶地難受,背後傳來腳步聲,極輕極輕。
“滾,今晚別上我的床。”
天嵐以為是君羨羽,低吼一聲,抓起腦袋下的枕頭反手砸過去,正砸在來人的肩頭,落地。
“你說誰要上你的床?”清冷淡漠的嗓音暗藏淩厲,夏子奕眯眼看著床榻上發飆的人,眸光染上幾分審視。
天嵐身子猛地一僵,糟了……
她不說話了,慵懶地翻了個身,踢掉身上被子,一副寶寶睡得很熟,很香,剛剛神馬的都是夢話,你可以裝作什麽都沒聽到的表情。
夏子奕視線緊鎖著她,清冷的眸光逐漸轉化為深邃。
天嵐心髒狂跳,夏子奕檢查了她腳上的鏈子,完好無損。
他這才才重新將她踢掉的被子給她蓋好,而後轉身離開。
天嵐翻身坐起,撫著心口,嚇死寶寶了。
夏子奕前腳剛走,後腳二公子就端著剩下的半碗安胎藥,閃身出現在天嵐的床榻旁。
天嵐看了他一眼,敏銳地察覺到什麽,她眯眼,二公子將手中的熱過的藥遞給她。
他凝著夏子奕離去的方向,眸光轉為冰冷,卻又很快恢複平靜,那是一種暴風雨之前的平靜,讓人心神震顫。
天嵐看著他冷峻的神色,沒有多說什麽,乖乖地接過藥碗。
她一邊喝藥,一邊問道:“我們什麽時候離開?”
二公子唇角勾起一抹詭譎的弧度:“再住兩天,我在這兒陪你。”
天嵐挑眉:“你邊境的事解決完了?”
“兵權被皇上的男寵搶了。”二公子說得一臉無奈又無辜,“我是被趕出來的。”
天嵐差點一口安胎藥噴他臉上。
二公子眸光噴火,小宇宙熊熊燃燒:“看來本尊有必要提醒皇上,後宮不能幹政。”
其實故事是這樣的,那日,墨煌去臨仙城找二公子,說是可以幫他守住邊境,讓他去救天嵐。
二公子問他條件。
墨煌一本正經地說,他要當皇後……
當時就把二公子雷的外焦裏嫩的。
二公子自是不相信他的冷笑話,但他憂心天嵐,顧不了這麽多。
雖然他並不相信墨煌,但是,有時候,兵行險招才能絕境求生。
天嵐將空碗遞給二公子,二公子放下碗,撿起被她砸出去的枕頭,掀開被子,準備抱著她睡覺。
天嵐接過枕頭,然後剛爬上床的二公子推下去,冷著臉:“你今晚睡地板。”
誰讓他剛剛故意氣她?
二公子欲哭無淚了,早知道剛剛就不逗她了……
天知道,在邊關的****夜夜,他孤枕難眠,懷念她軟軟香香的小身子,擔憂她會不會被人虐待,他都快瘋了,恨不得立刻飛到她身邊。
現在好不容易見到人了,她卻叫她睡地板,真是……
報應不爽!
“娘子,地板上冷……”
二公子可憐兮兮地聲音回蕩在房間裏。
“你皮厚,不怕。”
天嵐拍小狗一樣拍拍他的俊臉,笑得傾國傾城。
二公子淚了,大手拉著她的小爪子,晃啊晃,墨玉般的眼眸中寫滿了求虎摸,求安慰的意思。
“娘子,我錯了……”很有誠意的一聲鬼哭狼嚎。
“錯了怎麽辦?”天嵐高高在上地斜睨他。
“我給你暖床……”二公子沒說完,不等天嵐再一次反駁,嗷嗚一聲撲了過去……
房間裏的燭火滅了,嬉鬧聲漸漸地小了,夏子奕站在天嵐的房間外,清冷的笑容染上幾分苦澀。
君羨羽來了,他的任務終於完成了。
原來,親耳聽著自己喜歡的女子和別的男人團圓甜蜜,是這樣的心情。
北風呼嘯,如刀劍割在人身上,他卻感覺不半分的冷意。
是啊,心都冷了,還在乎身體上那點寒意麽?
皎潔的月光傾瀉而下,鍍在他身上,他在她的窗外,一站就是大半夜,一動不動,似乎凝成了一座雕像。
天色微暝,他才回到自己的宮殿,一進門,就發現魔羽宮的黃護法在他的宮裏等他。
“你來做什麽?”夏子奕眯眼看著來人,“無痕。”
他故意咬重了最後兩個字,黃護法笑了:“本護法知道自己的名字很好聽,太子殿下也不需要一天到晚掛在嘴上,不知道的,還以為殿下愛上本護法了。”
夏子奕冷笑,無痕微笑,眼神交匯間,兩人已經完成了第一次交鋒。
“太子殿下,主上讓我提醒你,是時候動手了。”無痕微笑不變。
夏子奕抿唇,清冷的眸光危險了幾分:“你們主上究竟是什麽人?”
“這一點,太子殿下無需知道,您隻需知道,他承諾您的事,必然會做到。”
餘音回蕩,宮殿內,已經不見了無痕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