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楚國來講,今天是個**而隆重的大日子,對於楚淵來說,今天並非隻是他登基之日那麽簡單,他的心裏還有著別人所不知的心思。
繁縟的禮節儀式都已經完成,現在坐在高高的金殿上的人已經是他楚淵,伴隨他數年的太子身份,在今天終於將他推上楚國的最高位,成為了楚國至高無上的帝王。
晚宴之上,周邊小國來賀的使者都已經入席,就差翌國這個可以和楚國相披靡國度的來使覲見。
楚淵麵容莊正嚴肅,眼神淡漠倨傲,唇角微揚帶著意味深長的桀驁和深沉。站在恢宏壯麗的高台上,看著下方恭敬拜賀的人來人往,心頭隻浮現那個人的身影,帶著期盼和希冀……
“翌國使者到!”
隨著太監高聲而沉長的通報聲,大殿外走進來兩排端著各種珍奇寶物的人,托盤裏的寶珠在燭光下大放異彩,絢爛奪目。可這些,並非是楚淵所在意的,他在意的隻是走在隊伍最前方的來使。
沒有人知道,坐在高台上看似冷傲平靜的帝王,在這一刻攏在袖袍之下的手掌不自覺的握起,心頭甚至有著絲絲熱氣蒸騰,讓他從來冷漠堅毅如磐石的心,微微激烈的跳動。
隻是,下一刻,才被異樣熱度溫暖的胸膛,驀然的沉下來,眼神微眯泛著冷意,周身霎時散發出強烈的凜然之氣,帶著冰冷的弑殺。
那個人,不是他……
楚淵不知道怎麽來形容他此刻的心情,因為緊張而微微蜷縮的手掌,現在則是用力的緊握,他在以此克製自己疑惑而暴虐的情緒。
“孔大人,怎麽是你?”等著來人道完長長的恭賀之詞,楚淵沉默了片刻,才緩緩的不帶絲毫情緒的開口。
“楚王陛下,請恕罪……”孔邵齡躬身抱拳,帶著滿滿的歉意,內心似乎做了一番掙紮,才聲音沉緩道:“臣知道楚王何意,蘇大人能得以陛下看重,我王萬分喜悅,此次來賀也理應由蘇大人前往,可惜……”
“如何?”楚淵沉靜了心神,微微調整了下身體,使自己的坐姿越發的端正巍然,眼神淡淡看過去,不由得散發出迫人的壓力。
“這……”孔邵齡躊躇,低著頭鬱悶的抽了抽嘴角,感受著上方投過來的視線,總覺得額頭布滿一層並不存在的冷汗。“楚王陛下,今日是您登基的大日子,有些話實在不應當講,還請陛下能允許臣之後向您解釋清楚。”
孔邵齡這麽一說,在場的大臣也都隱隱猜到了什麽,如果說蘇大人出了什麽事情,那麽在這樣的場合上,還真的不適合說出來,不然這可是犯了忌諱的。
“很好……”楚淵淡淡的應了聲,但是那話語裏的陰沉所有人都聽了出來,這讓孔邵齡不由得心裏發毛,暗自叫苦為什麽非要委以他這次的重任。
宴會結束,孔邵齡還沒走出殿外的長廊,就被人有請到淩雲殿。看到負手而立那位君王的背影,孔邵齡暗自歎口氣,抬了抬下巴,努力直起身軀。
“說吧,為什麽來人不是他?”楚淵的話語沉凝深重,那人明明答應過他,會在他登基之際親自前來恭賀,共同見證他站在最高處的輝煌,可是……
“楚王陛下,您能如此看重蘇大人,是我國之榮幸,我王也希望蘇大人此次能前來,更加促進我們兩國的友好邦交。很遺憾的是,蘇大人年前染疾……”
“怎樣?”楚淵沉聲,有些急切的問道。
“……”孔邵齡心裏抽抽,他是真沒想到楚淵這樣的人,還真能如此看重一個他國的來使。當然,這對翌國來說絕對是件好事兒,可是現在……
“陛下,蘇大人此次染疾,病情來勢凶猛,雖然極力診治,可還是……我王深表惋惜,國人也深表沉痛,隻是事已至此,還請陛下節哀……”孔邵齡一向能言善語,可這麽的一句話,實在說的他顫顫巍巍,腳底都發軟冒寒氣。
“……”
許久,楚淵都沒能說出一句話,直到孔邵齡麵對著冷凝的氣氛都有些站不住腳,楚淵才輕輕的揮了揮手,示意他下去。
大殿內隻剩下楚淵一個人,貼身的小太監跟在孔邵齡身後,悄然退了出去。楚淵站在窗前,看著窗外一地的月光白,突然間有些恍惚,好像看到了那個如月光華的男人,伸出手,卻又可望而不可及。
那個男人,曾是翌國來楚的使者,清俊儒雅,有著卓然灑脫的超凡氣質,他在那人身上看到點點慢慢溢出的閃光,純粹而澄清,吸引了他的目光,讓他為之著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