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凜塵被吟歡這個不懷好意的笑容還有戲謔的話語逗得一笑,也是附和了一聲道:“看來是的,現在靖王妃剛剛脫離危險,不如朕帶著你去看看他們?”
蒼凜塵和吟歡一唱一和,忽然讓迦鹿從心悸中回過來神,隻見她的雙頰緋紅,不好意思低著頭,卻是被夜行歡不由分說抱在懷裏。
吟歡也不想打擾,正要下床穿鞋,卻是感覺有一個大大的臂膀將她攬在懷裏。吟歡隻覺得腳底一涼,還未穿鞋子便是被蒼凜塵抱著朝著門口走去。也不由得吟歡掙紮,蒼凜塵將身上的狐毛大氅披在了吟歡的身上,便是抱著她消失在了迦鹿和夜行歡的視線中。
迦鹿聽著吟歡無奈的聲音,不由得覺得報應這件事情來的可真是快。卻是被夜行歡看在眼裏,兩人相視一笑。
靖王府的事情總算是告一段落,雖然大家都沒有太大的傷害,可對於靖王和靖王妃來說,王府的修葺還有心靈的創傷卻是永遠留下了。
安德和皖誠在東宮等了許久都是不見迦鹿回來,便跑來了義玄宮,可他們到了義玄宮才知道,皇後娘娘早就已經不在宮裏了,就連皇上也是去了靖王的府中。
原本他們一聽說皇上也跟著去了,心裏便有了底,可等來等去,就是等不回來皇後和皇上,現在是三個人都著急了!
隻見元祥和安德,還有皖誠,在義玄宮的門口等著皇上和皇後。心中真的是猶如一萬隻螞蟻在爬一樣。忽然,他們看見遠處有一處燈火亮了,馬車的鈴鐺聲也是丁零作響,以為是皇上和皇後回來了。
可他們走近一看,才看見那是太後娘娘的鳳輦!元祥心想不妙啊!皇上和皇後都出宮去了,都沒有告知太後娘娘,若是太後娘娘追問起來,他們可怎麽辦啊。
太後今日一天沒有見到吟歡和皇上,以為是他們二人又鬧別扭了,便想著晚上來看看。可到了東宮一個人影都沒有看見,隻是聽那裏的丫鬟說皇後沒有回宮。太後正奇怪,玉兒提醒道,也許皇後和皇上在義玄宮也說不定。
可當她到了這裏,確實是看見了皇上和皇後的丫頭太監都在這裏,就是沒有他們的人影兒!真是讓她著急萬分!
“皇後和皇上哪兒去了?”玉兒將太後的披風解開,放到了一邊,緊緊扶著太後坐下來。
聽到太後這麽一問,元祥和皖誠還有安德三個人是大眼瞪小眼,三個人都不敢說一句h話。若是太後知道皇後和皇上出宮,卻未曾來找太後,不知道太後是不是會生氣啊。
玉兒見他們都沒有說話,心中也是有些好奇。怎麽太後問起來皇上和皇後去了哪裏,怎麽他們三個人的反應這麽奇怪?
“安公公,太後在問你們呢,皇上和皇後呢?”玉兒小聲提醒了一句,卻是讓安德更加緊張!這不是衝著他來的嘛,這可怎麽辦呢?
元祥和皖誠見太後沒有問他們,都是送了一口氣。他們的眼神告訴安德,若是安德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之後他們一定會宰了他!安德嚇得一驚,真是交友不慎,平日裏他對他們也算是不錯了,怎麽到了這種事情上,竟然把他出賣了?
安德咽了咽口水,心想反正都是一死,不如死的壯烈一些好了:“回太後娘娘,皇上和皇後娘娘……”
忽然,一陣踢開了門的聲音傳來,隨著雪花從外邊飄灑進來的聲音,隻見蒼凜塵抱著吟歡從門口進來,身後還跟著夜行歡和迦鹿二人。
“母後?您什麽時候來的?”蒼凜塵一進門便是看見地上裏裏外外跪了三圈人,見太後此時神情嚴肅,正盯著安德看。
安德此時忽然有一種被抽空的感覺,整個人跌坐在地上。還好皇上和皇後及時趕回來了,不然他真的不知道怎麽和太後娘娘交代了!
“皇上,你們這是幹嘛?怎麽風塵仆仆從遠方趕回來的樣子?皇後怎麽了?”太後見蒼凜塵的頭發有些散亂,皇後則是被他抱在懷裏,似乎是受了傷什麽的,腳上的鞋子也是不見了,被一件黑色的狐毛大氅蓋上了。這樣子實在是難以讓人相信,皇後沒有事情啊。
蒼凜塵進門,將吟歡放在了椅子上,吩咐人拿了一個暖爐給她。隻見吟歡蜷縮在黑色的狐毛大氅子裏,看著太後的眼神中滿滿的討好。
“太後娘娘吉祥。”吟歡這麽個樣子見太後還有一屋子的丫鬟太監,不免覺得有些尷尬。倒是蒼凜塵一點都不,身上還帶著血跡便是在大殿裏走來走去。
太後見吟歡身上也沒有什麽傷口,隻是怒嗔了一眼,便也沒有說什麽。忽然她的眼睛盯在了蒼凜塵的龍袍上。
“皇帝,你龍袍上的血跡是怎麽來的?你受傷了?還是遇到了刺客?”太後從小便是擔心這孩子,如今看著堂堂皇上竟然身子上全是別人的血跡,不由得一驚!這若是真的有人想要要了皇帝的命,可是比天還要大的事情。
隻見蒼凜塵隨意將衣服脫下,身上披了一件披風,道:“母後,無礙,這不過是別人的血跡,他們奈何不了朕的!”蒼凜塵隨意說了一句,便是讓太後緊張起來。
“皇帝,你告訴哀家,究竟發生了什麽?怎麽你和皇後回來之後都是一副狼狽的模樣?就連帶著夜行歡也是有些狼狽?你們三個人都去了哪裏,發生了什麽事情?”
蒼凜塵被太後這麽一問,想要說,卻又害怕太後擔心。便隨意找了一塊毛巾給吟歡擦拭臉蛋,也不管太後問了什麽。
吟歡見太後的眼神對了上來,趕緊閉上了眼睛,等著蒼凜塵將臉上的汙漬擦洗幹淨。
太後一見如此,真是覺得又好氣又好笑。這哪裏是別人口中的夫妻不和?分明就是穿著一條褲子來欺負她這個老婆子!
太後是誰啊?母儀天下的人,見他們不說,便朝著夜行歡投去詢問的目光。果不其然,下一句太後說的便是:“來,夜行歡,到哀家的身邊來,告訴哀家今日發生了什麽事情?”
蒼凜塵和吟歡也不擔心,反正太後和夜行歡的關係不好,若是他能說出來什麽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呢。
可隨後,便是聽見了夜行歡一句讓他們兩個人震驚的話來:“是,太後娘娘!”
之後的一炷香時間,夜行歡則是將今日在靖王府發生的種種事情的來龍去脈都交代清楚。包括黎無病的真實身份,還有那個叫做梁用的人想要要去了吟歡的命的細節。可謂是滴水不露,字字璣珠。
吟歡和蒼凜塵朝著夜行歡瞥了一眼,眼睛中都是不滿意,似乎在告訴夜行歡:“你這個叛徒,等太後走了,一定不饒了你!”
夜行歡倒是大方的很,朝著她們兩人投去一個高傲的眼神:“無所謂,悉聽尊便。”這也由不得吟歡和蒼凜塵不抓狂。
經過今日在靖王府發生的事情,夜行歡對於蒼凜塵心中的芥蒂也是一點點解除了。尤其是看在他身為皇帝,竟然可以為了保護靖王犧牲性命的時候,他的心還是動搖了。血濃於水的親情,他始終還是放不下的。
而蒼凜塵也是如此,他原本以為隻會將夜行歡當做是一個不能見光的汙點,可當他聽到了那句話,還有他不顧一切保護他們的時候,他的心也是鬆開了。當然還有他終於確定了夜行歡對於吟歡的,真的不是男女之愛。這都讓這個男人天生的警戒心鬆懈了不少。
若是今日夜行歡不能將皇上的性命挽救回來,他一定會後悔的!
太後聽完了夜行歡的描述,被嚇的不輕,站起來身子在皇上和吟歡的身子上是檢查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真的確定他們兩人沒事之後,又圍繞著夜行歡轉了轉,這才坐下來道:“你們兩個人又不是小孩子了,若是以後想要出宮就大大方出宮去。非要弄得跟去做賊一樣,你看看吟歡帶著的那些人,哪裏是侍衛啊,分明就是苦工。他們怎麽能保護你呢?”
蒼凜塵第一次見到太後責罵吟歡,而吟歡隻是默默聽著,一句話也不頂撞,覺得甚是新鮮,不由得暗自笑了一聲。卻是被太後聽在了耳裏,隻見太後轉過來頭,對蒼凜塵怒嗔道:“你也是的,吟歡比你小,好歹你要知道分寸。你是皇上,怎麽會讓別人把你牽著鼻子走呢?若是你今日真的被那個佘家的餘孽要了性命,這擎國的江山怎麽辦啊?”
二人被太後訓斥了好久,大概太後也是累了,蒼凜塵才讓元祥送太後回去。
太後前腳一走,便是聽到房間裏蒼凜塵、吟歡、夜行歡還有迦鹿哈哈大笑起來。
迦鹿朝著門口瞅了一眼,確定太後走了才說道:“奴婢進宮這麽久,還是第一次見到太後這麽無奈,像是教訓小孩子一樣教訓皇上和皇後,看來太後這次是真的擔心了呢。”
“誰說不是呢,太後方才一直叫皇上小孩子,我聽著眼淚都快笑出來了!”吟歡誇張地學著太後的模樣朝著蒼凜塵指手畫腳,把大家逗得捂著肚子笑。
夜行歡倒是未曾言語,隻是看著這些人在玩樂,心中有些溫暖的情愫蕩漾開來。好久沒有見過這樣的溫暖了,真的是好久好久了……
忽然氣氛寧靜下來,吟歡想到了天嬌。天嬌雖然有些驕縱,但人還是不算壞。對待別人真誠又熱心,是一個不錯的姑娘。可這次因為蒼靖承的原因而遭逢這樣的大劫難,隻怕她的心也會疼吧?不知道她此時醒沒有醒過來,看到她的肚子沒有了,又是怎樣的情愫呢?
月光靜靜撒入了義玄宮中,蒼凜塵緊緊抱著吟歡,四個人圍著火爐坐著,看著月光,都沒有說一句話。今日發生了許多事情,而此時最疼痛的不是他們,而是靖王還有靖王妃。不知道他們此時又在做什麽?他們的心情又是怎樣呢?
靖王府中一片慘白,下午打鬥過的景象還在院子中殘留著,鮮血在欄杆上還有臥房中到處都是,在月色照耀下,顯得慘白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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