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尊倒是想知道,冰晶雪蓮為何會到了大長老手中。”二公子抬手,五指大張,倏然扣住了朱雀的脖頸。
“我不知道,羨羽哥哥,我真的不知道……”
朱雀開始掙紮,漂亮的眼睛裏,淚光閃爍。
二公子打量著朱雀的表情,卻找不到她有半分說謊的跡象。
光憑朱雀,的確不能從夏子奕手中拿到冰晶雪蓮,更遑論在這麽短的時間內送到遠在白暮國的大長老手上了。
那麽,這件事,究竟是誰做的?
讓他娶朱雀,最直接的效果就是破壞他和天嵐的感情,那人的目的……
二公子冷冷地甩開朱雀,負手,冷血無情:“朱雀,本尊會遵照承諾娶你,但你記住,若是婚禮之前,她出了什麽事,那麽,婚禮取消。”
二公子公式化地說著,冷冽無情,所謂婚禮,不過是一場交易,除了利益,再無其他。
他的冷血,讓朱雀渾身冰涼,她忍不住咬牙切齒地反問:“如果那賤人被雷劈死了,也算我的責任麽?”
“第一,你死一百次她都不會被雷劈到,第二,本尊不問原因,她若少了一頭發,婚禮取消。”
二公子的話,如一柄鋼刀刺入朱雀心底,他隻是冷冷地轉身,拂袖而去。
二公子剛邁出念羽閣,身後就立刻傳來劈裏啪啦的碎裂聲。
朱雀砸了房間內所有能砸的東西,嬌俏的臉上,一片鐵青,猙獰的狠意掩蓋了原有的美麗,看起來很是滲人。
該死的賤人,她有什麽可得意的?
羨羽哥哥再護她又怎樣,她終究都隻是個的妾,低賤下作,上不得台麵。
等著,等她成了二公子夫人,要弄死一個賤人還不容易麽?
朱雀想著想著,驟然狂笑出聲,尖利的笑聲在一片狼藉的房間內回旋飄蕩,揮之不去,如瘋狂的野獸,令人毛骨悚然。
黃昏之際,絢爛的夕陽染紅了半邊天,暮色初臨,頭頂的天空變為深藍,與天邊大片的火燒雲交相輝映,煞是美麗。
二公子步出念羽閣,深邃的眸光凝視著絢爛的黃昏景色,精致的唇角勾起一抹陰鷙的弧度,給這個漂亮的黃昏增添了一份冷然。
魔羽宮,大長老,夏子奕,無痕,天護法……
這些人一個個都虎視眈眈地盯著他,盯著這場婚禮,誰都有陰謀,誰都在算計,隻有他是他們共同的敵人。
來吧,他倒要看看,這場陰謀的角逐,究竟鹿死誰手。
二公子剛走了幾步,前麵一抹熟悉的倩影飄過,二公子眼前一亮,唇畔的笑意變得陽光起來。
天嵐換上一身海藍色的長裙,清麗純美,帶著一種淡淡的冷,給這個獨特的黃昏多添了一抹色彩。
她正在天人掙紮,完全沒有注意到朝她靠近的男子。
其實,二公子進去多久,她就在外麵徘徊了多久。
念羽閣……
看著這三個字,天嵐心中酸意化作陣陣輕煙,直往上冒。
在她心中,一隻魔鬼小天嵐和天使小天嵐正打得難解難分。
魔鬼小天嵐:“蠢女人,男人沒什麽好東西,你要是再不進去,說不定他們就滾床單了。”
天使小天嵐:“天嵐,你要相信他,他什麽時候對不起你過?”
魔鬼小天嵐:“男人都是當人一麵,背人一麵,誰知道他暗地裏都多少朱雀,黃雀,麻雀?”
天使小天嵐:“天嵐,如果連你都不相信他,那這世上,還有誰會相信他?”
最後這句,算是說進天嵐心坎了,如果這世上她都不信他,還有誰信他?
天使小天嵐一腳踢飛魔鬼小天嵐,天嵐徘徊的腳步一頓,轉身就想往回走。
她走得急,沒注意到前方的情況,迎頭撞上一堵人牆。
被撞的正是最脆弱的鼻尖,疼得她眼淚直冒。
天嵐捂著鼻子,水汪汪的眸子一抬,正對上一雙深邃黑暗的眸子,一眼就將她吸進去了。
天嵐愣了兩秒,回過神來,心中把二公子罵個狗血淋頭。
你說這人,早不出現,晚不出現,正在她轉身的時候出現在她背後。
丫丫的,她哪裏得罪他了,他要這樣報複她?
天嵐臉色不太好,收回視線,轉身瀟灑地走人。
切,誰鳥他?
纖細的手腕被身後的人緊緊扣住,天嵐掙紮了兩下,卻沒有掙脫。
可她就是不轉身看他,兩個人僵持著,氣氛再一次凝滯。
“女人,你在這裏做什麽?”二公子聲線低醇,語氣平靜,聽不出任何喜怒。
“散步。”天嵐不冷不熱地應了一聲,依舊沒有轉過身。
散步,會散到這兒來?
二公子繞到她眼前,劍眉輕挑:“既然來偷聽,怎麽不進去?”
他的聲音中,有幾分揶揄。
心思被戳穿,天嵐心虛了一下,可她覺得她又沒有錯,何必心虛?
反倒是二公子,鬼鬼祟祟,前後矛盾,不知道在打什麽鬼主意。
“偷聽?妾身哪敢啊?”天嵐掀唇,皮笑肉不笑,“您和夫人要滾床單,是你們夫妻間的樂趣,我管不了,也懶得管。”
二公子墨玉般的瞳眸,刷的沉了。
“反正你已經把我輸給奕王了,等我什麽時候和奕王商量下,擇個良辰吉日,屆時定會邀請二公子來參加婚禮。”
天嵐無視他鐵青的臉,每一次開口,都是夾槍帶棒。
她說著,趁二公子不注意,冷冷地掙開二公子的鉗製,冷哼一聲。
“女人!你敢!”
二公子被她一句請他參加婚禮氣得幾乎失去理智,他怒吼了一句,大手掐著天嵐的肩膀。
激動之下,二公子忘了注意自己的力道,肩頭傳來的痛意讓天嵐蹙了蹙黛眉。
“我不敢?我為什麽不敢?你是我爹還是我娘?憑什麽管我?”
天嵐怒吼,絲毫不客氣。
有侍女很倒黴地路過,正巧看見天嵐吼二公子的這一幕,雙膝一軟,差點撲通一聲跪下來。
“女人,你要是敢,我掐死你!”二公子咬牙切齒,扣在她肩膀上的手蠢蠢欲動,恨不得掐上她的脖子。
這回侍女是真嚇到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這聲響驚動了那邊爭執的兩個人,二公子眸光微眯,冷冽的眸光在侍女身上掃過,聲音肅殺:“你聽到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