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天嵐已經跨到了逐浪的背上,逐浪擺擺雪白的尾巴,溫順得跟個小貓似的。
朱雀和玄武驚得眼珠子都掉下來了,除了二公子,他們還是第一次,看見逐浪這麽溫順地馱著沒人。
這女人……
二公子眸光掃過天嵐和逐浪,最後卻是停留在馬脖子上。
就在那個位置,正趴著一隻懶洋洋的白貓,正是馭風。
二公子墨玉的眸中,精光閃爍,他清晰地看到,分明是馭風過去了之後,逐浪才變得如此乖巧。
這小家夥……
天嵐同樣注意到這個問題,忍不住挑眉。
實話說,她本來不想讓二公子如願的,可奈何她天生反骨,朱雀越是不爽,她就越爽,便宜二公子了。
用膝蓋想也知道,二公子不讓她自己騎馬,肯定是為了吃她豆腐。
流~氓!
“沒人要你保護他。”二公子掀唇,態度很是冷冽,“你若是不爽,可以滾。”
話落,黑色的廣袖在空氣中劃出一道優美的拋物線,二公子翻身上馬,坐到天嵐身後。
“羨羽哥哥。”朱雀有幾分委屈。
天嵐冷眉高挑,抬手在二公子大~腿上擰了一圈。
又是羨羽哥哥,嗯?
二公子唇角抽搐,還不忘一本正經地嗬斥朱雀:“朱雀,你忘了前日在伏龍殿,本尊是怎麽說的麽?”
朱雀不語,卻是更加委屈,狠辣的目光掃過天嵐,藏在廣袖中的粉拳緊握,骨節嘎嘣作響。
都是這個賤女人,每次她在的時候,羨羽哥哥就會逼她喚他二公子。
狐狸精!賤女人!
隻是,這話不敢擺在明麵上說,她知道羨羽哥哥不會幫她,所以她不會傻傻地往槍口上撞。
來日方長,走著瞧!
“去個天上雪頂都有朱雀護法作陪,二公子,豔福不淺啊。”天嵐陰陽怪氣地哼道。
馭風琥珀色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轉。
嘖嘖,小丫頭身上,好酸啊!
溫香軟玉抱滿懷,二公子卻有些哭笑不得:“你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把朱雀放在身邊防著,總好過讓她呆在伏龍殿為所欲為,要是後方著火,他們到時候到哪兒哭去?
“切。”天嵐冷嗤一聲,她承認,二公子的出發點沒錯,隻是,把朱雀帶在身邊,她恐怕真要捧醋狂飲了。
二公子一手拉著馬韁,另一手握著天嵐的小手,搖頭失笑。
其實,他帶朱雀上路,是為了防止她去跟大長老告狀。
他們婚禮後怎樣都好,但婚禮之前,他沒有太多的精力應付大長老。
故而,他絕對不容許出現任何意外,如果必要,他會親手解決朱雀。
果然如天嵐所料,有朱雀在的地方,絕對不會清淨。
客棧內。
“二公子,我們在何處用膳?”玄武在周圍掃了一圈,詢問道。
天嵐眸光流轉,看著他堂內幾乎滿座的情景,心神一動。
這些人,看起來都是江湖人士,此時此刻,出現在這裏,莫非……
“就在大堂吧,那邊正好有張空桌子。”天嵐淡淡地回道。
酒樓是非多,那張桌子,正好在大堂正中央,打探消息極為方便。
“我不同意,我要包廂。”朱雀大小姐脾氣犯了,嬌氣得很。
他目光掃過那些大聲吆喝,大碗灌酒的江湖人士,一雙杏眸中,寫滿了鄙夷。
“就大堂。”二公子一錘定音。
朱雀還想說什麽,二公子冷眸一掃,寒聲道:“想去包廂你自己去,沒人攔著你。”
朱雀恨恨地看向天嵐,都是這個賤女人的錯。
憑什麽羨羽哥哥總是向著她?
玄武抓住朱雀的手臂,朱雀扭頭看向她。
玄武緩緩搖頭,朱雀咬唇,不多話了。
她早晚會讓這個賤女人付出代價!
幾個還算精致地菜肴上桌,其他人還沒動手,朱雀就拚命給二公子布菜。
“哥哥,這個紅燒ru鴿不錯,嚐嚐看。”朱雀俏臉上,堆滿了笑意。
“還有這個水晶肴肉。”
“多吃點青菜……”
……
不一會兒,二公子的碗裏就冒了尖,其他人目瞪口呆口呆地看著這一切。
呃,當然,還有馭風。
真是貼心!
“小雀!”二公子低吼,利眸掃向朱雀。
出門在外,尤其是在這樣耳目眾多的地方,幾個人都注意改了稱呼,一麵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因為二公子這一瞪,寒意彌漫,凍得其他桌上的人,都往這邊瞧。
二公子冷眸橫掃,強勁的氣勢,震得那些落向這邊的視線,不約而同地轉了方向。
“哥哥,答應你的事,我會做到,可你也沒說,我不能關心你。”朱雀被吼了,卻回答得理直氣壯。
她隻答應他不會對那個女人出手而已,但是能氣死她機會,怎能放過?
這般想著,朱雀忍不住將視線投向了天嵐。
天嵐臉不紅,氣不喘,隻是安靜地夾著自己麵前的菜,安靜地吃飯,目不斜視,好像什麽都不曾發生。
隻有二公子知道,她這般平靜的外表下,隱藏著怎樣的波濤洶湧。
你以為他們是心有靈犀麽?
NO!
是因為天嵐在桌下,狠狠地給了二公子一腳,且做得完全不留痕跡。
二公子額頭上,青筋暴跳。
哢嚓!
二公子手中的竹筷,應聲而斷。
一桌皆驚。
隻是表現各異。
天嵐依舊淡定地吃飯,朱雀麵露笑意,玄武很是無奈,馭風口中咬了一塊肉,又重新落回盤子裏。
“小二……”玄武見狀不對,立刻喚來了小二,“再拿雙筷子來。”
看二公子這架勢,在這麽下去,最後倒黴的得還是朱雀。
他舍不得朱雀受罰,隻能跟在後麵給她收拾殘局。
“不用了。”二公子牽唇,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意。
而後,在眾人目瞪口呆的目光中,二公子起了身,淡定地搶過天嵐手中的碗筷,長腿一勾,將自己的凳子拉過去,緊挨著天嵐坐下。
眾人:“……”
二公子接收著所有人的注目禮,薄唇勾起一絲似笑非笑的弧度,淡定地夾菜,吃飯。
又是哢嚓一聲,這次斷的是朱雀手中的筷子。
那副碗筷上,分明還沾著那賤女人的口水,羨羽哥哥他,怎麽可以這般不在意地往自己口中送?
他明明有潔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