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你接著去後宮審問,找到可疑人員,後宮諸事依舊交予你,羽林衛會配合你行事,不過….”
景恒站了起來,語氣漸為嚴肅,
褚若蘭瞬間明白景恒的意圖,連忙拜下,“臣妾有罪,請陛下責罰!”
“皇後褚若蘭治宮不嚴,以致刺客混入後宮,即日起,將鳳印收於明光殿,暫行皇後之權,徹查此事,朕給你機會,等你給朕一個交代!”
褚若蘭深深吸了一口氣,眼角的淚再次滑出,“臣妾領旨!”說完,便起身退了出去。
“桑明!”景恒看向桑太醫,
“臣在!”
“你現在便去承福殿,查探迷藥和煙霧是怎麽回事,給朕尋找蛛絲馬跡!”
“臣遵旨!”
桑明很快也出了寢殿,往承福殿趕去了!
裏頭隻剩下秋霖和覃信。
“有什麽話說吧!”景恒對覃信道,二人君臣這麽多年,早已心心相惜。
覃信方起身,站在景恒麵前,目光沉沉,道:“陛下,臣抓獲的那名刺客被人殺了!”
“什麽?”景恒大駭,隨即穩了情緒,“接著說!”
“是,武衛將她綁了後,她應該沒有自殺的能力,臣懷疑是同謀或者主謀將她殺人滅口!所以那個人還在宮中!而且藏得很深!”覃信語氣沉沉,
景恒目光眯住,神情淡淡,看不出情緒,
覃信這句話可是讓秋霖意識到形勢之嚴峻,因為那個暗殺者還在皇帝身邊!
會是誰?
“宮裏除了樂師外,還有什麽人逃了?”景恒思忖後問道,
“臣和皇後娘娘點過各宮人數,逃了約有三個!分別是樂師、浣衣局的一位姑姑,還有繡庭司的負責采辦的一位掌事!”
“人找到沒?”
“沒有!”
正當此時,門外葛英高聲報道:“陛下,京兆尹雷澱求見!”
“傳!”
很快,一形容矮小,約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步入外間,他眉頭皺得老深,神色十分凝重,“臣雷澱見過陛下!”
“起來說話!”景恒立馬道,
這麽晚了,京兆尹求見,定有要事,些許有什麽發現也未可知!
景恒對這位京兆尹印象非常深刻,因為他無時無刻不皺著眉,儼然一副憂君憂民的心腸。
雷澱不僅神色一向嚴肅,就連辦事也十分鄭重謹慎,不會遺漏任何一個細節,這也是景恒選他做京兆父母官的原因。
“回陛下,今夜在禦道街西端發生了火災!”
“西陽門附近發生了火災?”景恒驚怒,
雷澱點頭道:“正是,附近一民坊發生了火災,場麵十分混亂,死傷了好些民眾!”
景恒忽然有些揣測,覺得這件事沒有那麽簡單,
“臣聽武侯衛說宮裏出事了,臣擔心此事牽連宮裏,故而來報與陛下!”雷澱繼續道,
“嗯,朕明白了,好好追查是什麽人縱火,明日封鎖城門,過往人員仔細盤查,不要輕易放奸細出城!並在城內大肆搜索狂徒!”
“明白!”
“退下吧!”
雷澱行了禮後,迅速退下。
覃信聽了雷澱剛剛一番話後,神色微動,道:“陛下,他們會不會在宮外有人接應,故意引發火災發生騷亂,調虎離山,以此從西陽門逃出!”
熟料景恒聞言搖搖頭,他緩緩踱了幾步,輕聲道:“覃信,不必分散人力排查,對方顯然謀劃已久且有備而來,這意味著他們一定會打探京兆府和武都衛的布防,雷澱是出了名的細致,即便一地發生火災,他也絕對不會放鬆對西陽門的防控,對方一定知道這一點,故而,恐怕他們不是調虎離山,而是聲東擊西,那三人真正可出逃的地方隻有一個!”
“哪?”秋霖與覃信同時問道,
“金鶴台!”景恒緩緩籲出一口氣,眸光倏忽一閃,“今夜金鶴台可有不少文武官員的家眷在那觀看戲舞,場麵一定很熱鬧,人員雜多,而且蘭溪從金鶴台穿出,那三人要逃隻能從蘭溪順水出宮!”
秋霖與覃信聞言深深吸了一口氣!
“陛下英明!”秋霖發自肺腑道,
“無論是川蜀還是西楚,國內多有男女精通樂舞,戲子猶多,如果朕猜的沒錯的話,如此複雜龐大的刺殺行動,一定是川蜀遺民或西楚奸細所策劃,覃信,你即刻出宮,聯係莫離,帶人悄悄從金鶴台查起,進而盤查京城內各大樂坊,總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景恒最後做了這樣的斷定,
“臣遵旨!”覃信抬眉看著景恒,神色有些為難,
“怎麽還有話要說?”景恒察覺他的異樣,開口問道,
覃信道:“陛下,還有一件事臣不得不說,今夜爆響發生在那堆禮物中,臣排查後發現少了一樣東西,南海夜明珠…”
“江源送的是什麽?”景恒眸光一閃,截住他的話,
“南海夜明珠!而爆響正是那夜明珠引起的!”覃信提起一口氣說道,越說,他神情越緊張。
“難怪….除了他還有誰會想著要朕的命!”景恒喟然一歎,“些許殺舞女的人是他也未可知!”
可他一口氣還沒歎完,覃信深深看了一眼景恒與秋霖,聲音低啞道:“可臣查了,發現那顆夜明珠….是雲容帶進宮的!”
“什麽?”秋霖沒忍住大聲驚訝道,而話出口,他便掩住嘴,低聲斥道:“你是不是弄錯了?”他怎麽都不會相信雲容參與了此事。
景恒一雙眼銳利地盯著覃信,隱隱含著怒意。
他不相信!
覃信苦笑,他何嚐不是這麽想,“千真萬確!”
景恒微微蹙眉,不禁有些奇怪,雲容怎麽會與江源有聯係?難不成江源有歹心利用了雲容?景恒百思不得其解。
“江源此人外寬內忌,這件事他一定參與其中!”景恒沉聲道,
覃信還是有些擔心,“陛下,臣一直派人盯著江源和他那名隨從,他沒有機會布這個局!他更沒有途徑送消息出宮!”
“你什麽意思?你難道懷疑雲容不成?”秋霖走了過來,踮著腳瞪著覃信,壓低聲音道。
景恒依舊是那副冷硬的神色,他直直盯著覃信,好似覃信再汙蔑雲容,他就要吃了他!
覃信搖搖頭,苦苦歎氣:“陛下,秋霖,臣一萬個不想雲容參與其中,可陛下有沒有想過雲容一直……來曆不明!”
秋霖與景恒眉頭猛跳,
“陛下,您曾吩咐臣去查雲容的來曆,臣讓暗組悄悄去了雲錦坊,查出那對姐妹並非雲容親妹妹,是雲容從揚州帶來的乞索兒,臣再派人去揚州,竟是一點線索都查不出來,雲容就似憑空出現的一般,陛下待雲容越來越好….雲容別的事沒做,想著法子討您歡心,臣這些日子,心裏一直很擔憂,擔心他是….”
“你想說什麽?”聽出覃信欲言又止,景恒幾乎從牙縫間擠出這幾個字,
“擔心雲容是別人的棋子!他們知道陛下一定會懷疑江源,故而借他的手帶夜明珠進宮,好嫁禍江源!”覃信分析道,
“不可能!”秋霖跳腳反駁,“你是沒看到,雲容剛剛吐出的都是黑血,差點喪命,他如果要害陛下,又為何救陛下?”
“也許他是故意以此獲得陛下的信任呢!”覃信還是有些擔憂,畢竟這樣的事以往不是沒發生過,當年大桓破川蜀、南越和柔然,什麽樣的陰謀陽謀沒有采用過。
“胡說,有什麽事比…害了….陛下更重要呢!”秋霖癲著一顆心講出了這句話,
景恒眼光倏忽一閃,想起了一件事,
“他們是來找一樣東西的!”
(謝謝隻為種菜的月票,愛新覺羅星啟和墮天使629的平安符,書友160213182506221的禮物。謝謝大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