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讓秋月變得強大,隻是為了讓天嵐多一份安全保障,卻不想也因此引來了奕王的懷疑。
或者二公子早料到這一點,隻是把問題交給天嵐來解決。
“殿下,有些事情,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人品好,也不是我的錯。”天嵐攤了攤手,作出一副很無奈的表情:“我碰巧救了她一命,人家知恩圖報,我也阻止不了不是?”
這話,說得有些無恥了,她哪裏是碰巧就秋月一命,分明是碰巧差點把秋月害死。
不過,做人嘛,偶爾還是要學會無恥一下滴!
對於天嵐的自戀無恥,奕王隻是一笑,並未追問,清冷的眸中,卻是劃過一道深邃的光芒。
他信與不信,對於天嵐來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事情發展到這一步,若是沒有絕對的證據,奕王是不會動她的。
因為,收手,已經來不及了。
馬車繼續前行,並不多久,便到了宮門口。
那夜,她曾經闖過皇宮,但那一次,心思全都在目標上,根本無暇顧其他。
再進皇宮,卻是一種截然不同的感覺,皇宮從來都是如此,變化的,是她的心境。
“三小姐,喜歡嗎?”奕王清清淡淡的聲音響在耳畔,聽不出任何情緒。
天嵐笑而不語。
一進宮門,給天嵐印象最深的,不是雕梁畫棟的建築,不是金碧輝煌的宮殿。
白日裏的皇宮,有一種莊嚴肅穆的氣勢,帶著壓迫,撲麵而來,威嚴得讓人側目。
一種極度的壓抑感在她心底升起,幾乎是下意識,她嫌棄這種感覺。
天嵐心思流轉間,幾人已走到金鑾殿。
秋月在門外等候,奕王拉著天嵐直接進了金鑾殿。
因為馭風那家夥,實在太顯眼,太獨一無二,在天嵐強烈要求下,它難得沒有跟過來。
“王爺,請留步。”兩名禦林軍驟然擋在兩人麵前。
實際上,他們要阻攔的不是奕王,而是身份不明的天嵐。
天嵐自然是懂得禦林軍的意思的,腳步一頓,準備等通傳。
然而,事實卻不是如此。
奕王眸色微冷,白色的廣袖輕揮,兩個侍衛已經倒地。
天嵐微訝,眾禦林軍見大事不好,紛紛拔出手中的闊麵長刀。
奕王似乎早就料到這種情景,大掌猛地扣住天嵐的手腕,身形拔起,淩空飛進了金鑾殿。
畢竟是實力排行榜上第一的人物,加之那群禦林軍,根本沒想到奕王會突然出手,一時之間,來不及防備,被奕王得手。
奕王一襲白衣,純淨得不染塵埃,天嵐一身藍色錦袍,沉靜得宛若深海。
衣袂翩躚,兩道人影緩緩從天而降,皆俊美得不似真人。
“這……”眾大臣皆是滿臉震驚,怔忡地看著兩道人影,目瞪口呆。
身後大批的禦林軍紛紛湧入殿內,長刀上散發的寒意,將眾大臣的心神拉回來。
但震驚,卻不減分毫。
他們記憶中的奕王,淡漠出塵,清冷疏離,卻謙和有禮,每一個細節都做到讓人無可挑剔。
早朝遲到,打傷禦林軍,強闖金鑾殿,一般來說,除非是太陽打西邊出來,否則是絕對不可能出現在奕王身上的。
然而,事實擺在眼前,容不得他們不相信。
就連天嵐,都沒想到,他會以這種方式出場。
眸光微轉,天嵐漆黑的瞳仁中,一道了然的精光乍然浮現,她緩緩垂眸,掩去眸中的情緒。
龍騰探究的視線,落到一襲藍色錦袍的天嵐身上,總覺得這人身形熟悉,而且,這男子,是不是矮了點?
“奕兒,你這是什麽意思?”威嚴的女聲帶著怒氣,在眾臣頭頂響起。
“形勢危急,兒臣此舉實屬無奈,還望母妃恕罪。”奕王清冷的麵容,染上些許凝重。
“糊塗,你可知擅闖金鑾殿是何等罪名?”威嚴的女聲再次響起,高高在上,不帶半分感情,“本宮念你年少無知,便叫你罰奉半年,禁足一個月。”
不問緣由,亦不給解釋的幾乎,便直接給奕王定罪,這便是貴妃,便是貴妃對待自己親身兒子的方式。
偏偏她還能以這樣一副法外開恩的口吻說出來,天嵐低垂著眼眸,唇角略過一抹譏誚。
龍騰位置靠前,從他的角度,剛好能看見天嵐唇角的那抹譏誚,瞬間恍然大悟。
他總算知道那裏不對勁了,這體型,這身高,分明是昨日那個毒舌又無恥的女人。
他的娘啊!
這是怎麽回事?
“至於她麽……”貴妃威嚴的視線,緩緩移到女扮男裝的天嵐身上,目光染上一抹狠辣:“來人,給本宮拖出去,亂棍打死。”
天嵐冷笑,原來她對奕王的懲罰,還真是輕的。
眾大臣皆是一愣,龍騰更是大驚失色。
“啟稟娘娘,既然王爺說事態緊急,娘娘為何不先聽聽,王爺究竟有何事?”
壓下心頭的疑惑,龍騰連忙站了出來,先不說這丫頭是萬萬不能死的,單說貴妃這不問青紅皂白的態度,就著實可惡。
“不管是何原因,闖了金鑾殿,就該受罰。”貴妃以一副大義滅親的口吻道。
先不說那些支持奕王的人,就不會同意貴妃的處罰,就隻是龍騰這一站出來,右相一派的大臣就紛紛附和。
一位老官員站出來,拜了拜:“娘娘,罰是要罰的,問清楚再罰也不遲。”
貴妃陰著臉,冷眼掃視下方,視線如刀,狠狠剮在奕王身上。
天嵐依舊低垂著頭,波瀾不驚,心中卻是冷笑連連。
奕王說什麽事態緊急,實際上,她應該是想打破那個淡漠疏離,與世無爭的清冷公子形象。
許是他有了足夠的勢力,足以叫板貴妃,許是為了得到眾臣的承認,獲取更多的的實力和支持。
總之一點,他打算從幕後轉到台前,公然與貴妃對抗。
而天嵐,正是他跨出第一步的踏腳石。
既然貴妃不語,奕王便率先開口:“稟母妃,兒臣找到了一位神醫,今晨特地將神醫接來,還望母後恩準神醫去給父皇醫治。”
多數大臣皆倒吸了一口涼氣,不可思議地看著天嵐。
這個藍袍少年,年輕得未免過分了,說她是神醫,實在令人難以置信。
“神醫?”貴妃的冷笑穿透珠簾,伴隨著帶有殺意的目光:“本宮看,是神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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