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
天嵐從溫泉中冒出頭來,胭脂被水化開,變成一張花貓臉。
二公子張著身子,帝王一般地靠在溫泉另一邊,英俊的麵容,沉冷如冰。
天嵐咬唇,索性轉了個身,趴在溫泉邊,後腦勺對著二公子。
切,裝什麽高冷。
莫名其妙被軟禁了一天,要裝高冷,也應該是她來吧!
“過來。”身後飄來二公子惡霸一般的命令。
天嵐腳步動了下,大腦卻立刻阻止了她這種行為,他以為他是誰,憑什麽她要乖乖聽命昂?
二公子將他一句話不說兩遍的原則,貫徹到底,手指一動,天嵐立刻到了他懷裏。
天嵐不鳥他,低頭玩兒水。
其實她想說,二公子,你服個軟,跟她說兩句好話會死嗎?
說不定她就心一軟,就乖乖聽話了。
可是這話,她說不出口。
一雙有力的大手扳過她的肩膀,將她轉向他,天嵐掙紮了,沒用,把頭偏向一邊,不甩他。
“這件事是我不好,從明天開始,你可以在伏龍殿自由走動。”頭頂上,飄來二公子的輕歎。
天嵐嘟嘴,還是不鳥他,小模樣十足地矯情。
二公子挑眉,故意道:“不要啊,不要算了。”
天嵐細長的藕臂環住二公子精瘦的腰身,故意將臉上化開的胭脂,往他胸口蹭,二公子象牙白的肌膚上,瞬間紅一塊白一塊。
無奈地搖了搖頭,將她圈在懷裏,二公子將頭埋在她如瀑的發間,輕嗅她發絲的清香。
天嵐泄憤般地繼續蹭著,蹭的多了,結果就樂極生悲,她明顯感覺二公子的某處,朝她抬起了頭,抵在她小腹上。
動作霎停,天嵐全身都有些僵硬,她頂著一張花貓臉抬頭,臉部肌肉還在抽搐:“二公子,你自製力太差了。”
二公子倒抽一口氣,溫熱的氣體從鼻腔一直傳進肺部,非但沒降火,反而差點讓二公子化身為狼。
實際上,也差不多了,二公子翻了個身,將天嵐壓在溫泉邊緣。
天嵐不經意抬眸,卻看見二公子墨玉般的瞳眸中,燃燒著熾烈的火焰,她忍不住縮了縮身子。
二公子緊隨而上,兩具年輕的身子,緊緊擠壓,密不透風,本就不低的溫度,更是節節攀升。
天嵐雙手抵著二公子胸口,垂眸避開他熾熱的眼神,緩緩道:“君羨羽,我想回青雲城去看看右相。”
這句話,如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將二公子心中一團旖旎的火焰,澆得連火星都不剩。
“不準。”二公子霸道地一口否決,森寒的雙目緊鎖著她,幾乎要在她的身上盯出洞。
天嵐麵色同樣轉冷,偏頭,一語不發。
她不想做被他折翼的金絲雀,一輩子困在豪華的牢籠中,被他保護。
二公子和她身上的麻煩都不少,她不想真到哪天,出事了,她隻能遠遠地站在她身後,看著自己與他漸行漸遠……
寒氣蔓延,連溫泉都不能阻擋這兩人周身的冷氣,兩股冷氣團在空氣中碰撞,擦出火花,誰也不讓誰。
“為什麽?”最終,天嵐先行開口,不管如何,她都想要個原因。
她不想兩個人鬧到不歡而散,卻連原因都不知道,很多時候,誤會便是這樣產生的。
二公子沉在水中的大掌,倏然緊握,手背上,青筋暴突。
本來以他的性格,想做什麽,絕對不會解釋,隻是……
感情和麵子,最終,他還是選擇了前者。
“女人,我給你自由,不是讓你乖乖地去給別人欺負,給別人下跪的。”二公子沉聲,雙目凝視著天嵐,一字一句,說得異常堅定。
“如果放你飛翔,換來你一身傷痕累累,那我寧願折斷你的翅膀,也要將你鎖在身邊。”
可不是,他護在手心的寶貝,自己都不舍得讓她下跪低頭,憑什麽送出去給別人欺負?
天嵐沉默,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什麽滋味都有。
她細膩的手掌,包裹住二公子緊握的大掌,低聲囁嚅:“我保證不會有下次。”
“下次?你還想有下次?”二公子驟然拔高音量,來一次他氣得殺人,再有下次,他會不會把整個天下攪得天翻地覆?
“二公子,是你自己說,性命最重要,人,偶爾要像竹子一樣,學會彎腰低頭,學會隱忍。”天嵐低聲反駁,瞧瞧,她明明是按照他說的做的嘛。
“女人,你越來越有本事了啊,敢用我教你的話來教訓我了?”臉色瞬間變冷,二公子怒極反笑,笑容中,帶著譏誚。
“我說的是你的命,其他人,關我何事?”
二公子冷哼一聲,天嵐被他哽了一下,這種霸道的獨寵口氣,讓她心頭複雜。
丫丫的,二公子,你要是皇帝,她豈不是成了惑亂江山的紅顏禍水?
天嵐抓著他的手腕,使勁搖晃,語氣略撒嬌:“就著一次啊。”
“一次?”二公子冷笑著反問,“那太子府那次,如果我不到,太子又不給你開口解釋的機會,你要怎麽辦,被他抓進地牢嗎?然後嚐嚐穿琵琶骨的滋味?”
天嵐低頭,她想說,二公子,要是你不到,那紫翡也不會被偷啊。
可是她忍住了,好女不跟暴君鬥,因為鬥也鬥不過。
“可你不是來了嗎?”天嵐賠笑,一手撫在他後背上,給炸毛的二公子順毛。
“我要是趕不到呢?”二公子低頭,銳利的目光直視天嵐的眼睛,神色嚴肅,語氣漸漸柔和,“我說萬一呢?”
不知是不是錯覺,天嵐從他的嗓音中聽出了顫抖。
二公子,你在害怕嗎?
天嵐垂眸,遮住眼中複雜的情緒,君羨羽,強大如你,究竟在害怕什麽?
她一時沒有說話,二公子驟然伸手,將她擁進懷裏,那力度,似要將她揉進骨血之中。
“不要再離開我,不要……”二公子的低喃在她耳邊響起,如受困的小獸,脆弱中,帶著小心翼翼。
天嵐眼角顫抖一下,不知二公子有沒有注意到,他用的是再,不要再離開他。
難道說,她以前丟下過他,不可能,她分明剛剛穿來,又或者,是有誰丟下過他?
所以,他一直將她當做那個人的替身?
“二公子,你說的是誰?”天嵐聽到自己平靜地聲音,她都佩服自己還能這麽平心靜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