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臨近水廊時,雲容仰頭一個華麗的轉身,安安穩穩地落在木板上。而此時的覃信也輕鬆地飛身著地。最後他朝著雲容淡淡一笑,然後走到景恒身旁,點了下頭,拱手示意。
“能得覃信一笑,此人已是世間奇才!”景恒笑道。
秋霖也附和道:“是是是,覃信今個兒雖然還沒使出真功夫,但這小衛士能在他手底下過這麽多招,已是相當難得,這功夫在皇宮也算高手啦!”
覃信是宮中第一高手,這是人人知曉的,其實力就算放眼江湖,那也是絕對的頂尖高手了。他能對雲容一笑,那說明,雲容已經得到了他的認可。
雲容始終不敢抬頭,這是麵聖的規矩。
就當皇帝這一幫人在讚賞雲容時,她已經走了過來,單膝著地,朝皇帝行禮。
“臣武庫衛士雲容拜見吾皇萬歲萬萬歲!”
“平身!”景恒溫和地笑道。
雲容忽然身子輕抖,撐地的那隻手微微一顫,艱難地起身,這動作比她剛剛與覃信對照時那瀟灑模樣失之千裏。
從小到大,聽得最多的就是關於他的故事。他喜歡什麽,他不喜歡什麽,他的習慣,她都清楚。
十三歲之前他一直默默無聞,他隻是朝中無人關注的二皇子,十三歲那年,漠北柔然鐵騎壓境,大桓朝野人心惶惶,是他主動向父皇提出把自己當做質子送去柔然,以換和平。
待他帶著幾名官員和侍衛抵達柔然上都後,他利用柔然幾大部落之間的不和,實反間計,分化勢力,引起內部爭鬥,最後將柔然的朝政攪得天翻地覆。
在那裏,他遇到了他一生的摯愛,他與她層層布局,最後率領大桓兵馬,一舉擊潰柔然幾萬鐵騎,從此柔然一部分西遷,一部分內附。
十七歲那年,西楚和川蜀乘柔然再次進犯,聯兵出擊東南要鎮襄陽。
又是他,一計空城化解危局,並與那女子共彈破陣子和陽關曲,擊潰來兵。此戰一畢,他聲望越來越高,直到他在那名女子的輔佐下,奪得太子之位。
再後來,他帶領大桓將士,南征北戰,血染沙場,終於在七年前一統江山,平定天下。
可世人如何都想不到,如此手腕老道、叱吒風雲的皇帝居然是一個很溫和很安靜的男子。所有人在見到他的時候,都會忘記他那碩果累累的戰績,似乎他隻是那陌上如玉的白衣公子。
內心有如幾股激流在碰撞,胸口幾股熱浪翻騰,雲容極力穩住自己的身子,站了起來,抬頭朝那萬眾矚目的男子看去。
“嗯?”
隻是那一刹那,雲容臉上寫滿了驚駭!
皇帝陛下竟然是夜裏在承福殿頂吹簫的白衣男子!
雲容全身一軟,想死的心都有,昨夜她說什麽來著,她說皇帝的腳丫很臭!
“噗!”雲容低頭哭喪著一張臉,恨不得找根柱子撞死。
不過雲容的脾性是極好的,那就是臉皮很厚,而且不是一般的厚,她吐了一口氣,穩了穩心神,全然當做昨夜什麽都沒發生,一臉懵懂地望著景恒。
這自然不是雲容第一次見到景恒,可這一望還抑製不住地驚歎,皇帝陛下的相貌真真是沒得說的。
真是聞名不如見麵!本以為先前所聞不過是百姓群臣對他的溢美之詞,此時看來,傳言不僅不虛,確切的說,他這氣質和相貌,真是如謫仙般出塵,絕對的天之驕子。
雲容看傻了,麵對這個神交多年的男子,她呆住了!
正當雲容癡癡望著景恒時,景恒早已發現雲容便是昨夜揚言要捉了自己的侍衛。
他微笑地看著雲容,笑容裏帶著點戲虐,這笑容看在秋霖眼裏有些陌生,
許久不見了!
可看在雲容眼裏卻是無比熟悉,她強裝鎮定,猶然忘了先前那些事,無比崇敬地望著景恒。
“大膽!敢如此直視陛下,不要命啦!”秋霖立馬指著她喝道。
雲容這才反應過來,卻是從容拱手答道:“請陛下恕罪,臣第一次見到陛下,難掩心中的景仰之情!”語氣極為沉穩又真誠。
第一次?嗬嗬!
景恒噗嗤一笑,自然知道她嘴硬,卻也不戳戳她,淡淡一笑,問道:“讓你在林子裏護衛,你跑來這放蓮花燈,卻是為何?”
雖然隻是不經意的詢問,但雲容知道其實這是在問罪。
雲容麵色一凝,連忙跪下請罪道:“請陛下恕罪,今日不僅是雲妃娘娘的生辰,也是臣的生辰,臣離家甚久,思念家人,故而在此放燈,為爹娘祈福!”
今日也是她的生辰啊!二十歲生辰!
“嗬嗬,”景恒笑了笑,其實他並沒有怪罪的意思,“原來如此,朕便免了你的罪!”
“謝陛下!”
“不過,朕有個要求!”
“請陛下明示!”
“從明日起,到朕的明光殿來當差!”
“”
雲容陡然一驚,不可置信地看著景恒,再而聯想到在殿頂時,他也曾說過這樣的話,心中湧上一股狂喜,“真…真的嗎?”雲容脫口而出。
秋霖拔腿走了過來,敲了她的頭,笑罵道:“混小子,陛下一言九鼎,還逗你不成,你這小子功夫不錯,能入陛下的眼,是你天大的福氣,從今以後在明光殿好好當差,不要辜負陛下的聖恩!”
雲容立馬咧開嘴笑道:“謝陛下,臣…臣拜謝聖恩!”
“起來吧!”
雲容站了起來,滿臉抑製不住的高興,腦子一抽,開始滔滔不絕,“陛下,臣入宮時,就天天跟兄弟們說,臣的誌向是有朝一日能護衛陛下左右,願做陛下馬前卒,隨陛下蕩平萬裏河山,沒想到這麽快就實現了,臣一定好好當差,絕不辜負您!”雲容開啟了不要臉的慣常模式。
雲容自從混在男人堆裏後,有的時候有點瘋瘋癲癲,沒有什麽特別原因,就是一種特殊的自衛方式而已,以來掩蓋一些真實的東西。
至於這真實的東西是什麽,雲容也不知道,也許是覺得終於有機會對付雲妃了,也許是因為終於可以站在那個“認識”“崇拜”了很久的人身邊。
雲容能在皇帝麵前表現出自來熟,另外一個原因是她覺得自己跟他“很熟”。
隻是雲容在這邊嘻嘻哈哈的時候,除了景恒之外,其他人臉上都掛不住了。
“咳咳”已經有人忍不住了,
這家夥麵對皇帝陛下,就不能講究一點嗎?
覃信這個泰山崩於前都不變色的人,罕見地朝著秋霖看了一眼,眼神裏甚至帶著點嘲笑。
然而秋霖很快便讀懂了那眼神的意思,覃信這是嘲笑小衛士跟秋霖一樣是個話多的人。
秋霖忍不住了,也不能忍,繼續敲了她頭兩下,怒道:“混小子,你想多了,陛下讓你來明光殿當差,可不意味著你能護衛陛下左右,要想當陛下的武衛,除了武藝出眾外,靈活,聰明,冷靜,忠心、奉獻,一樣都不能少,你一個初出茅廬的家夥就想當陛下侍衛,你還差得遠呢,至少你得過一百關才能有機會入選!”
秋霖雄赳赳氣昂昂地用事實雄辯地證明了,他比雲容還要滔滔不絕!
秋霖說完時,護在景恒身旁的武衛一個個露出了驕傲飽滿的神情。
覃信則無奈地搖搖頭,真是聒噪的二人組!
雲容沒有被秋霖的話嚇倒,她轉過頭,無比認真地看著秋霖,道:“秋公公,這西楚都可以說是在陛下臥榻之側酣睡,臣在明光殿當差難道不能說是護衛在陛下左右嗎?”
雲容話音一落,景恒哈哈大笑起來,
“好,說得好,難得有機辯之才!”
秋霖見皇帝罕見的放聲大笑,不好意思駁皇帝麵子,隻得對著雲容小聲嘀咕:“強詞奪理!”
說著走到了景恒身旁,立馬堆著笑道:“陛下,今個兒看在他逗陛下您和覃信一笑的份上,老臣暫且饒了他,明個兒再好好收拾他!”說完,扭頭朝雲容狠狠瞪了一眼。
雲容小腦袋一縮,露出了無辜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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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嬌侍衛開始了她的求寵之路,今後叫她傲嬌容